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的,也是不讲资历的。你已经老了,你唤不起陈旅长的激情了。而我,正是年轻的时候,豆蔻年华,风华正茂。
袁梅说,我知你在想什么,你还年轻,你是用年轻人的思路去理解情。我今天约你谈话,就是要告诉你,必须从个人情的泥潭里自来,不要被一时冲动迷惑了双。你不能再留在旅,像个蝴蝶一样在陈秋石的边飞来飞去,你不能影响我们级指挥员的形象。我们要保证陈秋石同志心无旁骛地投到战争当中,直至最后胜利。我们领导已经研究了,这段时间,派你和冯知良同志一起到郭镇去,到“铁锤支队”去,到基层去,同那些战斗在一线的年轻人在一起,去受朝气蓬的战斗激情。
梁楚韵的脸由红变白,又由白变红,咬着嘴说,袁副政委,这是为什么,难这是对我的惩罚吗?
袁梅说,这不是惩罚,这是革命需要。
在前往郭镇的路上,梁楚韵的心里充满了悲愤,她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说,袁副政委,你以为让我离开旅就能扼杀我的情吗?你错了,野火烧不尽,风又生,你想打鸳鸯,可是你不到。
可是,梁楚韵尽在心里呼喊了暴风骤雨,但是有一条她还是没有底气,陈旅长她吗?这是一个天大的问题。在这个问题上,她不能否认袁梅的看法,袁梅说,你就死了这条心吧,陈秋石这个同志,早已不是少年情了,现在的陈秋石,心里没有情,只有战争。
不要自寻烦恼,不要自讨苦吃!
梁楚韵这么告诫自己。
五
同梁楚韵的悲愤相辅相成的,是冯知良的恐慌不安。
一年多了,冯知良的心灵都是浸泡在暗无天日的折磨当中,他不知为什么在新式整军运动刚刚开始的时候,就让他离开旅,难组织上察觉那件事情了,难组织上已经着手调查了?
自从军事调期间了那档丑事,冯知良的噩梦就开始了。那时候他有很多打算,当陈秋石被革职养病的消息传来之后,他几乎每天都好了应变准备,他想向袁梅坦白自己的变节,但是他最终没有,他想再等等。后来传说陈秋石被江淮军区枪决,他把自己的手枪了又,一颗小小的弹被他得晶莹剔透,他随时准备用这颗弹结束自己耻辱的生命。
奇怪的是,他的行为没有引起组织上的怀疑。他在那段时间又同王梧桐见了两面,尽王梧桐情似火,可是他却控制了自己。他以情的名义动员王梧桐弃暗投明。他说,梧桐啊,你应该和我一样,为反对内战自己的努力。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看见光明,只有和平,我们的情才能地久天长。
他没有想到王梧桐会那么痴情,痴情到不分东西南北的地步。王梧桐说,行啊,你说要我什么,我就什么。我才不他什么国军共军呢,我是个女人,我只认情。
冯知良跟王梧桐说,这话你不能讲,你要争取他们的信任。然后你把新编第七师的兵力署给我搞一份。
王梧桐说,好,我知,只要给你到有价值的情报,你的上级就会宽恕你,是吗?
他苦笑说,就算是吧。
可是过了两天,再见面的时候,王梧桐愁眉苦脸地说,知良,我对不起你,我本搞不到他们的兵力署,我本就不了作战室。
冯知良说,作战室里的署图都是假的,搞到了也没有用。但是你要给我留心,只要国军的队伍调动,你都要想办法告诉我。
后来王梧桐果然给冯知良传递了几次情报,尤其重要的是,在军事调的最后阶段,新编第七师秘密增加了一个炮兵团,还有一个特兵营,情报当天就被淮上独立旅获悉,袁梅召开记者招待会,就国军增加兵力发表谈话,揭国军明修栈,暗度陈仓的谋,使章林坡十分被动,不得不推迟攻西黄集的计划,也从而使淮上独立旅争取了时间。
可是冯知良的犯罪并没有因此而消除。军事调结束,从淮上州回撤的时候,国军没有暴他,组织上也没有发现他,他意外地全而退,他不知国军打的是什么算盘,也不知组织上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他对自己说,是福是祸躲不掉,恪尽职守,听天由命吧。
情况突然发生变化,是在“5·21事件”之后。在追悼陈秋石的公祭大会上,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如果不是他造的那份《关于陈秋石同国军的往》的狗材料,陈秋石也不会被革职,不会被禁在南岳书院,那么也就不会被小敌人暗算。说到底,是他杀了陈秋石。想当初,在太行山百泉据地的时候,陈秋石是那么重他,耳提面命,把他从一个白面书生,培养成一个谙战术的参谋。到了太行山之后,把他提成作战科长,还动议让他当副参谋长。可以说,陈秋石在淮上独立旅的军事当中,最欣赏的就是他。可是,他却把陈秋石置于死地。
就是在那次公祭大会上,他决定把自己消灭了,他不顾一切地扑向棺材,他要向陈秋石最后的忏悔,他要把自己的罪行全都坦白来。他抓住了陈秋石的手,可是就在那一瞬间,他像遭受雷击一样,他的心颤栗不已——天哪,抓在他手里的陈秋石的手是的,就在他惊恐万状的时候,陈秋石的手动了一下,居然还握住了他的手,用力握着,一下,两下,三下。他是个聪明人,就在那一刹那间,他就明白了,陈秋石没有死,陈秋石只是让国军以为他死了,陈秋石利用自己的假死正在导演一好戏。明白过来的冯知良继续放声嚎啕,他哭得那样的撕心裂肺,以至于把那场假戏推向了xdx。
这以后,他一直寻找机会,他要当面向陈秋石坦白他在军事调期间的所作所为,他不奢望得到宽恕,他就是要说清楚,他宁愿被审判被枪毙,他也不愿意就这样苟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