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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纪一(3/10)

自守,而秦稍蚕之,至惠王遂义渠二十五城。昭王之时,宣太后诱义渠王,杀诸甘泉,遂发兵伐义渠,灭之;始于陇西、北地、上郡筑长城以拒胡。赵武灵王北破林胡、楼烦,筑长城,自代并山下,至阙为,而置云中、雁门、代郡。其后燕将秦开为质于胡,胡甚信之;归而袭破东胡,东胡却千馀里;燕亦筑长城,自造至襄平,置上谷、渔、右北平、辽东郡以距胡。及战国之末而匈始大。

◎ 四年戊午,公元前二四三年

,蒙骜伐魏,取旸、有诡。三月,军罢。

秦质归自赵;赵太归国。

七月,蝗,疫。令百姓纳粟千石,拜爵一级。

魏安釐王薨,景湣王立。

◎ 五年己未,公元前二四二年

蒙骜伐魏,取酸枣、燕、虚、长平、雍丘、山等二十城;初置东郡。

初,剧辛在赵与庞爰善,已而仕燕。燕王见赵数困于秦,廉颇去而庞爰为将,因其敝而攻之,问于剧辛,对曰:“庞爰易与耳。”燕王使剧辛将而伐赵。赵庞爰御之,杀剧辛,取燕师二万。

诸侯患秦攻伐无已时。

◎ 六年庚申,公元前二四一年

楚、赵、魏、韩、卫合从以伐秦,楚王为从长,申君用事,取寿陵。至函谷,秦师,五国之师皆败走。楚王以咎申君,申君以此益疏。观津人硃英谓申君曰:“人皆以楚为,君用之而弱。其于英不然。先君时,秦善楚,二十年而不攻楚,何也?秦逾黾厄之而攻楚,不便;假于两周,背韩、魏而攻楚,不可。今则不然。魏旦暮亡,不能许、鄢陵,魏割以与秦,秦兵去陈百六十里。臣之所观者,见秦、楚之日斗也。”楚于是去陈,徙寿,命曰郢。申君就封于吴,行相事。

魏朝歌,及卫濮。卫元君率其支属徙居野王,阻其山以保魏之河内。

◎ 七年辛酉,公元前二四零年

伐魏,取汲。

夏太后薨。

蒙骜卒。

◎ 八年壬戌,公元前二三九年

魏与赵鄴。

韩桓惠王薨,安立。

◎ 九年癸亥,公元前二三八年

伐魏,取垣、浦。

夏,四月,寒,民有冻死者。

王宿雍。

己酉,王冠,带剑。

杨端和伐魏,取衍氏。

初,王即位,年少,太后时时与文信侯私通。王益壮,文信侯恐事觉,祸及己,乃诈以舍人嫪毐为宦者,于太后。太后幸之,生二,封毐为长信侯,以太原为毐国,政事皆决于毐;客求为毐舍人者甚众。王左右有与毐争言者,告毐实非宦者,王下吏治毐。毐惧,矫王御玺发兵,攻蕲年。王使相国昌平君、昌文君发卒攻毐,战咸,斩首数百;毐败走,获之。秋,九月,夷毐三族;党与皆车裂灭宗;舍人罪轻者徙蜀,凡四千馀家。迁太后于雍萯,杀其二。下令曰:“敢以太后事谏者,戮而杀之,断其四支,积之阙下!”死者二十七人。齐客茅焦上谒请谏。王使谓之曰:“若不见夫积阙下者邪?”对曰:“臣闻天有二十八宿,今死者二十七人,臣之来固满其数耳。臣非畏死者也!”使者走白之。茅焦邑者,尽负其衣而逃王。王大怒曰:“是人也,故来犯吾,趣召镬烹之,是安得积阙下哉!”王剑怒而坐,正沫。使者召之,茅焦徐行至前,再拜谒起,称曰:“臣闻有生者不讳死,有国者不讳亡。讳死者不可以得生,讳亡者不可以得存。死生存亡,圣主所急闻也,陛下闻之乎?”王曰:“何谓也?”茅焦曰:“陛下有狂悖之行,不自知邪?车裂假父,扑二弟,迁母于雍,残戮谏士,桀、纣之行不至于是矣。令天下闻之,尽瓦解,无向秦者,臣窃为陛下危之!臣言已矣!”乃解衣伏质。王下殿,手自接之曰:“先生起就衣,今愿受事!”乃爵之上卿。王自驾,虚左方,往迎太后,归于咸,复为母如初。

楚考烈王无申君患之,求妇人宜者甚众,之,卒无。赵人李园持其妹诸楚王,闻其不宜,恐久无,乃求为申君舍人。已而谒归,故失期而还。申君问之,李园曰:“齐王使人求臣之妹,与其使者饮,故失期。”申君曰:“聘乎?”曰:“未也。”申君遂纳之。既而有娠,李园使其妹说申君曰:“楚王贵幸君,虽兄弟不如也。今君相楚二十馀年而王无,即百岁后将更立兄弟,彼亦各贵其故所亲,君又安得常保此乎!非徒然也,君贵,用事久,多失礼于王之兄弟,兄弟立,祸且及矣。今妾有娠而人莫知,妾幸君未久,诚以君之重,妾于王,王必幸之。妾赖天而有男,则是君之为王也。楚国尽可得,孰与临不测之祸哉!”申君大然之。乃李园妹,谨舍而言诸楚王。王召,幸之,遂生男,立为太

李园妹为王后,李园亦贵用事,而恐申君其语,养死士,申君以灭;国人颇有知之者。楚王病,硃英谓申君曰:“世有无望之福,亦有无望之祸。今君无望之世,事无望之主,安可以无无望之人乎!”申君曰:“何谓无望之福?”曰:“君相楚二十馀年矣,虽名相国,其实王也。王今病,旦暮薨,薨而君相幼主,因而当国,王长而反政,不即遂南面称孤,此所谓无望之福也。”“何谓无望之祸?”曰:“李园不治国而君之仇也,不为兵而养死士之日久矣。王薨,李园必先,据权而杀君以灭,此所谓无望之祸也。”“何谓无望之人?”曰:“君置臣郎中,王薨,李园先,臣为君杀之,此所谓无望之人也。”申君曰:“足下置之。李园,弱人也,仆又善之。且何至此!”硃英知言不用,惧而亡去。后十七日,楚王薨,李园果先,伏死士于棘门之内。申君,死士侠刺之,投其首于棘门之外;于是使吏尽捕诛申君之家。太立,是为幽王。

《法言》曰:或问:“信陵、平原、孟尝、申益乎?”曰:“上失其政,臣窃国命,何其益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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