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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二
上月中旬,岳秀英跟二中队的几名干bu到徐家集去组织建立村政权。完事后,副中队长胡文起和余排长因为还要留下训练武委会的民兵,她和朱预dao便先走了。回来的路上,走在草棵里,没想到一脚踩了一条huapi青蛇,她呀的一声尖叫往前猛tiao,一下子就撞到朱预dao的背上。朱预dao回过shen来,一把接住了她。这时候她再看朱预dao,那双男人的yan神儿就有些不对劲儿。
看着朱预dao不大对劲的yan神,她的yan神儿也就不大对劲了。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热天穿得薄,一只qiang健有力的胳膊攥着一只浑圆温热的胳膊,攥得嗓子yan里扑扑通通地响。岳秀英的月白土布小褂子和朱预dao的灰cu布军装眨yan之间就被汗水渗个透shi。再往后,就走到一个隔年的瓜棚旁边。那时节,新瓜秧子还没有落苞,一yan望不到边的瓜地像是一片绿se的湖水,漫无边际地涌向远chu1的山gen。田野里寂无一人,只有一lun热气腾腾的太yang悠忽游哉地悬在中天之上,将一地青藤nenrui蒸腾chuchaoshi的清香。
走着走着,步子就有些轻飘飘的。
朱预dao说:“好热的天,进去歇歇怎么样?”
岳秀英说:“那就进去歇歇吧。”
二人便一前一后钻进了瓜棚。瓜棚里有一堆稻草,稻草上摊了一张破了三成的竹席子,散发chu黑亮的油光和陈旧的汗味。就在那张破了三成四边不齐的席子上,一件骇世惊俗的壮举隆重地展开了。
对于朱预dao来说,那个瓜棚无疑是他今生今世最先遇到的天堂。那是怎样的一zhong激动和幸福啊!一个热热的shenti挨上了另外一个热热的shenti,那片瓜地在眨yan之间就变成了一片波涛汹涌的海洋。满地的nen瓜秧子晶莹碧翠,黄黄的碎hua像是撒了一地的星星。采mi的蜂和追逐的蝶在yan前飞来飞去。yanhua缭luan中他们就走进了一个浑浑沌沌的天地。太yang亮得刺目,满世界都是燠热的光环。后来他们就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推进了一个神秘的世界。窝在瓜棚的那张破席子上,他已经记不清他和岳秀英都说了些什么zuo了些什么,好像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zuo,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什么都zuo了。他依稀记得他把驳壳枪ding上了火攥在手上。那时节,岳秀英倒不惊骇,带着满脸幸福的期望,yun乎乎地说,朱中队长你是要杀我吗,你为啥要ding上火啊?他说我不会杀你可是我想杀了我自己,我…我恐怕就要…犯纪律了。岳秀英浑shen颤得快要哭了,那张丰盈俏pi的嘴chun像是染满了八月的石榴zhi。岳秀英说,要犯纪律咱们一起犯,咱俩都不说chu去就不算犯纪律了。
再往后就都不说话了,两颗心一起tiao,tiao得扑扑通通地响,像是满地luangun的熟透了的瓜。一只瓜撞到另一只瓜上,就裂开了翠绿的瓜pi,现chu了红红的瓜瓤,他急匆匆地向那裂开的瓜瓤luan冲luan撞,红红的瓜zhi便liu了一地…哦,这是多么mei妙的一件事情啊,这里原来是一片正面更宽纵shen更远的战场啊,这是一片既令人热血沸腾也让人迷醉消魂的战场。不同的是,在这片战场上,无需运筹帷幄,也无需布阵谋局,这片战场只需要一zhong武qi,那就是激情,发she1激情的撞针便是guntangguntang的心。在这片战场上,进攻者与防御者共为同盟,胜利与失败合为一ti,厮杀与搏斗目标一致,争夺与占领并肩行进。硝烟飘扬在九天之上,波涛汹涌在心海底层。一个趟过楚河长驱直入,一个簇拥汉界土来水淹,一个是单枪匹mashen入人心,一个是迷gongdong开包罗万象…哦,这是何等的畅快淋漓,这真是痛彻骨心的快活。
直到过了很久之后朱预dao才幡然醒悟,在这个世上,只有人,惟一只有人才能使另外一个人达到这zhong高耸入云的境界,现在他才明白,男人最贵重的东西原来竟然就是女人。
战斗结束后,朱预dao拎起了驳壳枪,这才发现,岳秀英满脸都是泪…
快活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那快乐就像一柄尖锐的犁,耕shen了相思和渴望的旱地。那次从徐家集返回江店集之后,朱预dao简直不敢再见到岳秀英了。岳秀英倒是照样咋咋呼呼,开会办事在一起时,把脸上装点得不显山不lou水,可是掉底子的事情也还是防不胜防,有心人有意无意地开她一个玩笑,她脸上的那片颜se便红得十分可疑。
每当太yang落下月亮升起,大事zuo完小事没有,朱预dao的心便会魂不守舍地走进一个并不遥远的地方,走到那个tang热的初夏的前晌…
哦,那片liu金溢彩的瓜秧之野,那盛满了红sezhiye的竹梁瓜棚,还有那在激情和shenyin的风暴中左右摇曳的蒿草,以及dang漾着绿黄的苗尖和遍地liu淌着的chaoshi的初夏的yang光…夜越shen相思也就越shen,同志们的呼噜声越响他心里的喊声也就越响,梦里偶尔会嚎叫一声,醒来
便会惊chu一shen冷汗。
第十章
三
不久就有风言风语传到梁大牙和大队几个主要负责人的耳朵yan里,宋副大队长和东方闻音都严肃地提chu来,要梁大队长找朱预dao认真谈一次。
不料梁大牙很不以为然,振振有词地反问宋副大队长:“谈什么谈?第一,说朱预dao搞女人查无实据。人证wu证一件没有,就去说人家搞女人,这不符合本党实事求是的原则。第二,就算朱预dao同岳秀英亲热了一些,那也是同志之间的亲热,军民之间的亲热,我们难dao希望他们天天吵架吗?第三,据我所知,朱预dao今年二十二岁,岳秀英同志也是二十二岁,要不是日本鬼子打进来了,这个年纪在蓝桥埠,娃崽恐怕都下了半个班。他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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