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丑,罢群牧制置使。寻复之。
六月,壬戌,诏:“自乘舆服御及掖所须,宜从简约;若吏兵禄赐,毋得辄行裁减。”时论者或损吏兵俸赐,帝曰:“禄廪皆有定制,毋遽更变以摇人心。”故降是诏。
丙寅,以左侍禁鲁经为閤门祗候。经使嘉勒斯赉,特擢之。先是遣经持诏谕嘉勒斯赉,使击元昊以披其势,赐帛二万匹。嘉勒斯赉奉诏兵四万五千向西谅,西谅有备,嘉勒斯赉知不可攻,捕杀游逻数十人亟还,声言图再举,然卒不能也。初议重贿嘉勒斯赉使击元昊,因以地与之,参知政事程琳曰:“使彼得地,是生一元昊;不若用间,使二羌势不合,即中国之利也。”
戊辰,诏:“诸致仕官尝犯赃者,毋得推恩孙。”
辛未,以殿前都虞候石元孙为鄜延路副都署。元孙,守信孙。
壬申,以左千卫将军宗实为右千卫大将军,始自中还第。
先是诏陕西安抚使庞籍谕旨知永兴军夏辣议西鄙事,丙,辣言:“继迁一族,本党项遗,太平兴国中,竭内帑之财,罄关中之力,不能扑灭。真宗即位,惟戒疆吏谨烽堠,严卒乘,此实真宗之远图也。然自灵武陷没,银、绥割弃以来,假朝廷威灵,聚中原禄赐,略有河外,服属小蕃。德明、元昊,久相继袭,拓地千馀里,积货数十年,较之继迁,势已相万。刍豢过饱,猖獗遽彰。
“议者莫不大行诛讨,然自昔兵家皆谋先胜而后战,即举无遗策。以继迁穷蹙,比元昊富实,事势可知也;以先朝累胜之军,较当今关东之兵,勇怯可知也;以兴国习战之帅,方沿边未试之将,工拙可知也;继迁逃伏平夏,元昊窟河外,地势可知也。若分兵,则自赍粮糗,不能支久,须载刍粟,难于授送。师行贼境,利于速战,则贼避其锋,退则敌蹑其后,昼设奇伏,夜烧营栅,师老粮匮,可虞也。若穷其巢,须涉大河,即无长舟舰,则须浮挽绠。贼列寨河上,以逸待劳,我师半渡,左右来击,未知何谋可以捍御。臣以为不较主客之利,不计攻守之便,议追讨者,是为无策。
“事不先定,必有后忧。计上十策:一,教习弩以为奇兵;二,羁縻属羌以为籓篱;三,诏嘉勒斯赉父并力破贼;四,度地形险易远近,寨栅多少,军士勇怯,而增减屯兵;五,诏诸路互相应援;六,募土人为兵,号神虎、保捷,州各一二千人,以代东兵;七,增置弓手、壮丁、猎以备城守;八,并边小寨,毋积刍粮,贼攻急则弃小寨保大寨,以全兵力;九,关中民坐罪若过误者,许粟赎罪,铜一斤为粟五斗,以赡边计;十,损并边冗兵、冗官及减骑军以纾馈运。”当时颇采用之。
壬午,诏削赵元昊官爵,除属籍,揭榜于边,募人禽元昊,若斩首献者,即以为定难节度使。元昊界蕃、汉职员能率族归顺者,等第推恩。初,保忠但赐国姓,而诏言除属籍,误也。
甲申,徙监泰州酒税务余靖知英州,监唐州酒税尹洙知长县,乾德县令欧修权武成军判官。
丙戌,诏河东安抚司移文告于辽,以元昊反已夺官除籍及沿边益兵之意。
秋,七月,知谏院韩琦,请自今双日止御后殿视事。帝问辅臣以故事,张士逊曰:“唐五日一开延英,盖资闲燕以辅养圣神。”帝曰:“与夫宵衣旰固不侔也。前代帝王,靡不初勤政事而后失于逸豫,不可不戒也。”时帝小疾,太医数药,故琦有是请,帝讫不从。
先是辽主幽太后于庆州,既改葬齐天后,群臣多劝辽主复迎,可得南朝岁聘之利,不从。会辽主召僧,听讲《报恩经》,悟。丁巳,辽主谒庆陵,致奠于望仙殿,遂躬迎太后至显州,谒园陵,还京。太后见赵安仁,责之曰:“汝负万死,我尝营救;不望汝报,何为离间我母邪?”安仁无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