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多历年所,亦曰德而已。裨灶言火而验,复请以宝玉禳之,公孙侨不听,则曰:‘不用吾言,郑又将火。’侨终不听,郑亦不火。有如裨灶,未免妄诞,况今星工乎!所传占书,又当世所禁,誊写讹缪,尤不可知。陛下盛德至善,非特贤于中宗,周、召所言,则既阅而尽之矣,岂须愚瞽复有所陈!窃闻两以此为忧,望以臣等所言力行开。”帝曰:“闻民间殊苦新法。”安石曰:“祈寒暑雨,民犹怨咨,此无庸恤。”帝曰:“岂若并祈寒暑雨之怨亦无邪!”安石不悦,退而属疾卧。
庚,权三司使章惇罢。中丞邓绾言:“吕惠卿执政逾年,所立朋党不一,然与惠卿同恶相济无如惇。今惠卿虽已斥逐,而尚留惇在朝廷,亦犹疗病四而止治其一边,粪除一堂而尚存秽之半也。”乃惇知湖州。
壬寅,赦天下。
罢手实法。中丞邓绾言:“凡民养生之,日用而家有之,今尽令疏实,则家有告讦之忧,人怀隐匿之虑。商贾通货利,易有无,或有之而夏已析,或秋贮之而冬即散亡,公家簿书,何由拘录,其势安得不犯!徒使嚚讼者趋赏报怨,畏怯者守死忍困而已。”遂诏罢手实法。
王安礼应诏上疏曰:“人事失于下,变象见于上。陛下有仁民之心而泽不下究,意者左右大臣是非好恶不求诸,谓忠者为不忠,不贤者为贤,乘权利者,用力殚于沟瘠,取利究于园夫,足以而召星变。愿察亲近之行,杜邪枉之门。至于祈禳小数,贬损旧章,恐非所以应天变也。”帝览疏嘉劝,谕之曰;“王珪使卿条,朕尝谓不应沮格人言以自障壅。今以一指蔽目,虽泰、华在前弗之见;近习蔽其君,何以异此?卿当益自信。”
吕公著应诏上疏曰:“陛下临朝愿治,为日已久,而左右前后莫敢正言,使陛下有治之心而无致治之实,此任事之臣负陛下也。夫士之贤不肖素定,今则不然,前日所举以为至贤,而后日逐之以为至不肖,其于人才既反覆不常,则于政事亦乖戾不审矣。古之为政,初亦有不信于民者,若产治郑,一年而人怨之,三年而人歌之。陛下垂拱仰成,七年于此,然舆人之诵亦未有异于前日,陛下独不察乎!”
丁未,彗不见,自始至没凡十二日。
丙辰,御殿,复膳。
丁巳,张方平应诏上疏曰:“新法行已六年,事之利害,非一二可悉。天地之变,人心实为之,故和气不应,灾异荐作,顾其事必有未协于民者矣。法既未协,事须必改;若又惮改,人将不堪,此臣所以为陛下痛心疾首,一夕而九兴也!”
十一月,辛酉,辽皇后萧氏被诬,赐死。
时耶律伊逊擅政,恶后族。及太总政,法度修明,伊逊不得逞,乃谋陷后以构太。先是重元家婢单登没为婢,后善音乐,伶人赵惟一得侍左右,单登亦善筝与琵琶,与惟一争能而不胜。辽主尝召登弹筝,后谏曰:“此叛家婢女,中独无豫让乎?安得亲近御前!”遣外直,登怨之。登有妹为教坊硃鹤妻,而鹤为伊逊所暱,登与鹤诬后与惟一私,因伊逊以闻。辽主下伊逊及张孝杰穷治之,加惟一以钉灼诸酷刑;词连教坊长命,皆诬服。枢密副使萧惟信闻之,驰语伊逊、孝杰曰:“皇后贤明端重,诞育储君,此天下母也,而可以叛家仇婢一语动摇之乎!”不听。狱词上,辽主犹未决,孝杰复锻炼证实之。辽主怒甚,即日族诛惟一,并斩长命,勒后自尽。太及公主皆披发涕,乞代母死,不许。后赋绝命词,自缢死,尸还母家。太投地大呼曰:“杀吾母者,耶律伊逊也!”闻者莫不咋。
知桂州沈起规取趾,妄言受密旨,遣官谿峒集土丁为保伍,授以阵图,使岁时肄习。继命人因督运盐之海滨,集舟师,寓教战,故时人与州县贸易,一切禁止。知邕州苏缄遗起书,请止保甲,罢运,通互市;起不听,劾缄沮议。朝廷以起生事,乃罢起,命刘彝代之。彝至,不改起之所为,奏罢广西所顿北兵,而用枪杖手分戍,大治戈船,遏绝互市。人疑惧,至是分三寇,戊寅,陷钦州。
壬午,立陕西蕃丁法。
癸未,以右谏议大夫宋求、知制诰陈襄为枢密直学士。先是知制诰邓甫言:“近者群臣专尚告讦,此非国家之。宜登用敦厚之人,以变风俗。”帝嘉纲之。居数日,求及襄有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