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闻议者谓茶之新法既行,而民无私贩之罪,岁省刑人甚多,此一利也。然而为害者五焉:民旧纳茶税,今变租钱,一害也。小商所贩至少,大商绝不通行,二害也。茶税不登,顿亏国用,三害也,往时官茶容民籴,故茶多而贱;今民自买卖,须用真茶,真茶不多,其价遂贵,四害也。河北和籴,实要见钱,不惟商旅得钱艰于移用,兼自京师岁岁辇钱于河北,理必不能,五害也。一利不足以补五害,乞除前令,许人献说,详定当,庶不失祖宗旧制。”不听。
辽主如鸳鸯泺。
夏,四月,庚申,权同判尚书刑李綖言:“刑一岁中,杀父母、叔伯、兄弟之妻,杀夫、杀妻、杀妻之父母,凡百四十;劫盗九百七十。夫风俗之薄,无甚于骨相残;衣之穷,莫急于盗贼。今犯法者众,岂刑罚不足以止,而教化未能导其为善欤?愿令刑类天下所断大辟罪,岁上朝廷,以助观省。”从之。
己卯,命度支判官、祠员外郎、直集贤院王安石同修起居注。安石以馆才数月,馆中先甚多,不当超其右,固辞。
程戡与宋不合,数争议帝前,台谏以为言,帝不悦。殿中侍御史吕诲复论戡结贵幸,癸未,乃罢戡为翰林学士承旨兼侍读学士,以礼侍郎、知制诰孙抃为枢密副使。
甲申,降右司谏、秘阁校理吴及为工员外郎、知庐州;太常博士、监察御史里行沈起落里行,通判越州。
初,谏官陈旭建议裁节班行补授之法,下两制台谏官集议。已定稿,及与起辄增注:“兴国军磁湖铁冶仍旧与班行。”主磁湖铁冶者,大姓程淑良也。翰林学士胡宿等劾及等职在台谏,而为程氏经营,占锢恩泽,乞诏问其状。及等引伏,故并黜之。
丙戌,命权三司使包拯、右谏议大夫吕居简、副使吴中复同详定均税。
五月,戊朔,京师民疫,选医给药。
辽监修国史耶律白请编辽主所制诗赋,命白为序。辽主好咏,其后知制诰耶律良又编御制诗文曰《清宁集》。辽主命良诗为《嘉会集》,亲制序赐之。
己丑,京师地震。
西上閤门使、英州刺史郭谘献所造拒车。谘尝知潞州,言怀、保二郡旁山,可以植稻,定武、唐河抵瀛、莫间,可兴田。又作鹿角车、陷枪,请广独辕弩于它。诏谘置弩。
谘又言:“顷因北使得观幽燕,方不及三百里,无十万人一年之费,若以术制之,使举不得利,居无以给,不逾数年,必弃幽州而遁。臣庆历初经画河北大,果断敌疆,乃其术也。臣所创车弩,可以破甲,制奔冲,若多设之,助以大,取幽蓟如探中耳!”
会三司议均田租,召还,谘陈均括之法四十条。复上《平燕议》曰:“自瓦桥至古北,地狭民少;自古北至中京,属奚契丹;自中京至庆州,旁才七百馀家。盖契丹疆土虽广,人至少,傥或南牧,必率丽、渤海、达达、黑、女真、室韦等国会战,其来既远,其粮匮乏。臣闻以近待远,以佚待劳,以饱待饥,用兵之善计。又闻得敌自至者胜,先据便地者佚。以臣所见,请举庆历之策,合众河于塘泊北界以限戎,然后以景德故事,顿兵自守。步卒二十万,骑卒三万,壮三万,岁计粮饷百八十三万六千斛,及旁河郡邑可由运以给保州应援。以拒车三千,陷枪千五百,独辕弩三万,分选五将,臣可以备其一,来则战,去则勿追。幽州粮储既少,属国兵不可久留,不半年间,当遁沙漠,则兵断古北、松亭关,传檄幽蓟,燕南自定。”帝壮其言,诏置独辕弩二万。寻命谘同提举在京诸司库务及拣内军库兵仗,下南北作坊,以完军。
贵人董氏生皇第十一女,庚寅,位人,固辞:乞赠父官一级,如其请。
甲午,观文殿大学士、侍郎庞籍为太太保,致仕。籍自定州召还,既见,诣中书省求致仕,执政曰:“公康宁如是,上意方厚,奈何求去?”籍曰:“若待力不支,人主厌弃然后去,岂得为知足哉?”遂归臣于家。前后凡七上表,乃许之,仍诏籍如二府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