嬖后,诏陛下在左右,是亦悔前非也。今灵骨未获,而求之不切。传曰:‘圣人之德,无加于孝。’昔唐德宗因失母,思慕悲伤,孝益著。周公诛飞廉、恶来,天下大悦。今逆党未除,大冤不报,上无以顺考之灵,下无以释天下之愤,怨气上结,旱为沴。愿陛下下明诏,求顺考之瘗所,尽收党,以正宪,快四方忠义之心,昭国家赏罚之用,然后致治之,可得而举矣。谨别录顺圣升遐及伊逊等事,昧死以闻。”书奉,不报。
五月,丁巳,荧惑斗。
庚申,尚书右仆韩忠彦罢。忠彦为相,召还人,用忠谠之士,于是张、陈瓘、邹浩、龚夬、江公望、常安民、任伯雨、陈次升、陈君锡、张舜民等皆居台谏,翕然称为得人,然与曾布不协。至是左司谏吴材、右正言王能甫希布意,论忠彦变神考之法度,逐神考之人材,遂以观文殿大学士知大名府。
乙丑,臣僚上言:“神考在位凡十有九年,所作法度,皆本先王。元祐党人秉政,紊殆尽,朋罔上,更倡迭和者,皆神考之罪人也。绍圣追复,虽已窜逐,陛下即位,仁德涵养,使之自新,一旦牵复,不以其渐,内外相应,浸以滋蔓,为害弥甚。今党姓名在,文案甚明,有议法者,有行法者,有为之倡者,有从而和者,罪有轻重,情有浅,使有司条析区别行遣,使各当其罪,数日可毕。伏望早赐施行。”
诏:“知河南府安焘、知州王觌、知越州丰稷、知颍昌府陈次升,并夺职;知应天府吕仲甫,落职;故资政殿大学士李清臣,夺职,追所赠官并例外所得恩例。”
吏侍郎张商英改刑侍郎兼同修国史;寻又兼侍读。
庚午,臣僚上言:“先朝贬斥司光等,异议害政,播告中外,天下共知。方陛下即位之初,未及专揽万机,当国之臣,不能公平心意,检会事状,详呈,以次牵复,今日再招人言,遂至烦紊。伏望陛下明谕执政大臣,使公共参议,详酌事,原轻重之情,定大小之罪,上禀圣裁,特赐行遣。如显有欺君负国之实迹,自宜放弃,不足收恤。其间亦有连牵挂,偏执愚见,情非诬者,乞依近年普博之恩,使有自新之路,则天下之气平,而纷纷之论息矣。”
乙亥,诏:“故追复太太保司光、吕公著,太师文彦博,光禄大夫吕大防,太中大夫刘挚,右中散大夫梁焘,朝奉郎王岩叟、苏轼,各从裁减,追复一官,其元追复官告并缴纳。王存、郑雍、傅尧俞、赵瞻、赵禼、孙升、孔文仲、硃光、秦观、张茂则、范纯仁、韩维、苏辙、范纯粹、吴安诗、范纯礼、陈次升、韩川、张耒、吕希哲、刘唐老、欧棐、孔平仲、毕仲游、徐常、黄、晁补之、韩跂、王巩、刘当时、常安民、王隐、张保、汪衍、余、汤戫、郑侠、常立、程颐、张巽等四十人,行遣轻重有差。唯孙固为神考潜邸人,已复职名及赠官,免追夺。任伯雨、陈祐、张、商倚等,并送吏,令在外指差遣。陈瓘、龚夬并予祠。”其司光等责词,皆曾布所草定也。又诏:“应元祐并元符今来责降人韩忠彦曾任宰臣,安焘系前执政,王觌、丰稷见任侍从外,苏辙、范纯礼、刘奉世等五十七人,令并三省籍记,不得与在京差遣。”
后苑增葺殿宇,内侍有请以金箔为饰者,计用五十六万七千,帝曰:“用金为箔,以饰土木,一坏不可复收,甚无谓也。”诏黜之。
丙,诏:“应元祐以来及元符末未尝以朋比附会得罪者,除已施行外,自今以往,一切释而不问,在言责者亦勿复辄言。”
己卯,尚书左丞陆佃罢。佃执政,与曾布比,而持论多近恕,每参用元祐人才,尤恶奔竞,尝曰:“天下多事,须不次用人。苟安宁时,人才无大相远,当以资历序,少缓之,则士知自重矣。”又曰:“今天下之势,如人大病向愈,当以药饵辅养之,须其平安。苟为轻事改作,是使之骑也。”朝议更惩元祐馀党,佃言不宜穷治。或言佃名在党籍,不穷治,正恐自及耳,遂知定州。
庚辰,以许将为门下侍郎,温益为中书侍郎,翰林学士承旨蔡京为尚书左丞,吏尚书赵之为尚书右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