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轻松一笑。
走N-017,已是小晌午了。天气越来越。无风树静,汗却没完没了地顺着脊梁往下淌。女孩心细,还带了两把伞。凌云河和谭文韬连草帽也没,光着脑袋任太晒。丛坤茗说:“这样不行,你们两个都是祖国的朵军队的栋梁,哪能让太这么烤你们啊,伞你们打吧。”
凌云河说:“要学那泰山上一青松,烈日焰晒不死,严寒冰雪郁郁葱葱。我们把伞打了,你们两个灵滋的姑娘一会儿就成木乃伊了。我们久经考验了。同志们往前走吧,不要我。”
丛坤茗说:“我怎么听这话有王成的味?还为了胜利向我开炮呢。”
楚兰扑哧一声笑了“我们真傻,两个人合打一把不就行了吗?”说完走几步,顺理成章地同谭文韬把肩并起来。那边丛坤茗也笑着同凌云河并排而行。
可是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走了不到三十米,大家又都觉得不对劲,步迈得别扭,汗反而更多了。凌云河说:“这样不行,伞小人大,覆盖不了,你照顾我,我照顾你,谁也没占到便宜。我看这两把伞还是你们自己享用吧。”
谭文韬在楚兰边已经局促得快虚脱了,也积极响应凌云河的提议,说:“我们炮手都是久经考验了,这太算啥?我们不跟你们分享了。”
说完一步跨来,扬眉吐气地站在太底下,还仰脸朝天打了几个嚏。
丛坤茗和楚兰相视微笑,汗涔涔的脸上洋溢着健康的红。丛坤茗说:“别找借了,你们两个男同志人大的,心里却鬼鬼祟祟的。”
凌云河和谭文韬都不说话,不好意思地挠。
丛坤茗没来由地就把脸黯了下来,睛里不易察觉地闪动了一丝忧郁,叹了一气:“看看咱们这兵当的,历史到了咱们手里,就像又回到了万恶的封建社会,连并肩战斗都不敢了。你们怕什么?不就是合打一把伞吗,战争岁月里女同志还背伤员呢。”
楚兰说:“坤茗你行了,他们现在在非常时期,注意一是应该理解的。”
丛坤茗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非常时期?咱们也当过解放军的苗嘛,未尝他们要当官,咱们这些人民群众就都成了狐狸啦?岂有此理。”
凌云河说:“好了好了,你厉害。我跟你说我怕的不是影响,我怕我靠你太近你会上我,到时候你可别喊上当。”
丛坤茗说:“自不量力。你以为我老丛就那么容易受你蛊惑?没有的事。”
凌云河说:“你这样讲还真不一定,楚兰你和老谭作证,等我回队了,不三年,我就把丛坤茗追到手。”
楚兰笑着说:“那我们就等着好月圆那一天吧。”
到云雾峰,要经过县城,几人一商量,还是先搭车。
夏天的县城比以往多了许多颜,这几年已经开始行连衣裙了,虽然还没有大张旗鼓地盛行,从款式和彩上有试试探探的味,但毕竟不再是过去单一的灰蓝占主导地位了。
女孩穿上连衣裙果然别有韵味,有线条了,有起伏了,段的优势也就显来了。相比之下,当兵的女孩就有些自惭形秽,一律是腰的绿军,那女孩穿可以,老爷老太太穿也行。上则是一件历史悠久的白洋布长袖衬衣,蓬松宽大,再好的形也被埋没在其中了。街上的姑娘们就觉得当兵的女孩很蠢,很傻。
当兵的女孩也当真傻了,这是怎么啊?退回几年,女兵们是多么神气啊,红领章红帽徽,灿烂耀,光彩照人,走在大街上觉良好,招来的尽是羡慕和嫉妒,可是转之间三五年不到,世事如烟,这军装便成了过去的辉煌,人们再看到军装,只能对两个字产生的联想,这两个字就是奇和怪。甚至就连这个掌大的小县城,昨天还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乡下姑娘,今天也穿得枝招展,坐在街面上,用一奇怪的光,打量着穿白洋布长袖衬衣的当兵的姑娘,眸里毫不掩饰自己的惊奇和困惑。
条令规定,战士服役期间,不得着奇装异服。在某某十年代,几乎所有的队对这一规定都有一个相似的阐释:战士不得着军装以外的服装。有些地方即使没有明确规定,但是也往往形成了一约定俗成的规矩。在营房里,约定俗成的规矩往往比白纸黑字的规章制度更加有约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