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朝封率领，乘坐两辆农用卡车和一辆当地的越野吉普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噶什。

上午十二，肆了一天两夜的狂风暴雪略减，但天空仍旧昏暗。黑鹰直升机两次靠近，但仍然因为视线不良和山谷而放弃了空投补给的计划。地面队仍然在加班加，打通陆路，地面离噶什最近的队，还在三十公里之外。

最快也要等到下午十八以后。

张朝封一看见杨越那样，当场就跪在了地上。慧欣的两个睛都了，她说，杨越已经现了肺的征兆，如果不及时送去，这里没人能救得了他。

张朝封抱着杨越就不肯撒手，一边哭一边骂：都说你脑袋搭铁了，可没人信。去特么什么空突营啊！你睁开睛看看啊，你的老弟兄来了，你不起来喝一杯嘛！杨越，要死别死在这里，我们去好好聊聊行不行啊！每次见面都那么充满个，你就不能多跟我说几句话嘛！

我想你啊！兄弟！

杨越呼越来越微弱，脸也越来越差。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任凭张朝封的泪滴落在他的脸上，他也毫无知觉。

涂元定站在那，就看着那两人一个跪着，一个躺着。

“杨参谋！”电台里老兰州的声音传来过来：“我在噶什镇小学挖到了人，防化连到了没有？”

“杨参谋！？杨越？！”

张朝封抄起通话盒：“吵特么什么吵！老特么来了！”

他站起来，朝外面吼：“防化连！集合！”

涂元定看着暴走的张朝封也不回地了门，他看了看地上的杨越，又看了看慧欣，张朝封就骂：“站在这特么嘛呀？看着他去死吗？走啦，救人去啦！”

防化连和D队一碰面，张朝封二话没说，上去就照着老兰州的脸就是一顿锤。老兰州挨了一顿莫名其妙的拳，也不知怎么回事。张朝封边哭边骂：“我防化连活蹦的一个人，到你空突营不是来送死的！”

涂元定赶上去拉架，把前因后果一手，老兰州一脸震惊，什么？肺？

他当场扔下了锹，让赵德志负责救援，自己就跑回了医疗所，结果跑到一半，远远地已经能看到挂起来的红十字了，却突然觉脚下颤动，内心一慌，只觉得天旋地转，接着轰隆隆的声音传来，路边的白杨树剧烈地抖动着，雪雾一蓬一蓬地落下，迷了老兰州的睛。

余震。

又一次来了。

老兰州摔倒在了地上，他四脚并用地往前，挣扎着站起来，然后他听见了远有人喊：“快跑！”

老兰州云里雾里，有没分清东南西北，等他站定之后，却发现，那在纷纷扬扬的雪中飘扬的红十字不见了。

因为没带帐篷，临时医疗搭建了在一座废墟的屋檐下，那里经历过了地震之后，结构还算牢固。

但淹没医疗的并不是废墟，而是背后山坡上落下来的泥沙。地震破坏了山，震裂的山石和泥土终于没能撑过这次余震，大量的石和泥混着皑皑白雪一起奔涌而下，一刹那间就掩埋了能掩埋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