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师既陷德清,壬申,遂抵澶州,围合三面。李继隆等分伏劲弩,控扼要害。辽统军使萧达兰恃其勇,以轻骑视地形。时威虎军寿光张瓖掌床弩,弩潜发,达兰中额仆,辽众竞前舆曳至寨,是夕,死。太后临其轊车,哭之恸,辍朝五日。以萧雅尔代掌南面事,旋下通利军。达兰通天文,屡著战功,首倡南侵之谋,至是死,军中夺气,滋议和矣。
曹利用自天雄赴辽军中,见其太后与宰相韩德昌同一车,群臣与其主重行别坐,礼容甚简。以版横车轭,上设,坐利用车下,馈之。共议和好,事未决,辽主乃遣左飞龙使韩杞持国书与利用俱还。诏知澶州何承矩郊劳,翰林学士赵安仁接伴之,凡觐见仪式,皆安仁所裁定云。
澶州别遣使,速议和好事。于是皓以其奏,帝复赐钦若诏,又令参知政事王旦与钦若手书,俾皓持赴天雄,督利用同北去,并以诏谕继忠。因谓辅臣曰:“国家以安民息战为念,固许之矣。然彼尚率众,又河冰且合,戎可度,亦宜过为之防。朕已决成算,若盟约之际,别有邀求,当决一战。可再督诸将帅整饬戎容,以便宜从事。”
辽主复遣王继忠见利用,言:“南北通和,实为事,主上年少,愿兄事南朝。又虑南朝或于缘边开移河,广浚壕堑,别有举动之意。”因附利用密奏,请立誓,并乞遣近上使臣持誓书至彼。
丁亥,以曹利用为东上閤门使、忠州刺史,赐第京师。利用之再使也,面请岁赂金帛之数,帝曰:“必不得已,虽百万亦可。”寇准召至幄次,语之曰:“虽有旨许百万,若过三十万,将斩汝!”利用果以三十万成约而还。见行,帝方,未即见,使内侍问所赂。利用曰:“
丙戌,柬之辞,命西京左藏库使李继昌假左卫大将军,持誓书与柬之俱往报聘,称辽太后为叔母,金帛之数如利用所许,其他亦依继忠所奏云。柬之又言:“收众北归,恐为缘边邀击。”乃诏诸路署及诸州军,勿辄兵以袭辽归师。
十二月,庚辰朔,韩杞对于行之前殿,跪授书函于閤门使,使捧以升殿,内侍省副都知阎承翰受而启封,宰相读讫,命杞升殿起居。其书复以关南故地为请,帝谓辅臣曰:“吾固虑此,今果然,将奈何?”辅臣请答书,言:“关南久属朝廷,不可拟议,或岁给金帛,助其军资,以固盟。惟陛下裁度。”帝曰:“朕守祖宗基业,不敢失坠。所言归地,事极无名,必若邀求,朕当决战耳!实念河北居人重有劳扰,倘岁以金帛济其不足,朝廷之,固亦无伤。答书不必言,但令曹利用与韩杞述兹事可也。”赵安仁独能记太祖时国书式,因命为答书。赐杞袭衣、金带、鞍、币。杞即日辞,遂与利用共往。杞既受袭衣之赐,及辞,复左衽,且以赐衣稍长为解,赵安仁曰:“君将升殿受还书,天颜咫尺,如不衣所赐之衣,可乎?”杞即改服而。帝又面戒利用以地必不可得,若邀求货财,则宜许之。
是日,日有之。帝惧甚,司天言主两国和解,帝意稍释。
曹利用与韩杞至辽军帐,辽复以关南故地为言,利用辄沮之,且谓曰:“北朝既兴师寻盟,若岁希南朝金帛之资以助军旅,则犹可议也。”其接伴政事舍人正遽曰:“今兹引众而来,本谋关南地,若不遂所图,则本国负愧多矣。”利用答以“禀命专对,有死而已。若北朝不恤后悔,恣其邀求,地固不可得,兵亦未易息也!”辽主及萧太后闻之,意稍怠,但岁取金币;利用许遗绢二十万匹、银十万两,议始定。
乙酉,柬之对于行中,使受其书,书辞犹言:“曹利用所称,未合王继忠前议;然利用固有成约,悉继忠密奏中矣。”是日,帝御行之南楼,观大河,宴从臣,召柬之与焉。
癸未,幸北寨,又幸李继隆营,命将校从官饮,犒赐诸军有差。
戊寅,移御北城之行营。
甲申,利用即与其右监门卫大将军姚柬之持国书俱还,并献御衣、,其郊劳馆谷,并如韩杞之礼,命赵安仁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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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车驾发卫南。李继隆等使人告捷,又言:“澶州北城,门巷湫隘,且于南城驻跸。”是日,驻南城,以驿舍为行,将止焉。寇准固请幸北城,曰:“陛下不过河,则人心益危,敌气未慑,非所以取威决胜也。且王超领劲兵屯中山以扼其吭,李继隆、石保吉分大阵以扼其左右肘,四方征镇赴援者日至,又何疑而不往?”琼亦固请,佥署枢密院事冯拯在傍呵之,琼怒曰:“君以文章致位两府,今敌骑充斥如此,犹责琼无礼,君何不赋一诗退敌邪?”即麾卫士辇扣陛。帝遂幸北城。至浮桥,犹驻车未,琼乃执楇筑辇夫背曰:“何不亟行!今已至此,尚何疑焉!”帝乃命辇。既至,登北城门楼,张黄龙旂,诸军皆呼万岁,声闻数十里,气势百倍。帝览观营,召见李继隆已下诸将,抚者久之,赐诸军酒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