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不知圣意,皆谓贪其土地,致契丹南牧。陛下宜下哀痛之诏,告谕边民,有得一级者赐之帛,得一者还其价,得帅者与之散官。如此,则人百其勇而士一其心。在内者,在省官吏,慎选举,信用大臣,禁止游惰。望陛下少度僧尼,少崇寺观,劝风俗,务田农,则人力而边用实矣。若军运劳于外,游惰耗于内,人力日削,边用日多,不幸有旱之灾,则寇不在外而在内也。惟陛下熟计之。”帝览奏,加叹赏,宰相赵普尤之。
知制诰田锡奏曰:“今之御敌,无先于选将帅;既得将帅,请委任责成,不必降以阵图,不须授之方略,自然因机设变,观衅制宜,无不成功矣。昔赵充国,汉之老将,尚云百闻不如一见。况今委任将帅,而每事从中降诏,授以方略,或赐与阵图,依从则未合宜,专断则违上旨,以此制胜,未见其长。伏乞速命宰臣各举良将,并令素有闻望宿旧武臣,自举其能及举所知者。
“臣闻前年师,命曹彬取幽州,是侯莫陈利用、贺令图之辈荧惑圣聪,而李昉等不知。去年招置义军,札军分,赵普等亦不知。夫宰相非才,则罢之可也。宰相可任,岂有议边陲,发师旅,而不使与闻者哉!语云:‘偏信生,独任成。’利用、令图等既误陛下机宜于前,无令似此二人者复误陛下机宜于后。
“兵书曰:‘事莫密于间,赏莫重于间。’契丹自有诸国,未审陛下曾探得凡有几国与之为仇?若悉知之,可以用重赏,行间谍。间谍若行,则契丹自;契丹自,则边鄙自宁。昔李靖用间,破突厥心腹之人。如汉之陈汤、傅介之,则不劳师徒,自然归化。此可以缓陛下忧边之心也。
“凡征发军士,储备粮草,亦宜镇静,勿使喧烦。臣闻去年于税上折科草,及官中和买,当买纳未足之间,即有使臣督,贫下妇女有行校科者。又闻汴河浅,分南河添注汴河以通漕。国家计度何在,而临时一至于此!臣即不知国家军储支得几年,若是无九年之粮,实为无备;若是无三年之粮,实为窘急。若不窘急,何以科校妇女而纳草,添注河而漕运也?
“昔吴起为将,为士卒痈。霍去病为将,汉帝为治第,去病曰:‘匈未灭,何以家为!’今之将帅,有如吴起、霍去病否?若以臣见,即将帅实无其人。将帅非才,即无威名,何以使敌人望风而惧!
“以臣所见,小事不劳陛下用心;若以社稷之大计,为孙之远图,则在乎举大略,求将相,务帝王之大也。设如人理,先理心,心无邪则自正;理外,先理内,内既理则外自安。臣谓边上动,由朝廷动之,边上静,由朝廷静之。任贤相于内,则纪纲正;委良将于外,则边鄙安矣。”
改军司为御前忠佐军司,引见司为御前忠佐引见司。
二月,壬朔,命河北东、西路招置营田,以陈恕等为营田使。
下诏罪己。
辽主御元和殿,受百官贺。以元日在营中,至是战捷,还南京补行礼。
癸丑,诏:“平、天威、平定、威虏、静戎、保、宁边等军,祁、易、保、定、镇、邢、赵等州民,除雍熙四年正月丙戌诏给复外,更给复二年;霸、代、洺、雄、莫、等州,平鲁、岢岚军,更给复一年。”
乙卯,辽大飨军士,爵赏有差。枢密使韩德让封楚国王,驸都尉萧宁远同政事门下平章事。甲,辽主命南征所俘、有亲属分隶诸帐者,给官钱赎之,使得相从。
丙寅,辽禁举人匿名飞书谤讪朝政。
戊辰,以国监为国学。
是月,作方田。
三月,亲试合格举人,得士阆中陈尧叟以下一百八十六人,诸科博平孙奭等四百五十人,并赐及第,七十三人同。赐宴,始令两制、三馆文臣皆预。赐尧叟等箴一首。越州士刘少逸者,年十三,中选,既覆试,又别赐御题赋诗数章,授校书郎,令于三馆读书。时中书令史、守当官陈贻庆举《周易》学究及第,既而帝知之,令追夺所授敕牒,释其罪,勒归本局,禁吏人应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