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吐蕃风俗相类,其账族有生熟,接连汉界,州城者谓之熟,居山僻远者谓之生。我师如夏州之境,宜先招到接界熟,使为乡异。其壮有为者,令去官军三五十里踏白先行,而步卒多持弓弩枪钅屈随之。以三二千人登山侦逻,俟见坦途宁静,可传号勾,遵路而行,我皆严备,保无虞也。党项号为小蕃,非是勍敌,诚如肋,若得山布陈,止劳一战,便可除。则馈运艰难,穷追则窟幽邃。莫若缘边州镇,分屯重兵,俟其界侵渔,方可随时掩击,非惟养勇,亦足安边矣。又,臣曾受任西川数年,经历江山,备见形胜要害。利州最是咽之地,西过桔柏江,去剑门百里,东南去阆州陆二百馀里,西北通白、清州,是龙州川大路,邓艾于此破蜀。其外三泉、西县、兴、凤等州,并为要冲。请选有武略重臣镇守之。”奏,帝密写其奏,令李继隆、王继恩择利而行。
左正言、直昭文馆王禹偁言:“臣淳化二年任商州团练副使之日,故团练使翟守素两曾夏州驻泊,守素与臣同看报状,见李继迁奉事,因谓臣曰:‘此贼未是由衷,必恐终怀反侧。’又言:‘继迁曾被左右暗箭之,面上创痕尚存。’臣自闻此语,贮于心,以为此贼不必力除,自可计取。语曰:‘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伏望晓谕蕃戎及下胁之徒,边上骁雄之士,多署赏赐,与官资,使左右生心,蕃戎并力,继迁首不枭即擒。恐小蕃力所不加,则少以官军应接,何必苦烦睿略,多举王师!且自陕以西,岁非大稔,加之餽饷,转恐凋残。河北虽是丰登,须修边备。况此贼通连北敌,朝廷知,周亚夫所谓击东南而备西北,正在此时也。不可忽兹小竖,弗顾远图。”
辽霸州民李在宥,年百三十有三,赐束帛、锦袍、银带,月给羊酒,仍复其家。
辛巳,诏除两京诸州淳化三年逋负。
二月,甲申朔,帝始闻成都陷,召宰相谓曰:“岂料贼势猖炽如此,忍令陇、蜀之民陷于涂炭!朕当分军,旦夕讨平之。”遂命少府少监雷有终、监察御史裴庄并为峡路随军转运使,工郎中刘锡、职方员外郎周渭为峡路西至西川随军转运使,步军都军王杲帅兵趋剑门,崇仪使尹元帅兵由峡路以,并受招安使王继恩节度。或言庄蜀人,不宜复遣蜀,帝益倚信之。
李顺分遣数千众北攻剑门,剑门疲兵才数百,都监开封上官正奋厉士卒,御之。会成都监军宿翰领麾下投剑门,适与正兵合,遂迎击贼众,大破之,斩馘几尽;馀三百人奔还成都,顺怒其惊众,悉命斩于东门外。初,朝廷以栈路为忧,正等力战破贼,自是阁无壅。甲辰,以正为剑州刺史,充剑门兵署,翰为昭州刺史。
己酉,以两川盗贼,徙封益元杰为吴王,领淮南、镇江节度使。初,考功郎中姚坦为益王府翊善,好直谏。王尝作假山,所费甚广。既成,召僚属,置酒共观之,众皆叹,坦独俯首不视。王使视之,坦曰:“但见血山耳,安得假山!”王惊问其故,对曰:“坦在田舍时,见州县督税,里胥临门,捕人父兄弟,送县鞭笞,血满。此假山皆民税赋所为,非血山而何?”时帝亦为假山未成,有以坦言告之,帝曰:“伤民如此,何用山为!”命亟毁之。
王每有过失,坦未尝不尽言规正,中自王以下皆不喜。左右乃教王称疾不朝,帝日使医视疾,逾月不瘳,帝甚忧之,召王母问状。母曰:“王本无疾,徒以翊善姚坦检束王起居,曾不得自便,王不乐,故成疾。”帝怒曰:“吾选端士为王僚属者,固辅王为善耳。今王不能用规谏,而又诈疾,使朕逐去正人以自便。王年少,未知此,必尔辈为之谋。”因命捽之后园,杖之数十。召坦,谕之曰:“卿居王官,为群小所嫉,大为不易。卿但能如此,无患谗言,朕必不听也。”
令诸路转运司:“每岁内诸州民租转输它郡者,通运当调官船,不通运当计度支给,勿得烦民转输。”
帝谓宰臣曰:“倖门如鼠,何可尽!但去其甚者斯可矣。近来纲运之上,篙工、楫师有少贩鬻,但不妨公,一切不问,冀得官至京无侵损耳。”吕蒙正对曰:“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小人情伪,君岂不知,以大度容之,则庶事俱济。”
三月,甲寅,诏王继恩:“戒前军所至,贼党敢抗王师,即当诛杀;其偶被胁从而能归顺者,并释之,倍加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