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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纪一百八十二(4/6)

俘,汝尽杀之,后杀我。”忠伏地叩,辞以不能。芾固命之,忠泣而诺。取酒,饮其家人,尽醉,乃遍刃之。芾亦引颈受刃。忠纵火焚其居,还家,杀其妻,复至火所,大恸,举投地自刎。幕僚陈亿孙、颜应焱、钟蜚英皆死。潭民闻之,多举家自尽,城无虚井,缢林木者相望。守将吴继明、刘孝忠以城降。

元兵利于掳掠,屠之,行省郎中和尚宣言曰:“拒我师者宋耳,其民何罪?既受其降,即是吾民,杀之何忍?且今列城多未附,降而杀之,是其效死之心也。”阿尔哈雅从之,由是袁、连、衡、永、郴、全、、桂、武冈皆降。宝庆通判曾如骥,亦不屈死。

芾为人刚介,不畏御,临事猾不能欺。且力过人,自旦治事,至暮无倦容,夜率至三鼓始休,五鼓复起视事。望之凛然若神明,而好贤礼士,复蔼然可亲,虽一艺小善,必奖荐之。居官廉,家无馀资。

刚直庄厉,士友皆严惮之,居官廉正有声。丁内艰,家居教授诸生,举动有礼。每行市中,市人相谓曰:“是必尹先生门人也。”至是死节,诸生往哭之者数百人。

霆自少以志节闻,辟京湖制置司官。时吕文德为帅,素侮慢士,常试以难事,霆仓卒立办,皆合其意。一日,谓霆曰:“朝廷有密旨,师策应淮东,谁可往者?”即对曰:“某将可。”又曰:“兵粮草若何。”即对曰:“某营兵,某库甲,某矢石刍粮。”占授吏,顷刻案成。文德大惊曰:“平生轻文人,以其不事事也。君材若此,何官不可为!吾何敢不敬!”后通判江陵,江陵雄据上,表里襄、汉,兵民杂,庶务丛集;霆随事裁决,之泰然。霆有心计,善奇应变,故所至有能声。

元吕师夔与万武秀分定江东地,谢枋得以兵逆之,使前锋呼曰:“谢提刑来!”师夔军驰至,之,矢及前。枋得走安仁,调淮士张孝忠逆战团湖坪,矢尽,孝忠挥双刀击杀百馀人,前军稍却,后军绕孝忠后,众惊溃,孝忠中矢死,奔归。枋得坐敌楼见之,曰:“归,孝忠败矣!”遂奔信州。师夔破安仁,及信州,枋得弃妻,负母,变姓名,走建宁唐石山转茶坂,每东乡号哭,人不识之,以为被病也。已而去,卖卜建市中,有来卜者,惟取米、履,委以钱,率谢不取。其后人稍稍识之,多延至家,使为弟论学。

庚午,参知政事陈文龙、同签书枢密院事黄镛遁。

辛未,以吴为左丞相兼枢密使,端明殿学士常楙参知政事。日午,宣麻慈元殿,文班止六人。

诸关兵皆溃,己巳,知嘉兴府刘汉杰以城降元。

元兵围安吉州,知州赵良淳与提刑徐隆同守。范文虎致书诱良淳降,良淳焚书,斩其使。及元兵迫临安,隆召卫,良淳率众独守,夜,茇舍陴上。既而戍将吴国定开门纳元兵,良淳命车归府,兵士止之曰:“侍郎何自苦?”良淳叱去之,闭阁自经。隆未至临安,元兵追及之,一军尽没。隆见执,守者稍怠,赴死;长载孙亦赴死。良淳,汝愚之曾孙;隆,武义人也。

元诸将利掳掠,争趣临安。延问计于郎中孟祺,对曰:“宋人之计,惟有窜闽耳,若以兵迫之,彼必速逃。一旦盗起,临安三百年之积,焚无馀矣。莫若以计安之,令彼不惧,正如取果稍待时日尔。”延曰:“汝言正合我意。”遣人至临安安之。

陆秀夫自元军还,言延不肯从伯侄之称,太皇太后命用臣礼,陈宜中难之,太皇太后涕泣曰:“苟存社稷,称臣,非所较也。”乙亥,遣监察御史刘岊如延军,奉表称臣,上尊号,岁贡绢、银二十五万两、匹,乞存境土以奉烝尝,且约延会长安镇以输平。

己卯,参知政事常楙遁,以夏士林签书枢密院事,士林亦遁,独三学士誓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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