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殃殃的,阿龙赚的钱大多是给儿买药的,谭敬廷知之后,常常会暗中接济他一下,或是有些有油的活派给阿龙去。所以,阿龙还是很激谭敬廷的。
谭敬廷打算这两天不回家了,他要陪着陆昱霖。于是他给桂去了个电话。
“桂,我是敬廷,这两天站里忙的,我就不回去了。你自己当心,要吃什么就跟张嫂说。”
桂是从来不会涉他公事的,所以上回了一句:“敬廷,我知了,你自己也别太累了,多保重。”
谭敬廷又嘱咐了桂几句,便把电话挂了,然后把椅搬到内室,他怕陆昱霖晚上睡不安稳,便坐在椅上陪伴着他,他见陆昱霖一直昏睡着,便伏在椅背上打起了瞌睡。
睡至半夜,陆昱霖迷迷糊糊地发哼哼的声,声音由小变大,由疏变密,把谭敬廷惊醒。
“小霖,哪儿疼?”谭敬廷蹲下,望着冷汗直冒的陆昱霖。
“哪儿都疼。”陆昱霖睁开迷糊的睛,见前的人是谭敬廷,鼻翼张了张,眶里闪着泪光:“谭大哥,我好疼啊。”
在刑讯室里,陆昱霖是如此的贞不屈,任凭朱弘达阿他们用什么苦刑伺候,他都能横眉冷对,咬牙关,但只有面对谭敬廷时,他才会喊疼叫苦,他才会像个小弟弟一般,向大哥述说自己心中的委屈和苦痛,因为谭敬廷一直是陆昱霖心中那个最疼自己,最呵护自己的大哥。
谭敬廷的心震颤着,前的陆昱霖就像是十多年前在黄埔军校时的那个小弟陆昱霖,每次遇到委屈和责罚之后,总会找他倾诉。每当陆昱霖向他投来令人怜悯的求助目光时,谭敬廷的心顿时就会被化了,他对这个小弟一直是那么溺,不愿看见他受一丁儿的委屈。而此刻,陆昱霖的那句“谭大哥,我好疼啊。”让谭敬廷顿时心如刀割,肝寸断。
“你等着啊,小霖,我去去就来。”谭敬廷着泪,朝门外跑去。
谭敬廷飞快地跑到医务室,今天到郑医生在医务室里值班。
郑医生是医学院的材生,这人业务能力,医术不错,但这人是个典型的书呆,不善于同别人往,跟站里的其他同事一般话不多,既不会阿谀奉承,也不会没话找话,跟别人扯闲篇,常常独来独往,他的活动范围也很有限,不是看病,就是研究医书。不过,他跟谭敬廷还是投缘的,能够说上几句话,可能这两人都属于不会攀枝,不会溜须拍,不善于经营人际关系的人,所谓以类聚,人以群分,因而郑医生和谭敬廷关系还不错。
“郑医生,你这里有什么止痛药吗?”谭敬廷心急慌忙地询问郑医生。
“我这里只有吗啡针剂,需要静脉推。”郑医生抬望着谭敬廷。
“那你赶的,把吗啡和针筒一起拿到我办公室来吧。”谭敬廷向郑医生命令。
郑医生连忙问了一句:“给谁打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