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先是刑恕为章惇言:“元丰八年,神宗晏驾,三月二十七日,范祖禹自西京赴召,司光送别,谓祖禹曰:‘方今主少国疑,宣训事不可不虑。’”宣训者,北齐武明娄太后名也。娄太后废其孙少主殷,立其常山王演。恕诬宣仁有废立意,又伪造光此言以信己谗。然祖禹以七年冬末赴召,虽惇亦知其妄,故不复穷究,但借此以罪光耳。惇尝称司光村夫,无能为;吕公著素有家风,凡变改法度,皆公著教之,故亦累加追贬。
壬寅,诏:“范纯仁元祐四年罢相恩例不追夺,并给还。王岩叟依例追夺。”又诏:“赵昪历任职名及赠官,亦行追夺。更有似此者,依此施行。”因吏、刑有请也。
环庆钤辖张存盐州,俘戮甚众。及还,夏人追袭人,复多失亡。
知渭州章楶,以夏人猖獗,上言城葫芦河川,据形胜以夏,朝廷许之。遂合熙河、秦凤、环庆、鄜延四之师,缮理它砦数十所以示怯,而版筑守战之备,葫芦河川,筑二砦于石门峡江好川之。夏人闻之,帅众来袭,楶追击,败之。二旬有二日,城成,甲辰,赐名曰平夏城、灵平砦。章惇因请绝夏人岁赐,而命沿边诸路相继筑城守要害,以拓境土,凡五十馀所。
诏成都府路产茶州军复行禁榷。
丁未,三省言:“元丰八年二月二十九日,御史中丞黄履言:‘访闻两府大臣尝议奏请皇就傅、建储事,王珪辄语李清臣云,彼家事,外不当与知,蔡确、章惇闻之,对众穷其所立。珪不得已,方云上自有,确、惇乃宣言于众,其议遂定。臣又闻珪遵裕,尝招其士充传达语言。臣伏思陛下以槐位珪,以鼎餗养珪,凡十有六年。今圣躬偶微疹,而珪已怀二心,何以惩劝天下!’至三月初,履又言:‘臣论王珪议储之事,果合于义,珪不可以无罪;不然,则臣亦当有责,伏望早赐指挥。’又,绍圣二年十一月,右正言刘拯言:‘王珪持二心为,其卒也,恩礼甚厚;蔡确定策受顾命,辅翼陛下,而挤死投窜之地。功罪不明,孰大于此?伏望究珪之罪,录确之功。’又今年二月,西京副将士京状称:‘先臣遵裕,当先帝服药危疑之际,有故宰相王珪召臣亲弟承议郎士充密议,取决于先臣,知皇太后意所立。先臣大怒曰:“国家自有正统,何决于我!”因叱骂士充曰:“敢再往,即杖汝死!”有此忠义,不获伸诉,乞详酌优赐褒赠。’又,给事中叶祖洽言:‘当先帝违豫,臣适在朝廷,亲闻士论籍籍罪珪。’伏乞特下有司,正珪之罪。”于是诏:“珪遗表恩例并行追夺,所赐宅拘收官,追贬珪万安军司参军。”
帝之嗣位,邢恕与蔡确有异意,确死贬所,恕亦斥不用,日夜图报复。黄履旧与恕相得,恕诬谤宣仁,履与其谋。元丰八年二月三日章疏,乃追为之,非当日所奏也。士京者,遵裕假,尝与恕同官。士京庸暗,恕一日置酒,从容谓士京曰:“公知元祐间独不与先公推恩否?”士京曰:“不知。”又问:“有兄弟否?”士京曰:“有兄士充,已死。”恕曰:“此乃传王珪语言者也。当是时,王珪为相,立徐王,遣公兄士充传语言于禁中,知否?”士京曰:“不知。”因诱士京以官爵,曰:“公不可言不知,当为公作此事,第勿语人。”因令所亲信王棫为士京作奏上之,珪由是得罪。
己酉,复文德殿侍从转对。
辽南府宰相赵廷睦知兴中府;参知政事温舒兼同知枢密院事。
五月,丁巳,太少保致仕潞国公文彦博卒,年九十二。
彦博逮事四朝,任将相五十年,名闻四夷。元祐间,契丹使耶律永昌、刘霄来聘,苏轼馆客,与使觐,望见彦博于殿门外,却立改容曰:“此潞公邪?”问其年,曰:“何壮也!”轼曰:“使者见其容,未闻其语。其综理庶务,虽练少年有不如;贯穿古今,虽专门名家有不逮。”使者拱手曰:“天下异人也!”
辛酉,以皇太妃服药及亢旱,决四京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