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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
凌云河前tui弓后tui绷,双手擎着五九式测地机,一只手拧动着方向旋螺,呈扇形扫描着前方。视界从左至右,构成四十五度锐角,目标依次是一号方位wu山坡独立树,二号方位wu山gen突chu岩,三号方位wu石板桥tou,四号方位wu树林中黄se植被…一直到九号方位wu居民房左角。
这是一项很有诗情画意的工作。把世界拉近了看,把被距离缩小了的景wu放大了看,然后再从一比五万的炮兵专用地图上确定他们的位置,量chu它们的方位和与站立点的距离,gen据对数she1表计算chushe1击表尺和方向诸元,判断chu高程。
至此,凌云河作为“she1击指挥员”的第一步工作就完成了。
剩下来的事情是什么呢?这就要看背景了。如果是训练,剩下来的工作就是通过电台将上述若干计算结果下达给shen后五公里chu1的阵地,在电台里对照复述,听那一片“表尺XXX,基准she1向XX-XX,高低XX,修正量XX”的吼声,当然还有“一炮一发,装填…!”或者“全连急火she1向,XX发——放!”之类的口令。
然后,一切都一如既往地复归平静,山川依旧,小河潺潺,蓝天白云悠忽优哉,绿叶红hua相映成趣。可是如果是实战呢,那就有好戏看了。只要他凌云河对着电台说chu几个字,哪怕他是轻轻说的,那也了不得。须臾之间,便会有排山倒海般的啸鸣从touding上空掠过,然后一切都将被撕裂,蓝se的天空,绿se的森林,清澈的河liu,黄se的阡陌,当然还有红se的村落,彩se的人群,失se的yan睛…
在凌云河的世界里,这不是一幅历史的场景,也不是一帧遥远的图画,这一切都真实地发生过。每当他置shen于观察所的高地上,每当他的双手chu2上冰冷的测地机柄或者高倍望远镜柄,每当他的视野里chu现那些被称之为目标的形形sese的方位wu,炮击就在他的灵魂shenchu1真实地展开了。快gan于是应运而生。
一个指挥员意志的力量是无法用数据估量的。军人的神奇就在于此。打击或被打击,消灭或被消灭,摧毁或被摧毁,征服或被征服…然后是复苏,新生,重建,回归,再然后是新的一lun…世界就在这周而复始的战争的履带下循环,碾过了一个又一个世纪。
作为一个chu生于50年代末就学于六70年代的青年,凌云河不可能有太好的学业,那个luan哄哄的时代跟第一第二次世界大战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学校自然是不像样子了,课堂犹如战场,课本几乎当了卫生纸。农村的孩子ba不得无学可上,回去帮助爹娘放鹅放鸭拾麦穗,城里的孩子尤其是像凌云河这样chu生在小县城小干bu家ting的孩子却大都成了游手好闲的无聊少年。
凌云河的外公是个老教书先生,满腹经纶满嘴学问,经常要给孙子外孙们guan输诸如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一类的古训,可是到了凌云河的境界里,却尽在书里发掘司令旅长的故事。他喜huan当司令或者旅长(而且jian信不疑自己将来准能当得上),他想那一定是很过瘾很气派的。即使是在少不更事的童年,凌云河也知dao指挥别人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可喜的是那时候虽然没有电影了,却还有革命的样板戏,高大忠诚的革命英雄常常让十来岁的凌云河热血沸腾。
如果不是数年之后参加过一场去也匆匆来也匆匆的边境局bu战斗,甚至可以说他对真正的战争滋味毫无所知,但是在他人生dao路上有一个不可忽视的事实是,在他的童年,却豪情满怀地当过司令和旅长,在他所居住的那条街dao南北两端娃娃兵团开展巷战的时候,他曾经机智灵活地使用过声东击西的战术,指挥过若干军ma攻打过对方的威虎山并且奇袭过白虎团。
然而那毕竟是过去的光荣。十年之后,这位昔日的司令和旅长却不得不放弃童年的高位,揣着一肚子生不逢时怀才不遇的牢sao,背着一卷子mao了边的破书,心甘情愿地来到中原某地,当了人民解放军的一名炮兵士兵。然后是班长。
班长这个职务对于凌云河显然是小了一点,不说当司令旅长吧,以凌云河自己的想法,当个炮兵连长或者炮兵团长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凌云河总觉得自己是将才而不是兵才,更适合于指挥,而委实不大适应cao2作,尤其是不适应接受平庸的指挥。
当个班长算什么玩艺儿?班长能够指挥的天地实在是太局限了,当了两年班长之后,凌云河沮丧地发现了一个现象,他并不比别人高超,差不多是个人有两只手都能当班长,炮手那一tao要领,训练好了猴子也能cao2作。
二
现在,魏文建就跟凌云河同在一个山tou上,也抱着一架五九式测地机在zuo着同样的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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