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书生,他们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气魄去跟我玩战术。
我料定赵明不敢轻易动西华山守军,他要防止杨邑杀回枪。
乔闻天说,如此甚好!我只要持至下午,权且放弃攻棋仙寺,调三旅机动队南下,西黄集应该不难攻下。
于是再打,再打还是打不下去。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鏖战,三个团各有一分,总共将近两千人都用在窑冈嘴至西黄集之间不足一公里的地段上。当乔闻天搞清楚各位置之后,大吃一惊,失声叫,怎么会这样?挤成了一个坨坨,战斗队形怎么展开?这仗是怎么打的?
二旅副旅长白知贤在电台里报告,队攻所经路线状况很差,队为了抢占西黄集,争先恐后走捷径,多数没有遇到反抗。几支队齐并,走到一起才发现,全在一个山沟里。
乔闻天顿时就蒙了,结结地说,师座,情况不妙啊,这就像猛虎赶羊群,一一,一步一步,全都赶在虎下了。我研究了战例。在官亭埠战役中,陈秋石就是采取这战术,把松冈联队的两个中队和汉的两个团驱赶至官亭埠东南,聚而歼之。
陈秋石?章林坡打了一个冷战。不会吧,陈秋石在哪里?陈秋石昨天已经被埋在妙皋峰了,难他借尸还魂了,难他诈尸了,难他魂不散?
就在章林坡神情恍惚的当,一个参谋跌跌撞撞地跑到掩蔽,脸如土灰,报…告,师座,大事不妙…陈秋石来了,他…要跟…师座…通话…自始至终,这个参谋没有说一句完整的话。
章林坡一下去,闭上睛,两颗泪从角落下。
乔闻天问,陈秋石在哪里?
参谋还在结,在,在二号…指挥所…电台…里…
在二号指挥所里,章林坡终于听到了他既熟悉又痛恨的声音:章林坡将军,我想你不应该意外,兵不厌诈嘛,当然也包括诈尸。
章林坡对着话筒咬牙切齿地说,你想怎么样?
陈秋石说,很简单,我想和平。现在,请允许我把当前的态势向章将军介绍一下。自昨晚章将军悍然发起大别山战争以来,我军先后在西华山战场、窑冈嘴战场、西黄集战场毙伤贵一千余人,其中生擒七百人。目前,我西黄集两个团已对犯之敌二千余人行集中控制,贵兵力虽多,但无法展开战斗队形,坐以待毙。另,我之西华山队两个营业已实现战术机动,在司坡店以北二十里集结待命,如果需要,他们会在一个小时之内投西黄集战斗。再有,我棋仙寺守卫二团,已以小兵力钳制贵三旅,而以主力南下至罗家集以南十公里。如果需要,他们会在半小时之内投西黄集战斗。基本情况就是这样,请章将军权衡。
章林坡的军装早已不知飞到哪里去了,里面的衬衣也被扯得七八糟,脑门上汗珠,神错迷离,拿着话筒的手不停地抖动,半天才说话来——请问,你是人还是鬼?
话筒那平静地说,我是新四军淮上独立旅旅长陈秋石。贵从哪里来,还请回到哪里去。
章林坡把话筒地举起来,牙帮骨在那一瞬间凸起,就在即将往下扔的当,他的手又停在空中,然后转着圈,像啃梨那样对着话筒喊,遵命,遵命,他——妈——的,老————遵——命!
九
当一切都平静下来之后,梁楚韵略地计算过,那天晚上从灯罩突然炸裂,灯熄灭,到灯重新燃起,前后不过十分钟的时间,陈秋石基本上没有说话,完全受史吉合和刘锁的支。等陈秋石门,老山羊已经等在门了。陈秋石上之后,史吉合还朝后面拍了一掌,但是老山羊没动,抬起蹄原地转圈。这时候陈秋石又从背上下来说,老山羊不着急,就说明问题不大,不要风声鹤唳。
果然,很快就有战士过来报告,南岳书院西北暗哨被杀,接着,刘锁也跑了回来,扯住陈秋石就往上推,陈秋石问,怎么回事?刘锁火急火燎地说,有一份不明的人,已经潜到书院外围,动机不明。
陈秋石笑了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冲着我来的嘛。史吉合,守株待兔,兔来了,你说怎么办?
史吉合说,果然在首长意料之中。首长你快走,剩下的事情给我。
陈秋石这才上说,好,同志们都注意安全。小梁跟我走。
梁楚韵说,首长你先走,我跟战士们一起战斗。
陈秋石说,时间不多了,敌人的枪恐怕已经瞄准了这个院,你再不走,就是破坏我的计划了。
梁楚韵这才犹犹豫豫地接近老山羊。陈秋石一把抓住梁楚韵的胳膊,梁楚韵刚刚在背上坐稳,老山羊就像得到指令,往下一坠,矮下去半截,驮着陈秋石和梁楚韵,几乎是贴着地面,刷的一下蹿山庄大门。
老山羊啊老山羊!此刻在梁楚韵的觉里,老山羊已经不是一匹战,老山羊简直就是一个慈祥的老人,就是善解人意的神灵。她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在陈秋石第一次跨上背之后,老山羊踯躅不前,原来老山羊是在等她啊,老山羊不仅把她带到了南岳书院,带到了陈秋石的边,老山羊还想把她带到陈秋石的心里。
就在这个时候,后突然枪声大作,就像暴风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