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秀英撇嘴一笑,说:“四区人说二月妹是红媚狐,看样名不虚传,肚里的当真不少。到二中队,别说给你张罗一个,你自己先当回靶,让他们练练兵吧,八路弟兄的家伙件件都是好枪。”
二
岳秀英杏一瞪,低声喝:“谁让你报告啦?报告是你向我报告,我向组织报告。你的任务是给我看着这里,清情况再说。要是去瞎嚷嚷,看我不撕烂你的小…那个!”
她是多么不希望他在此刻现在她的视野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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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联系到任务,岳秀英便在的太下面不寒而栗了。她的心里真是极了,暗暗祷告,但愿这一切都是误会,只不过是情报网上了岔,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把朱预同“通敌”和“汉”这一类的字放在一起去想。可是,李文彬却说得那么神秘,又是那么确凿,真是让人愁寸断。
“咦——唏!”崔二月夸张地拉长了下,不屑地说:“这话可就说外了,阶级兄弟妹又咋样?阶级兄弟妹就不兴拧啦?就不兴草窝啦?阶级兄弟搂着阶级妹,是要往瓜棚里摁呢。”
岳秀英正要答腔,崔二月忽然向她了个手势,嘘了一声:“区长,小声说话,他正在回看咱们呢。”
岳秀英唰啦一下红了脸,正:“有哇,你看二中队的弟兄哪个不是咱的相好的?你这个死妮嚼,咱这个当区长的,跟人家八路同志都是阶级兄弟妹。”
“怎么办?”崔二月张地问。
。但崔二月在娘家姑娘时就是个活跃分,那张嘴也是不饶人的,岂肯善罢甘休。崔二月紫着脸憨憨一笑,便反相讥:“秀英,你让咱把男人撇在家里,敢情到这里陪你等男人啊。今日里再等不到,我去二中队给你张罗一个。”
可是…可是下,她却接受命令,守在这里,等待他的现,不是再把他引到瓜棚里去,而是…要把他引到一个十分险恶的地方去了。
事后才知,吴先生和王兰田原先是一个组织的,现在在“皇协军”三大队的兵运工作。
月初,王兰田悄然来到江店集,在梁大牙的秘密安排下,同“皇协军”三大队派的联络员周柳树接上了。周柳树当时说,反正的准备工作还不是十分充分,还有几个铁杆亲日分没有理掉,请八路军再给一些日,待方方面面都稳妥了之后
走在亮晃晃的太地里,朱预的步便有些飘忽。他今天到周四家,是要见一个人。
实在是得发闷得无聊了,崔二月索横下一条心,四区的妇抗会同二区的妇抗会来一场嘴快活,于是嘻嘻一笑开言:“想必八路弟兄的家伙秀英都用遍了,不然怎么知件件都是好枪啊?”
胆大包天的朱预,穿一半新的八路军土布制服,肩膀上斜挎着一柄德国造的二十响驳壳枪,茫然无知一张危险的网正在边向他张开,正迈着自信悠闲的步,一步一耸地向周四居住的宅院走去。
这回到岳秀英脸紫了,这回是真紫。她跟梁大牙满院撵着拧,那是众所周知的事,是闹笑话,自然一笑了之。可是,钻瓜棚就不那么简单了。
“什么怎么办?”岳秀英此时已经完全了方寸,咬牙切齿地想了好大一会儿才说:“朱中队长想必是山公,不要他。”
“可是…”崔二月一脸困惑地说“你分明跟咱说过,连只兔到周四的家里去,都要看清是公的还是母的是大的还是小的,你说过要丝毫不差地向组织报告啊,咱们报告不报告?”
岳秀英顿时惊一冷汗,举目望去,朱预果然转过来,远远地像是朝着这边张望。望了一会儿,打了几个嚏,又转走了。岳秀英和崔二月额上的冷汗,愣了一会儿,才看清又上来几个人,是二中队的通讯员和几个班排长,尾随朱预而去。
邪门的是,怕鬼偏有鬼,越是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它越是偏偏就发生了。
自从有了那回钻瓜棚的经历,岳秀英同朱预的关系就微妙了,尽人前装得若无其事,但是那异样快活的神和脸上总也不净的激动,还有对于某件事情的幸福的遐想和渴望,是很难瞒过众人之的。有时候,夜人静时,岳秀英便咬牙切齿地想,自己的男人一旦有个下落,生死由他聚散在我,作个了结,自己的将来恐怕还是要跟朱预窝在一张席上。朱预不光年轻英俊,而且孔武有力,来到陈埠县后打了很多漂亮仗,洛安州里的鬼二鬼盛传,梁大牙有个万人坑,朱预一刀十人。这样的抗日英雄,别说嫁了,白给他当相好的都情愿。
崔二月见岳秀英没来由地就上了火,而且火气还很大,便不兴地说:“谁说要去瞎嚷嚷啦?不报告就不报告,你发什么火呀?”
第十二章
崔二月诡秘地啧啧嘴说:“咦,说真格的,秀英你男人没信了一两年了,你就那么老老实实地旱着?一片田白白地抛荒了岂不可惜?你整天跟二中队在一起,二中队有那么多耕犁耙锄的好把式,秀英你就没个相好的?”
岳秀英说:“你秀英是一区之长,咱拥军只武不搞实弹击。大姑娘小媳妇去练兵,八路弟兄枪枪都打靶心。”
顺着崔二月示意的方向看去,岳秀英的脑袋嗡一下胀大了——天啦,果然是朱预。
还是在上个月潜洛安州的时候,梁大牙据分区王兰田副政委的指示,将一封密信给朱预,让他带城里去,送给洛安国立中学的吴先生。朱预依计照办。
“秀英,你看——”崔二月突然激动地叫了一声,丰盈的脸庞兴奋得艳若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