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地痞，抓到了应该枪毙。”

窦玉泉不温不火地说：“我们也不相信是真的。但是你和那个崔二月不不净却是事实。

所以说，大家都不是完人，还是应该宽容。我们在这里闹革命，虽然负有重要使命，但也不是超凡脱俗的圣人，七情六也不是没有，我们能够理解。不过你要放明白一，这个事情我们一直替你兜着，要是让老张知了，你就完了。”

这次跟窦玉泉会面，又是不而散。说他和崔二月有瓜葛，不是空来风，但把他跟崔二月的娘扯到一起，就太下作太龌龊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还有，窦玉泉拿张普景的原则来要挟他，分明也是居心不良。这就让他心情更加沉重了。

分手之际，李文彬忍不住刺了窦玉泉几句，说：“老窦，我看我们都要向张普景同志学习，公事公办，不卑不亢。不要再搞腹剑那一了。你们不是在迁就梁大牙，而是在危害凹凸山的革命事业。”

窦玉泉把脸一冷说：“谁搞腹剑了？梁必达是个好同志，我是在真诚地支持梁必达同志工作，我心里没有一丝暗的想法。你为什么就要把我们一个个都看成革命的敌人？你总是疑鬼疑神的，好像全世界都心怀鬼胎，就你一个人洁白无瑕，真是岂有此理。”

李文彬终于回过神来，不禁倒了一冷气——好啊，转之间，他李文彬就成了革命的对立面，而他窦玉泉则摇一变成了宽宏大量怀全局的好同志。一气之下，李文彬咬牙切齿地说：“那好，你说你心里没有一丝暗的想法，那我就把当初你设计要置梁大牙的事情告诉他，你有这个胆量吗？”

李文彬原以为他这一手就把窦玉泉吓住了，却没想到窦玉泉压儿就没在乎，只是怔了怔，随即就朗大笑起来，说：“唉呀，老李，你还说别人心理暗，我看你是…怎么说呢，说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吧，也太伤情了。可是，你真是让我哭笑不得。你是不是一直认为这件事情是我窦玉泉的心病啊，是不是认为你掌握了那个情况不说去就是帮我的忙，就能时不时地敲打我一下？老李，我跟你说，你真的想错了。不信你去问问梁必达，他早就知这件事情了。你知他跟我是怎么说的吗？他是这样说的：老窦，那时候你就是置我于死地，我相信你也是为了执行上级的政策，也是真心实意为了革命。既然没有把我杀掉，就说明革命还需要我们继续并肩战斗。我梁必达是个人，只知我的敌人是日本鬼和汉。同志之间的误会算得了什么？吵起来一间房里骂娘，不吵了一个桌上喝酒。这件事情再也不要提了，谁提谁就是不安好心破坏团结抗战。老李，你听听这话不像是我瞎编的吧？你要是不信，你就去找梁必达反映那件事，看看他是个什么态度。”

这一番话，把李文彬说得目瞪呆。他当然不会去找梁大牙对质，证明窦玉泉的话是真是假——那就更是自找霉倒了。于是，他更加到了孤立。如此说来，在凹凸山，所有的人都能接受梁大牙了，就连张普景面上也跟梁大牙合得天衣无，人家都是君坦，只有他李文彬小人常戚戚，冥顽不化认死理——而且还成了不讲理。众望所归，他还在揪梁大牙的小辫，简直就是搬起石砸自己的脚。

在后晌赶回陈埠县的路上，大家都在兴采烈地议论给国民党了一手，也有人津津乐刘汉英送给分区首长的十件黄呢大衣和送给队伍的二百条新枪，李文彬却沉着脸一言不发。路过黄岗时，他突然向朱预提要到四区崔家集去检查一下那里的武委会工作。

朱预刚当大队长不久，自然不便阻挠老政委的行动，分了一个班给他警卫保障，代领队的小队长注意李政委的安全，两人便分了。

李文彬在这时候到崔家集来，检查武委会的工作只是一个借，其真实的目的还是想来会会正走亲戚回娘家的崔二月。当初，在他最艰难的时候，正是这个凹凸山的乡村女给了他相当的藉，他以一个革命者的形象征服了她，她以一颗对革命充满了憧憬的村姑的心上了她，在革命的旗帜下，他们建立的秘密的情是多么的妙啊。如今，除了她，这满腹的心事还能向谁诉说呢？

可是，毕竟时过境迁了。在几年后的这个晚上，李文彬显然在承受着一场心灵风暴的折磨。那双明的睛似乎被消磨掉许多光彩，遮掩在镜片后面更加沉也更加暗淡了，原先白皙的脸庞在灯下像是蒙上了一层灰黄的纸。他一窝接着一窝地着旱烟，烈的烟草味弥漫了厢房，心绪便也浸泡在暗青的烟雾里。

崔二月心疼地看着她所崇敬的领导者和人，无法想象他的心里究竟盛了多少苦闷。她想说什么安他，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她只是轻轻地攥着他的手，把自己的同情和护都通过手心默默地传递给他。他的手很凉，尽崔二月用自己的温久久地焐着它，它也还是一直冰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