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无及。”帝不听,即以誓书授李鄴往。纲尚留三镇诏书不遣,冀少迟延,以俟勤王兵集,徐为后图也。
庚辰,张昌从康王诣金营,自午至夜分始达。
时勤王之师踵至,日或数万人,四各置统制官纠集,给刍粮,授甲,立营寨,团队伍,皆行营司主之。
辛巳,君幸镇江。
以兵尚书路允迪佥书枢密院事。
金人破武县,知县蒋兴祖死之。兴祖,宜兴人也。
壬午,大风走石,竟日乃止。
统制官忠以京西募兵至,遇金人于顺天门外,乘势击之,杀获甚众。范琼将万骑自京东来,营于监之侧,王师稍振。
初,勤王兵未集,金人气骄甚,横行诸邑,旁若无人。至是始惧,游骑不敢旁。自京城以南,民稍奠居矣。
甲申,省廉访使者官,罢钞旁定贴钱及诸州免行钱,以诸路赡学绝田产归常平司。
丁亥,河北、河东路制置使师,武安军承宣使姚平仲,以泾原、秦凤兵至。
初,师被诏勤王,闻命即行,过姚平仲,有步骑七千与之俱。比至洛,闻宗望已屯京城下,或言敌势方锐,愿少驻汜以谋万全。师曰:“吾兵少,若迟回不,形见情,只取辱耳。今鼓行而前,彼安能测我虚实。都人知吾来,士气自振,何忧敌哉”!”揭榜沿,言少保领西兵百万来,遂趋汴南,径金营。金人惧,徙砦稍北,敛游骑,但守牟驼冈,增垒自卫。
时师年,天下称为老。帝闻其至,喜甚,开安上门,命李纲迎劳。时已议和,见,帝问曰:“今日之事,卿意如何?”对曰:“金人不知兵,岂有孤军人境而能善归乎!”帝曰;“业已讲和矣。”对曰:“臣以军旅之事事陛下,馀非所敢知也。”
李纲言于帝曰:“勤王之师渐集,兵家忌分,非节制归一不能济,愿敕师、平仲两将听臣节制。”帝不听,曰:“师老而知兵,且职位已,与卿同官,替曹矇可也。”于是别置宣抚使,令师为之,以平仲为都统制。应四方勤王兵,并隶宣抚司,又拨前后军之在城者属之,而行营司所统者,独左、右、中军而已。帝屡申饬两司不得侵紊,而节制既分,不相统壹,宣抚司所行者,往往托以机密,不复关报,自是权始分。
辛卯,开封府言:“故太傅王黼,行至雍丘县南二十里辅固村,为盗所杀,百姓遂谓之负国村。”诏籍其赀。小人乘隙争黼第,掠取绢七千馀匹,钱三十馀万缗,四然。
先是吴、李纲请诛黼,事下开封府聂山,山方挟宿怨,遣武士戕之民家。帝以初即位,难于诛大臣,托言盗杀之。议者以不正天讨为失刑云。
癸亥,大雾四。
李纲、李彦、吴、师、姚平仲、折彦质同对于福宁殿,议所以用兵者。纲奏曰:“金人张大其势,然兵实不过六万,又大半皆奚、契丹、渤海落。吾勤王之师集城下者二十馀万,固已数倍之矣。彼以孤军重地,犹虎豹自投槛阱中,当以计取之,不可与角一旦之力。为今之策,莫若扼关津,绝粮,禁抄掠,分兵以复畿北郡邑,俟彼游骑则击之,。以重兵临敌营,勿战,如周亚夫所以困七国者,待其粮尽力疲,然后以将帅檄取誓书,复三镇,纵其北归,中渡而后击之,此必胜之计也。”帝然之。
甲午,太学生陈东言:“昨闻路之言曰:杰近收其兄俅、伸等书,报上皇初至南京,不前迈,复为蔡京、童贯、硃勔等挟之而去。迨至泗州,又诈传上皇御笔,令俅守御浮桥,不得南来,遂挟上皇渡淮以趋江、浙。斥回随驾卫士,至于攀望恸哭,童贯遂令亲兵引弓之,卫士中矢而踣者凡百馀人。闻俅父兄弟在旁,仅得一望上皇,君臣相顾泣下,意若有所言者。而群贼之党,遍满东南,皆平时结以为备者,一旦乘势窃发,控持大江之险,东南郡县必非朝廷有,陛下何为尚不忍于此?得非梁师成有营谋而然邪?师成威声气焰,震灼中外。国家至公之选,无如科举之取士,而师成乃荐其门吏使臣储宏,廷试赐第,仍令备役。宣和六年,亲第士,其中百馀人,皆富商豪,每名所献至七八千缗。又创置北司以聚不急之务,专领书艺局以市井游手无赖之辈。滥恩横赐,糜费百端。师成之恶如此,而至今不去,群贼倚为奥援,陛下虽大明诛赏,胡可得哉!”
乙未,诏暴师成朋附王黼之罪,责授彰化军节度副使,遣使臣押赴贬所;行至八角镇,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