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巷战,金人宣言议和退师,乃止。
丁巳,遣及济王栩使金军以请成,惧,不敢行,帝固遣之,犹迟回良久不决。李若嫚骂曰:“致国家如此,皆尔辈误事。今社稷倾危,尔辈万死何足责!”不得已,乃上,而足战不能跨,左右扶上,北硃雀门,所执鞭三堕地。既至,宗翰、宗望曰:“自古有南即有北,不可相无也。今之所议,期在割地而已。”还,言金邀上皇郊,帝曰:“上皇惊忧而疾,必之,朕当亲往。”喜和议成,既归都堂,作会饮酒,谈笑终日。
自乙卯雪大作不止,天地冥晦。或雪未下时,于云中有雪丝长数寸堕地。是夜,雪霁,彗星见,有白气太微垣。
己未,遣何再往金军。诏曰:“大金上皇郊,朕以宗庙生灵之故,义当亲往。咨尔众庶,毋致惊疑。”
庚申,日赤如火无光。
辛酉,车驾诣青城,何、陈过、孙傅等从。帝望斋门即下,步一小位中。金人邀请乘人,帝不听。与二帅相见,宗翰以未得金主之命,以好语相籍,宗望唯唯而已。都人自宣德楼至南薰门,立泥雪中以俟驾回。
十二月,壬戌朔,帝留青城。宗翰遣萧庆城,居尚书省,朝廷动静,并先关白。
是日,康王开大元帅府于相州,有兵万人,分为五军而;既渡河,次于大名。宗泽以二千人与金人力战,破其三十馀砦,履冰渡河,见王曰:“京城受围日久,援不可缓。”王纳之。既而知信德府梁扬祖以三千人至,张俊、苗傅、杨沂中、田师中等皆在麾下,兵威稍振。会帝遣曹辅赍蜡诏至,云“金人登城不下,方议和好,可屯兵近甸毋动。”汪伯彦等皆信之,宗泽独曰:“敌人狡谲,是款吾师耳。君父之望援,何啻饥渴!宜急引军直趋澶渊,以解京城之围!”伯彦等难之,劝王遣泽先行,自是泽不得与帅府事矣。耿南仲及伯彦请移军东平,王从之。
癸亥,帝至自青城,士庶及太学生迎谒,帝掩面大哭曰:“宰相误我父!”观者无不涕。
甲,金遣使来,索金一千万锭,银二千万锭,帛一千万匹。于是大括金银,金价至五十千,银至三千五百。金又索京城骡,括得七千馀匹,悉归之。
金主诏元帅府曰:“将帅士卒立功者,第其功之下迁赏之。其殒行陈,殁于王事者,厚恤其家。赐赠官爵,务从优厚。”使完颜勖就军中劳赐,宗翰、宗望皆执其手以劳之。宗翰等问勖所,勖曰:“惟好书耳。”载数车而还。
丙寅,遣陈过、折彦质往两河,割地以畀金,又分遣欧珣等二十人持诏而往。
珣尝上书,极言祖宗之地尺寸不可以与人。及事急,会群臣议,珣至,复抗论:“当与力战,战败而失地,它日取之直;不战而割地,它日取之曲。”时宰怒,杀珣,乃以珣为将作监丞,奉使割州。珣至州城下,恸哭谓城上人曰:“朝廷为臣所误至此,吾已办一死来矣!汝等宜勉为忠义报国!”金人怒,执送燕,以焚死。
辛未,定京师米价,劝粜以赈民。
乙亥,康王如北京。
丙,尚书省火。
庚辰,雨雹。
金主诏曰:“朕惟国家四境虽远而兵革未息,田野虽广而畎亩未辟,百工虽备而禄秩未均,方贡虽修而宾馆未赡。是皆乎民力,苟不务本业而抑游手,上下皆足,其可得乎!其令所在长吏敦劝农桑。”
癸未,大雪,纵民伐紫筠馆木以为薪。
庚寅,康王如东平府。
初,范致虚闻汴京围急,会西总王襄、陕西制置使钱盖之师,凡十万人赴援。至颍昌,闻汴京陷,襄、盖遁去,致虚独与西副总孙昭远、环庆帅王似、熙河帅王倚率步骑号二十万,命祐昌统之以趋汴,以僧赵宗印为参议官。致虚将大军遵陆,宗印将舟师趋西京。宗印又以僧为一军,号尊胜队,童行为一军,号净胜队。致虚勇而无谋,委己以听于宗印,宗印徒大言,实未尝知兵。师武关,至邓州千秋镇,金将洛索以骑冲之,不战而溃,死者过半。王似、王倚、孙昭远等留陕府,致虚收馀兵潼关。
初,金太祖定燕京,始用汉官宰相,置中书省、枢密院于广宁府,而朝廷宰相自用本国官号。金主初立,移置中书、枢密于平州,复移置燕京。及宗当国,劝金主改女直旧制,用汉官制度。是岁,始定官制,立尚书省,以天下诸司府寺诏谕中外。
○钦宗恭文顺德仁孝皇帝靖康二年(金天会五年)
,正月,辛卯朔,诣延福朝太上皇帝。命济王栩、景王杞贺金二帅、二帅亦遣人贺。
丽遣使如金贺正朔,自后岁以为常。
壬辰,金人复趣召康王,遣中书舍人张徵赍诏以行,以前此曹辅往迎,不见王而还故也。
癸巳,康王次东平府。
金元帅宗翰、宗望遣人奏捷,并呈帝之降表。
诏使割两河地,民守不奉诏,凡累月,金人止得石州。甲午,诏两河民开门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