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谏议大夫冯澥上疏诋时,乃罢时祭酒,诏改给事中。时力辞,遂以徽猷阁待制致仕。时居九十日,凡所论列,皆切于世,而其大者,则辟王氏,排和议,论三镇不可弃云。
辛未,监察御史余应求,坐言事迎合大臣罢,知卫州。
甲戌,曲赦河北路。
丁丑,制置副使师中,与金人战于榆次县,死之。
时太原围不解,诏师中由井陉与姚古掎角。师中次平定军,乘胜复寿、榆次等县,留屯真定。宗翰之还西京也,留兵分就畜牧,觇者以为将北走,告于朝。许翰信之,数遣使趣师中战,责以逗挠。师中叹曰:“逗挠,兵家大戮也。吾结发从军,今老矣,忍受此为罪乎!”即日办严,约姚古及张灏俱,而辎重赏犒之皆不暇从行。师中抵寿之石坑,为金将完颜和尼所袭,五战三胜,回趋榆次,至杀熊岭,去太原百里。姚古将兵至威胜,统制焦安节妄传宗翰将至,故古与灏皆失期不会。师中兵饥甚,敌知之,悉众攻右军,右军溃,而前军亦奔。师中独以麾下死战,自卯至巳,士卒发神臂弓退金人,而赏赉不及,皆愤怨散去,所留才百人。师中被四创,力疾斗死。师中老成持重,为时名将。既死,诸军无不夺气。金乘胜兵迎古,遇于盘陀,古兵溃,退保隆德。事闻,赠师中少师。
己卯,开府仪同三司俅卒,诏追削其官。
辛巳,损太官日膳。
甲申,罢详议司。
壬辰,诏天下举习武艺兵书者。
乙未,诏姚古援太原。
六月,丙申朔,以君皇帝还朝,御紫宸殿,受群臣朝贺。
丽国王王楷称籓于金。
诏谏官极论得失。右正言崔匽上疏曰:“诏书令谏臣直论得失以求实是。臣以为数十年来,王公卿相,皆自蔡京,要使一门生死则一门生用,一故吏逐则一故吏来,更持政柄,无一人立异,无一人害己者,此京之本谋也,安得实是之言闻于陛下哉!而谏议大夫冯澥近上章曰:“士无异论,太学之盛也。’澥尚敢为此言乎!王安石除异己之人,著《三经》之说以取士,天下靡然雷同,陵夷至于大,此无异论之效也。京又以学校之法驭士人,如军法之驭卒伍,一有异论,累及学官,若苏轼、黄之文,范镇、沈括之杂说,悉以严刑重赏禁其收藏,其苛锢多士,亦已密矣,而澥犹以为太学之盛,欺罔不已甚乎!章惇、蔡京,倡为绍述之论以欺人主。绍述一德而天下一于谄佞,绍述同风俗而天下同于欺罔,绍述理财而公私谒,绍述造士而人材衰,绍述开边而尘及阙矣。元符应诏上书者数千人,京遣腹心考定之,同己为正,异己为邪;澥与京同者也,故列于正。京之术破坏天下已极,尚忍使其馀蠹再破坏邪!京邪之计,大类王莽,而朋党之众,则又过之。愿斩之以谢天下!”初,匽以上书邪等屏去十馀载,及帝即位,起为右正言。至是极论时政,忽得挛疾,不能行,固求去,乃予祠,命下而卒。
戊戌,令中外举文武官才堪将帅者。
以知枢密院事李纲为河北、河东路宣抚使,援太原。
京师自金兵退,上下恬然,置边事于不问。纲独以为忧,上备边御敌八策,不见听用,每有议,复为耿南仲等所沮。及姚古、师中败溃,师以病丐归,南仲等请弃三镇,纲言不可。乃以纲为宣抚使,刘韐副之,以代师;又以解潜为制置副使,以代姚古。纲言:“臣书生,实不知兵,在围城中,不得已为陛下料理兵事。今使为大帅,恐误国事。”因拜辞,不许。退而移疾,乞致仕,章十馀上,亦不允。台谏言纲不可去朝廷,帝以其为大臣游说,斥之。或谓纲曰:“公知所以遣行之意乎?此非为边事,缘此以去公,则都人无辞耳。公不起,上怒且不测,奈何?”许翰复书“杜邮”二字以遗纲。纲不得已受命,帝手书《裴度传》以赐之。纲言寇攘外患可除,小人在朝难去,因书裴度论元稹、魏洪简章疏以。时宣抚司兵仅万二千人,纲请银绢钱各百万,仅得二十万。庶事皆未集,纲乞展行期,御批以为迁延拒命,趣召数四。纲对,帝曰:“卿为朕巡边,便可还朝。”纲曰:“臣之行,无复还理。臣以愚直不容于朝,使既行之后,无有沮难,则而死敌,臣之愿也。万一朝廷执议不,臣自度不能有为,即当求去。陛下宜察臣孤忠,以全君臣之义。”帝为动。陛辞,又为帝唐恪、聂昌之,任之必误国,言甚激切。
太白犯岁星。
壬寅,诏:“今日政令,唯尊奉上皇诏书,修复祖宗故事。群臣庶士,亦当讲孔、孟之正,察王安石旧说之不当者,羽翼朕志,以济中兴。”
癸卯,以镇西军承宣使王禀为建武军节度使,录守太原之功也。
甲辰,佥书枢密院事路允迪,罢为醴泉观使。
乙巳,左司谏陈公辅,责监合州酒务。
公辅居职敢言,耿南仲指为李纲之党。公辅因自列,且辞位,复言:“李纲书生,不知军旅,遣援太原,乃为大臣所陷,后必败。”时宰益怒,故有是责。
庚戌,金宗望献所获三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