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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纪三十九(4/7)

其颊。帝自起救之,后误批帝颈。帝大怒,有废后意。内侍副都知阎文应,白帝爪痕示执政近臣。吕夷简以前罢相故怨后,而范讽方与夷简相接,讽乘间言:“后立九年无。义当废。”夷简赞其言。帝意未决,外人藉藉颇有闻者。右司谏范仲淹因对,极陈其不可,且曰:“宜早息此议,不可闻于外也。”

居久之,乃定议废后,夷简先敕有司无得受台谏疏。乙卯,诏称:“皇后以无,特封为净妃、玉京冲妙仙师,赐名清悟,别居长宁。”台谏疏皆不得,仲淹即与权御史中丞孔辅率知谏院孙祖德、侍御史蒋堂、郭劝、杨偕、绛、殿中侍御史段少连、左正言宋郊、右正言刘涣伏閤争之,诣垂拱殿门伏奏:“皇后不当废,愿赐对以尽言。”守殿门者阖扉不为通,辅手抚铜镮大呼曰:“皇后被废,奈何不听台谏言!”寻诏诣中书。辅等语夷简曰:“人臣于帝后,犹事父母也。父母不和,固宜谏止,奈何顺父母乎!”众哗然,争说。夷简曰:“废后自有故事。”辅及仲淹曰:“人臣当君以尧、舜,岂得引汉、唐失德为法?公不过引汉光武劝上耳,是乃光武失德,何足法也?”夷简不能答,拱立曰:“诸君更自见上力陈之。”辅与仲淹等退,将以明日留百官揖宰相廷争。而夷简即奏台谏伏閤请对,非太平事,乃议逐辅等。祖德,北海人;偕,坊州人;少连,开封人。

丙辰旦,辅等始至待漏院,诏知泰州,仲淹知睦州,祖德等各罚铜二十斤。故事,罢中丞必有告辞,至是直以敕除,辅比还家,敕随至,又遣使押辅及仲淹亟城。仍诏:“谏官、御史,自今并须密章疏,毋得相率请对,骇动中外。”绛、偕奏乞与辅、仲淹俱贬,劝及少连再上疏,皆不服。

将作监丞、签判河富弼上疏曰:“皇后自居中,不闻有过;陛下忽然废斥,议腾涌。自太祖、太宗、真宗三后未尝有此。陛下为人孙,不能守祖考之训,而遂有废后之事。治家尚不以,奈天下何!范仲淹为谏官,所极谏者,乃其职也,陛下何故罪之?假使所谏不当,犹须忍以招谏诤;况仲淹所谏,大惬众心,陛下乃纵私忿,不顾公议,取笑四方,臣甚为陛下不取也。陛下以万乘之尊,废一妇人,甚为小事,然所损之则大。夫废后谓之家事而不听外臣者,此乃唐臣许敬宗、李世勣谄佞之辞,陛下何足取法!陛下必废后,但可不纳所谏,何必加责以重己过!今匹庶之家或妻,亦须告父母,父母许,然后敢之。陛下贵为天,且庄献、庄懿山陵始毕,坟土未,便废黜后氏,不告宗庙,是不敬父母也。今陛下举一事而获二过于天下:废无罪之后,一也;逐忠臣,二也。此二者,皆非太平之世所行,臣实痛惜之!仲淹以忠直不挠,庄献时论冬仗事,大正君臣之分,陛下以此擢用之。既居谏列,闻累曾宣谕,使大小之事,必谏无隐。是陛下闻过失,虽古先圣哲亦无以过。今仲淹闻过遂谏,上副宣谕之意而反及于祸,是陛下诱而陷之,不知自今何以使臣!虽日加宣谕,谏臣以仲淹为戒,必不信矣。愿追还仲淹,复其谏职,减二过之一,庶乎谏路不绝,朝纲复振,斯社稷之庆也。”疏,不报。

时仍岁蝗旱,执政谓宜有变更以导迎和气。丁巳,诏改明年元曰景祐。

禁边臣增置堡砦。

参知政事王随言:“淮南积盐一千五百万石,至无屋以贮,积苫覆,岁以损耗。又,亭输盐得本钱,或无以给,故亭贫困,往往起为盗贼。其害如此,愿得权听通商三五年,使商人钱京师,又置折博务于扬州,使输钱及粟帛以资国用。”遂诏宋绶等与三司使、江、淮制置使同议可否,皆以为:“听通商则恐私贩肆行,侵蠹县官。请敕制置司监造船,运至诸路,使皆有二三年之畜。复天禧元年制,听商人钱粟京师及淮、浙、江南、荆湖州、军易盐。在通、泰、楚、海、真、扬、涟邮贸易者,毋得城,馀州听诣县镇,毋至乡邨。其钱京师,增盐予之。并敕转运司经画本钱以偿亭。”诏皆施行。

辽以北府宰相萧孝先为枢密使。孝先在枢密府,好恶自恣,权倾人主,朝多侧目。

○仁宗天法极功全德神文圣武睿哲明孝皇帝景祐元年(辽重熙三年。甲戌,一零三四年)

,正月,甲,许京兆府立学,赐《九经》,仍给田五顷。

发江、淮漕米赈京东饥民。

丁卯,侍御史充贺辽正旦使章频卒于辽境。辽主诏有司赙赠,命近侍护丧以归。

戊辰,诏铸“景祐元宝”钱。

丁丑,命翰林学士浦城章得象等五人权知贡举。

壬午,以太常博士滕宗谅为左正言。宗谅,先与刘越同上庄献太后疏请归政者也。

癸未,令:“南省就试士、诸科十取其二,士五举年五十、诸科六举年六十、尝经殿试士三举、诸科五举及尝预先朝御试者,虽试文不合格,毋辄黜,皆以名闻。”自此率以为常。

甲申,以淮南岁饥,内藏绢二十万下三司,代其岁输。

始置崇政殿说书,命都官员外郎贾昌朝、屯田员外郎赵希言、太常博士王宗、国博士杨安国为之,日以二人侍讲说。初,孙奭知兗州,帝问谁可代讲说者,奭荐昌朝等,因命中书试说书,至是特置此职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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