她想给李峋打个电话,可始终想不起来当初她抢来侯宁手机时,那一瞥而过的号码。
球灯,转绚烂的彩。整个大厅有近千个座位,每把椅上都罩着白的衬布,座位下方放着一个袋,里面装着此次会议的程、奖项,以及嘉宾介绍。
前段时间她一直尝试联系李峋,但没有成功,这人忽然之间像蒸发了一样。问任迪和付一卓,他们也找不到。那个时候朱韵才意识到,自从李峋狱后,所有的见面都是他找来的。他们反过来想联系他的时候,本无着手。
田修竹重新拿起调板和画笔,颜料在短暂休息时间里蒙一层薄薄的,他用笔轻轻抿开。
朱韵自己也很意外,李峋狱带给她的冲击比她想象得大得多。就像混的战场里忽然有人竖起了军旗,虽然形势惨淡,但她还是鼓足了劲。
朱韵静默。
吉力是五家受邀参加大会的公司之一,也是华江集团准备注资的企业,位置在最前排,正中央,椅都跟后面不同,雪白的欧式实木真椅,端正气派。
“怎么不说话了。”田修竹背对着她,坐在一个浅黄的实木脚凳上,有条不紊地给面前的画布上。他涂完最后一笔,回过,脸轻松地说:“开玩笑呢,不会走的。”
朱韵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田修竹话里的意思。
他调完颜料,在画布上画下一笔,是最的翠绿。他开着玩笑说:“以前我说你不够坏,报不了仇。现在够坏的人来了,你快借力了那刺,然后我们就回法国,过最安宁的生活。女孩不需要拼杀一辈,那样太可怜了。”
“好了,别张。”田修竹穿着白衬衫,这让他的脸庞显得更为平和。“你把人与人的关系考虑得太复杂了。我留在国内是因为有工作要。而且我待在你边觉得很舒服,我们互取所需,就是这么简单。”
田修竹很贴人,他的贴也是骨髓的。他不会让人不舒服,也不会给人难堪,他就像那座莫奈园一样,安安静静,本就很。
发现这一让她觉得有些好笑——他都已经这样了,还是掌握主动权的一方,所有人都在跟着他的情绪走。
“这样会让你觉得尴尬么?”朱韵问。
田修竹轻声:“但你和我之间,永远都不会有比情更重要的东西。我这人懒,没有太的目标和追求,对我来说家就是一切。我能为此放弃所有东西,这是我能向你保证的,他却不能。”
她跃跃试准备往坑里,她已经很久没有对事业这么上心过。
也许是因为常年生活在国外的缘故,田修竹对待情很坦诚,他很少拐弯抹角,总是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田修竹:“所以呢,你是去找他工作,还是找他谈恋?”
“让我想想,”田修竹说“其实有时越熟的工作伙伴就越难走到一起,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你们现在最多就是战友,比起情,目标对他而言更重要。”
朱韵看着他说:“不是什么,我的力都会放在那边,你别在我上浪费时间了,这对你不公平。”
付一卓说得对,人有些东西是渗骨里的,改也改不了。
她是来等李峋的,她有预他会来。
田修竹看着她,目光温柔正直。他很少说谎,也从不对情斤斤计较,他吃得下情里的亏,这跟李峋截然不同。
朱韵移开目光,她看到桌上放着的耳机,田修竹作画的时候喜听歌,不过那都是她不在的情况下。
“你要这都能都记住我就回法国了。”田修竹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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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这个朱韵要承认。
在连续找人一个星期无果后,田修竹建议她去散散心。那时互联网大会正好要召开,朱韵收到邮件,看到吉力公司作为代表参加的消息。
朱韵跟他相识这么多年,他帮助了她很多。
朱韵找个座位坐下,翻开介绍嘉宾的小册,第一页上就是方志靖神采奕奕的照片。
“你们的梦想当年以那么惨烈的方式收场,有执念也正常。虽然隔行如隔山,但人都有想攀的峰,越厉害的人就越难忍受壮志未酬,这理我懂。”
他又说:“他一来你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
田修竹忍不住笑起来“你怎么这么老实。”
朱韵对田修竹说:“我不能放着李峋和那家公司不,我一定会去找他。”
她没看介绍,直接合上。
虽然他们并没有正式在一起,但朱韵承认,他们的情超过了普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