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逞其,此臣所以日夜寒心。伏望思祖宗积累之艰难,鉴历代君臣之得失,杜边隙,务守旧好,无使新起之敌乘间以窥中国,上以安宗庙,下以生灵。”帝然之,由是议稍寝。及辽势日蹙,贯乃复乞举兵,居中又言不宜幸灾而动,待其自毙可也,不听。
辽耶律淳僭立,患本俗兵少;萧建议籍东、西奚及岭外南北大王诸,得万馀,选一人为军,谓之瘦军,散涿、易间,肆为侵掠,民甚苦之。
萧德勒岱之见逐也,为金兵所执;伺间亡归,复为人执送耶律淳。德勒岱自知不免,诡曰:“吾不能事僭窃之君。”不数日死。
夏,四月,辛卯,辽西南面招讨使耶律佛及云内、宁边、东胜等州并降于金。
金获阿苏以归。金人之起兵也,以不归阿苏为词,及既获,不过杖而释之。金人见阿苏,或问为谁,阿苏曰:“我,破辽鬼也。”
金师攻西京,辽耿守忠救之。宗翰、宗雄、宗等继至,宗翰率麾下自其中冲击,使馀兵去从旁之。守忠大败,西京遂陷,西路州县族皆降金。辽主遂遁于额苏,唯北玛克实赆驼羊焉。
癸卯,白虹贯日。
丙午,令郡县访遗书。
金都统杲遣宗望奏,请金主临军。五月,辛酉,宗望至上京奏捷,群臣贺,赐宴。宗望曰:“今云中新定,诸路辽兵尚数万;辽主在山、天德之间,而耶律淳自立于燕京。新降之民,其心未固,是以诸将望陛下幸军中京。”金主许之。
壬戌,以俅为开府仪同三司。
甲戌,嗣濮王仲御薨,以其弟仲爰嗣。
辽都统玛格,收集散亡,会于沤里谨,辽主命知北院枢密使事兼都统。
庚辰,以谭稹为太尉。
童贯至关,用知雄州和诜计,降黄榜及旗,述吊民伐罪之意,且云:“若有豪杰能以燕京来献者,即除节度使。”遂命都统制师尽护诸将。
师谏曰:“今日之举,譬如盗邻家,不能救,又乘之而分其室焉,无乃不可乎!”贯不听。分兵为两,师总东路之兵趋白沟,辛兴宗总西路之兵趣范村。耶律淳闻之,遣耶律达实、萧御之。师次白沟,辽人噪而前,师前军统制杨可世败绩,士卒多伤。师先令人持一梃自防,赖以不大败,退师雄州;辽人追击,至于城下。辛兴宗与萧战,亦败于范村。
辽使来言曰:“女直之叛本朝,亦南朝之甚恶也。今一时之利,弃百年之好,结新起之邻,基它日之祸,谓为得计,可乎?救灾恤邻,古今通义,唯大国图之!”贯不能对。师复请许之和,贯不纳,而密劾师助贼。王黼怒,责授师右卫将军,致仕。
六月,戊朔,金主自将伐辽,发自上京,命安班贝勒晟监国。
己丑,帝闻师等兵败,惧甚,诏班师。
壬寅,以王黼为少师。
辽耶律淳寝疾,闻天祚传檄天德、云内、朔、武、应、蔚等州,合诸蕃骑五万,约以八月燕,并遣人问劳,索衣裘茗药。淳大惊,命南北面大臣议。而李温、萧等有迎秦拒湘之说,集蕃、汉百官议之,从其议者东立,唯南面行营都署耶律宁西立。温等问故,宁曰:“天祚果能以诸蕃兵大举夺燕,则是天数未尽,岂能拒之?否则秦、湘父也,拒则皆拒,自古安有迎而拒其父者?”温等相顾微笑,以宁扇军心,杀之。淳倚枕长叹曰:“彼,忠臣也,焉可杀?天祚果来,吾有死耳,复何面目相见乎!”
已而淳死,众乃议立德妃萧氏为皇太后,主军国事,奉遗命,迎立天祚次秦王定为帝。萧妃遂称制,改元德兴,谥淳为孝章皇帝,庙号宣宗,葬于燕西之香山。
温父惧祸,南通童贯,挟萧妃纳土;北通于金,谋为内应。事觉,萧妃执温问之。温自陈有定策功,萧妃曰:“误秦晋国王者,皆汝父,何功之有!”并数其前后罪恶,温无以对,乃赐死,其奭。籍其家,得钱七万缗,金玉宝称是,皆为宰相数月间所取也。
辽主闻耶律淳死,下诏追夺所授官爵封号,妻萧氏降为庶人,改姓虺氏。
玛克实以兵援辽,金人败之于洪灰。
夏人亦使李良辅将兵三万救辽,金斡鲁、洛索败之于宜。至野谷,涧暴至,夏人漂没者不可胜计。
辽主之奔也,耶律棠古谒于倒塌岭,为辽主涕,辽主止之,复拜乌尔古节度使。
秋,七月,丁巳朔,德埒勒叛辽,以五千人来犯,棠古率家击破之,加太太保。未几,棠古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