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甘于清贫。军官必须学会清贫。谁不到这一,我劝你尽早走人。我说这话,闻者足戒,过者当心。倘若有人铁脑袋,有朝一日撞到我韩某人的枪,休怪我不念师生之谊!”
将军一言既,众校官莫不为之心惊。
韩陌阡却不动声,端起酒杯说:“我们大家都是问心无愧的人,是不是啊?为问心无愧而杯!”
无论是真问心无愧还是假问心无愧,都纷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至酣,门外传来沙沙车声,蔡德罕一蹿门去,又一蹿了回来,不知是激动还是惊奇,声调都变样了,大声通报:“萧副司令来了。”
顷刻,就有一个年轻的少校在门晃了一下,一闪,萧天英巍峨的躯便现在众人的视野之内。
当然是全起立了。人群闪一条来,韩陌阡快步迎了上去“首长,您不是不来了吗?”
萧天英哈哈大笑,说:“我吃后悔药了。给你打完电话我就坐不住了。有多大个事?我这个年纪还能有多大个事?为什么就不能来?来,拿酒来!”
随着萧天英的现,蔡德罕的养场顿时大大提了价。原七中队的饭堂再一次亮堂起来。
萧天英端起杯,看了看说:“这东西怎么行?拉塌的,碰起来连个响声都听不见。你陌阡就是这个风格,外柔内刚。我要的是内刚外也刚。给我拿碗来。”
蔡德罕赶送过去一只陶瓷大海碗。
萧天英说:“我说过的,等你们毕业了,我再来陪你们喝一次酒,可是后来情况起了变化,没来成。这一课今天补上。”
然后又招呼陪同前来的某某省军区的某某某首长:“老严,知我中午为什么不喝酒了吗?我要给这些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们打气啊。介绍一下,这些人当年都是我们W军区档的炮兵尖,你看,十八年过去了,都是师长旅长的活了。啊,在队的,不济的听说也当了副团长了,到地方的还有书记县长。常双群是个好官,我去某某地方参加人大会议,从报纸上看见你了,我跟别的代表狠狠地了一通,我说这既是我的兵,又是我的学生,我老人家光荣啊…啊,还有,蔡德罕养了十八年,还熬了个副厂长嘛。”
韩陌阡话说:“副级待遇。他制作的兵模型有二百多件,被国、西德、日本、新加坡等地的收藏家看好,十万金都没有卖,无偿送给某某某博馆了。”
萧天英把酒杯一举说:“老严你看,这个七中队得了吗?先为常双群和蔡德罕杯。”
此时柳潋和丛坤茗、楚兰已经抱来一摞陶瓷大海碗,碰酒的声音顿时就有金戈铁的气势了。当然,碗大酒少,不然每个人去给老人家敬一碗,很快就天翻地覆慨而慷了,学员们仍然得把度把握住了。
程度去向萧副司令敬酒的时候,了小意外,萧天英盯住程度认真地看了一会儿,准确地说是盯住了程度的鼻尖看了一会儿,居然从那上面发现了异常情况。再加上程度没穿军装,又胖得可疑,情况就更异常了。
萧天英抑扬顿挫地说:“哎,这个先生我怎么印象不啊,先生在哪里发财?”
程度委屈地说:“首长,我也是七中队的学员啊。现在在地方搞社会主义建设。”
只有韩陌阡知萧天英为什么关注程度的鼻,那上面形迹可疑,现了“酒糟”的迹象,用医学术语说叫作“多糜螨”
韩陌阡笑了一下,介绍说:“程度同学因病提前退学了,现在是个大老板了。腰缠万贯。”
萧天英哦了一声,看了看韩陌阡,说:“好,就跟你这个大老板一杯。不过你这个老板要记住,你是七中队去的大老板,可不能搞坑蒙拐骗挖社会主义墙角那一啊,贪赃枉法是要蹲班房的,罪大恶极是要杀的。”
萧天英一边说,还一边用手在脖上比划了一下。
这边程度还没有被骇住,那边魏文建却是后背直冒凉气。
程度说:“首长放心,贪赃枉法的事咱不,咱让别人,咱只赚钱。钱赚多了,咱行善积德,造桥修路。”
萧天英当然不知程度的底细,稀里糊涂地表扬说:“很好,像个红资本家的平。”表扬完了又觉得不对,说:“贪赃枉法的事情你不是对的,也不能让别人,拖人下也是伤天害理,搞不好也是要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