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寻以病改汝州。
乙丑,以左司谏吕陶为京西转运副使,侍御史上官均为比员外郎。
先是御史杜纯、右司谏贾易缘张舜民罢职事,劾陶、均面欺同列,不肯论救。陶自请补外,上疏言:“杜纯及韩维之客,以此媚维,贾易乃程颐之死党,为颐报怨,必臣废逐而后已,惟陛下幸察!”易凡五状劾陶,谓诡谲人,托朋附以自安,故陶、均皆罢言职,而陶独外补。
庚午,辽主以大雨罢猎。
丁丑,辽秦越国王阿辇卒,寻追封秦魏国王。
八月,辛巳,右司谏贾易罢知怀州。自苏轼以策题事为台谏官所言,而言者多与程颐善,轼、颐恶,其党迭相攻。易独建言请并逐二人,又言吕陶党轼兄弟,而文彦博实主之,语侵彦博及范纯仁。太皇太后怒,峻责易,吕公著言易所言颇切直,惟诋大臣太甚尔,乃止罢易谏职,外。公著退,语同列曰:“谏官所言,未论得失。顾主上秋方盛,虑异时有导谀惑上心者,正敕左右争臣,不可预使人主轻言者。”众皆叹服。
程颐罢经筵,权同句西京国监。
先是颐赴讲会,帝疮疹,不御迩英已累日。颐退,诣宰相问曰:“上不御殿,知否?”曰:“不知。”曰:“二圣临朝,上不御殿,太皇太后不当独坐。且人主有疾而宰相不知,可乎?”翼日,吕公著等始以颐言问疾。由是大臣多不悦,故黜之。颐因三上章,乞纳官归田里,不报;又乞致仕,亦不报。
时吕公著独相,群贤在朝,不能不以类相从,遂有洛党、蜀党、朔党之号。洛党以颐为首,而硃光、贾易为辅;蜀党以苏轼为首,而吕陶等为辅;朔党以刘挚、梁焘、王岩叟、刘安世为首,而辅之者尤众。是时熙、丰用事之臣,退休散地,怨骨髓,伺间隙;而诸臣不悟,各为党比以相訾议。惟吕大防秦人,戆直无党;范祖禹、司康不立党。
癸未,以西蕃寇洮、河,民被害者给钱粟,死者赐帛其家。
乙酉,命吕大防为西京奉安神宗御容礼仪使。
丁亥,孔文仲、丁骘对,太皇太后宣谕曰:“一心为国,勿为朋比。”
癸巳,以夏国政主幼,臣梁乙逋等擅权逆命,诏诸路帅臣严兵备之。
庚,授西蕃首领心牟钦氈银州团练使,温溪心瓜州团练使,以不从结咓龊寇故也。
辛丑,泾原路言夏人寇三川诸砦,官军败之。
丁未,熙河路言知岷州谊复洮州,擒果庄青宜结;戊申,宰臣率百官表贺。
果庄桀黠有智谋,所锐,数为边患。熙宁中,诱陷河州,神宗屡诏王韶,生致之。至是与夏人解仇为援,筑洮州居之。谊率众破其城,擒果庄,槛送京师。谊,谔之弟也。
时二边少靖,而西犹苦寇掠。安焘言:“为国者不可好用兵,亦不可畏用兵。好则疲民,畏则遗患。今朝廷每戒疆吏,非举国寇,毋得应之,则固畏用兵矣。虽仅保障戍,实堕其计中,愿复讲攻扰之策。且乾顺幼竖,梁氏擅权,族党酋渠,多反侧顾望,若有以离间之,未必不回戈而复怨。此制胜一奇也。”其后夏人自相携贰,来修贡,悉如焘言。
九月,乙卯,发太皇太后册宝于大庆殿。丙辰,发皇太后、皇太妃册宝于文德殿。
己未,夏人寇镇戎军。
庚申,王觌奏:“苏轼、程颐,向缘小忿,浸结仇怨,于是颐、轼素所亲善之人,更相诋讦,以求胜势。前日颐去而言者及轼,故轼乞补外;既降诏不允,寻复职经筵。今执政大臣有阙,若保全轼,则且勿大用,庶几使轼不遽及于悔吝。”又奏:“小人近乃造为飞语,有五鬼、十、十八之说,大概不过取一二公义所共恶者以实其言,而馀皆端良之士也。伏望诏榜朝堂,明示不信谗言之意,以安士大夫之心。”
丁卯,禁私造金箔。
庚午,吕公著言:“十五日以经筵讲毕《论语》,赐辅臣及讲官宴,内御书唐贤律诗,分赐臣等。次日于帘前谢,蒙太皇太后宣谕:‘皇帝好学,在中别无所为,惟是留心典籍。’天下幸甚!臣辄于《尚书》、《论语》、《孝经》中节取要语共一百段呈,庶便于省览。”它日,三省奏事毕,太皇太后宣谕公著曰:“皇帝取卿所,每日书写看览,甚有益于学问,与诗篇不同也。”
乙亥,辽主驻匣鲁金。
冬,十月,庚辰,辽以参知政事王经为三司使。
甲申,知怀州贾易责知广德军。
易谢表谓以忠直获罪,而指言群臣谗邪罔极,朋党滔天;又言苏辙持密命以告人,辙上疏自辨。于是御史章论易谄事程颐,默受教戒,附下罔上,背公死党,乞早赐降黜。诏以易已罢言职,不合于谢上表内指名论事,故有是责。
辛卯,减西京囚罪一等,杖以下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