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所愿也。”胜非曰:“寻常等级序,所以待常士;若能奋立事,虽从官可即得。”世修益喜,于是为之往来传。
会苗傅乞改年号,刘正彦乞移跸建康。胜非留,太后谕以二事,胜非曰:“移跸岂可遽议!金近在江北,沿江皆未有备。”太后曰:“何以却之?”胜非曰:“俟降文字,朝廷且与判收,徐议区可也。”后曰:“审慎置,此是第一次理会事。”胜非曰:“臣近察二凶,愚无英气。钧甫、世修皆有悔意,未敢诘,但以利动之,约其再来。”后遽曰:“如何?”胜非请屏左右,后曰:“惟张夫人在此。”胜非问:“夫人何人?”后曰:“张夫人年习事,官品亦尊,尝教哲宗、君读书,朝廷文字皆经其手,禁中事莫不预知,即令往来睿圣。卿但奏事。”胜非曰:“主上反正,已有端绪;二凶之力,至此极矣。向张逵建议诱说诸军,掠取王渊及诸内臣家,人人可以致富。及掠索之后,所得不副所闻,人有悔意,数日来,小校有遁去者。此皆傅所亲统领官张昕言之,请因张夫人密奏主上。”昕,秦州人,本王渊曲,后在傅军中,以正彦手杀渊,极衔之。
又二月,傅、正彦至都堂申言二事,胜非以移跸为不可。苗傅趣之,胜非曰:“已议朝夕行。”傅曰:“人言‘炎’字是两火,故多盗,乞早改元。”胜非以闻,太后曰;“三事中年号稍轻,若全然不从,恐别生事。”会世修再至,胜非与语,因论二将所陈如改元等事,未得请,颇以为言。语未毕,内批傅第三奏云:“可改元明德或明受。”胜非以示世修曰:“已从请矣。”世修曰:“乞姑留此奏,明日降下。俟还军中,为言已论改元事,庶于世修无疑。”胜非以为然,至是降制。
尚书礼侍郎、节制平江府、常、秀、湖州、江军军张浚上言:“睿圣皇帝方秋鼎盛,而遽尔退避,恐四方闻之,不无疑惑,万一别生它事。尚望详酌施行。”
先是苗傅等以省札趣浚行,浚戒汤东野、赵哲各密奏,称:“金未尽退,及靳赛之众窥伺平江,若张浚朝就,夕败事。”浚亦奏:“今张浚人乍回平江,人情震詟,若臣不少留弹压,恐臻败事。”浚奏请帝复辟,张俊、辛永宗、赵哲共以为:“若此,恐傅等自疑罪大不容,或别生谋,请以计款之。”浚用其策,自递发奏状,并以其副申尚书省,乞率文武百官力赐祈请。又以手书遗傅、正彦,言:“太后垂帘,皇帝嗣位,固天下所愿。向所虑者,宦官无知,时挠庶政,今悉戮其无状者,最快人望。惟睿圣退避一事,若不力请,俾圣意必回,与太母分忧同患,中兴之业,未易可图。二公忠义之著,有如白日,若不任此事,人其谓何!浚愚拙,死生,当与二公同之。”
前密州州学教授邵彪见浚于军中,浚问策安,彪曰:“以至顺诛大逆,易于反掌,公之何如耳。”浚曰:“张俊指天誓地,愿以死援君父之辱,韩世忠有仗节死难之志,二人可以集事。惟浚士卒单弱,恐不足以任兹事。然吕枢密屯兵江宁,其威望为人所信向,且通亮刚决,能断大事,当为天下倡。刘光世屯兵镇江,兵力悍,谋议沈鸷,可以倚仗。浚皆驰书往矣。”彪曰:“兵贵神速,吕枢密在数百里外,奈何?”浚曰:“吕枢密睹事明而刚决,闻国家之难,必先众倡义而起,何患不速!”
是日,张浚书至江宁,吕颐浩执书以泣曰:“果如所料,事不可缓矣!”再发书与浚及诸大将,约会兵。时议论不一,人情汹甚。江宁士民知颐浩起兵,议留颐浩,颐浩乃檄主侍卫军司公事杨惟忠留屯江宁府,以安人心,且谕惟忠以苗傅等计穷,恐挟至尊以遁,由广德渡江,当日夜为控扼之备。
庚寅,百官朝谒于睿圣。
检校太保、殿前都指挥使、奉国军节度使刘光世为太尉、淮南制置使,捧日天武四厢都指挥使、定武军承宣使、权同主侍卫步军司公事、御营平寇前将军范琼为庆远军节度、湖北制置使。苗傅、刘正彦素惮刘光世,又知其与韩世忠、张俊旧不平,间之使为己用;而琼素跋扈,至是乃引兵屯淮西,故首擢之。
资政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江、淮、两浙制置使兼知建康府吕颐浩上言:“近闻将相大臣巢戮内侍,诚可以快天下之心。但方今敌乘战胜之威,诸盗有蜂起之势,兴衰拨,事属艰难,望太后、皇帝不惮再三,祈请睿圣皇帝亟复皇帝位,亲总万机。从此以往,屏绝内侍近习之人,褒赏立功将帅之士,然后驾幸江宁,以图恢复。臣年六十,疾病衰残,目睹今日之事,实社稷存亡安危之所系,不敢,谨泣血雨泪拜章,望圣慈听纳。”仍传檄诸军将,又遣其属敕令所删定官李承造至镇江,趣刘光世起兵。承造,承迈弟也。
先是张浚遣辩士持书说二贼,使无它图,以待诸将之集,念无可遣者,浚客遂宁士冯轓,素负气节,闻之,慷慨请行,且曰:“事成预窃名,不成不过死。”是日,颐浩所遣书至,浚知颐浩已有定谋,大喜,再发书,报以所军数及举事次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