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场合他绝不会东张西望,更不用说哈腰跟谁寒暄了。
尤其令人惊疑的是,张普景准确地走向了前排右侧第二个位置上,从容落座。这个位置过去一直是他的——左右第一个位置是给军区和总首长预备的,如果没有更的首长,那两个位置就撤掉,由梁必达和主持工作的第一副政委张普景分踞左右心位置。
现在,窦玉泉和朱预分坐在张普景的两边。窦玉泉像过去那样,向张普景侧过说:“人到齐了。”
张普景面无表情地问:“梁必达同志呢?”
窦玉泉回答:“总临时来了个电话,梁军长接电话去了,由朱预同志主持。”
“哦,”张普景哦了一声,微微偏了一下脸,说:“他没有资格。”
然后就压了压面前麦克风的脖颈,习惯地举起右手,用指和中指弹了弹麦克风,又侧耳听了听:“嗯,怎么没声音?电影队!”
窦玉泉赶向后了个手势,张普景又敲了敲,这回听见回响了,便欠了欠,推了推公文包,先隆重地咳嗽一声,然后对着麦克风,庄严地宣布:“同志们,现在开会…”
这程序完全是张普景过去的正常风格,看得众人莫不心惊。
“今天这个会,我想谈一个问题,就是关于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问题。文化大革命,很有必要。同志们要刻理解文化大革命的意义。第一,它是无产阶级的文化大革命而不是资产阶级的文化大革命。什么叫无产阶级呢,就是一无所有的阶级。但是,并不是说一无所有就是无产阶级。无产阶级有两层涵义。一是客观上的,没有资产,一穷二白。二是主观上的,没有私心,有共产主义远大理想。朱元璋是个叫,一清风,乞讨糊,但是他最后成了皇帝,骑在人民的上作威作福,所以他不是无产阶级。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当然也有无缘无故的,也有无缘无故的恨,无缘无故也是缘故。恩格斯是资本家,但是他信仰共产主义,他革了剥削阶级的命,所以他是无产阶级。我们的队伍也是这样,有的同志不懂得革命的大理,但是他走向了革命队伍,为革命了贡献,他就是革命者。梁必达同志就是这样成长起来的。梁大牙来了没有?”
窦玉泉立回答:“梁必达同志在接电话。”
“嗯,”张普景不再理会窦玉泉,接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伟大领袖主席教导我们说,读书是学习,使用也是学习,而且是更重要的学习。从战争中学习战争——这是我们的重要方法。没有学校机会的人,仍然可以学习战争,就是从战争中学习。在战争中有些人成长起来了,不是无产阶级的人也成了无产阶级运动的骨力量,我们要向这些同志学习,不断地改造自己的世界观,狠斗私字一闪念,使自己成为一个尚的、对人民有益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纯粹的无产阶级先分,把我们的事业推向前。”
窦玉泉竖起一指。
鼓掌。空旷的礼堂里,掌声响起来。
张普景抬起右臂,举在空中,向幻觉中黑压压的人挥了挥,示意安静。
“下面讲第二个问题,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关键就是文化革命。要砸烂一切腐朽的封建的文化和资产阶级文化,要建立无产阶级的文化。落实到我们军队,就是随时准备打仗。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愚蠢的,只有封建阶级文化和资产阶级文化的军队更是愚蠢的。我们要学习先的战争理论,学习主席的军事原理,学习《论持久战》,学习《关于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学学透,用科学的军事理论武装我们的脑,使我们从装备到战术技术都大起来,随时准备消灭一切敢于来犯之敌,打他个落。”
窦玉泉竖起了两指,接着又加了一。
烈鼓掌。
长时间烈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