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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纪二(4/10)

乎!不如因而立之,善遇,使自为守。不然,变生。”汉王亦悟,因复骂曰:“大丈夫定诸侯,即为真王耳,何以假为!”,二月,遣张良印立韩信为齐王,征其兵击楚。

项王闻龙且死,大惧,使盱台人涉往说齐王信曰:“天下共苦秦久矣,相与戮力击秦。秦已破,计功割地,分土而王之,以休士卒。今汉王复兴兵而东,侵人之分,夺人之地;已破三秦,引兵关,收诸侯之兵以东击楚,其意非尽吞天下者不休,其不知厌足如是甚也!且汉王不可必,居项王掌握中数矣,项王怜而活之;然得脱,辄倍约,复击项王,其不可亲信如此。今足下虽自以与汉王为厚,为之尽力用兵,必终为所禽矣。足下所以得须臾至今者,以项王尚存也。当今二王之事,权在足下,足下右投则汉王胜,左投则项王胜。项王今日亡,则次取足下。足下与项王有故,何不反汉与楚连和,参分天下王之!今释此时而自必于汉以击楚,且为智者固若此乎?!”韩信谢曰:“臣事项王,官不过郎中,位不过执戟;言不听,画不用,故倍楚而归汉。汉王授我上将军印,予我数万众,解衣衣我,推我,言听计用,故吾得以至于此。夫人亲我,我倍之不祥;虽死不易!幸为信谢项王!”

武涉已去,蒯彻知天下权在信,乃以相人之术说信曰:“仆相君之面,不过封侯,又危不安;相君之背,贵乃不可言。”韩信曰:“何谓也?”蒯彻曰:“天下初发难也,忧在亡秦而已。今楚、汉分争,使天下之人肝胆涂地,父暴骸骨于中野,不可胜数。楚人起彭城,转斗逐北,乘利席卷,威震天下;然兵困于京、索之间,迫西山而不能者,三年于此矣。汉王将数十万之众,距巩、雒,阻山河之险,一日数战,无尺寸之功,折北不救。此所谓智勇俱困者也。百姓罢极怨望,无所归倚。以臣料之,其势非天下之贤圣固不能息天下之祸。当今两主之命,县于足下,足下为汉则汉胜,与楚则楚胜。诚能听臣之计,莫若两利而俱存之,参分天下,鼎足而居,其势莫敢先动。夫以足下之贤圣,有甲兵之聚,据齐,从赵、燕,空虚之地而制其后,因民之,西乡为百姓请命,则天下风走而响应矣,孰敢不听!割大弱以立诸侯,诸侯已立,天下服听,而归德于齐。案齐之故,有胶、泗之地,拱揖让,则天下之君王相率而朝于齐矣。盖闻‘天与弗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愿足下熟虑之!”韩信曰:“汉王遇我甚厚,吾岂可乡利而倍义乎!”蒯生曰:“始常山王、成安君为布衣时,相与为刎颈之;后争张黡、陈泽之事,常山王杀成安君泜之南,足异。此二人相与,天下至也,然而卒相禽者,何也?患生于多而人心难测也。今足下行忠信以于汉王,必不能固于二君之相与也,而事多大于张黡、陈泽者;故臣以为足下必汉王之不危己,亦误矣!大夫存亡越,霸句践,立功成名而死亡,野兽尽而猎狗烹。夫以友言之,则不如张耳之与成安君者也;以忠信言之,则不过大夫之于句践也,此二者足以观矣!愿足下虑之。且臣闻‘勇略震主者危,功盖天下者不赏’。今足下震主之威,挟不赏之功,归楚,楚人不信;归汉,汉人震恐。足下持是安归乎?”韩信谢曰:“先生且休矣,吾将念。”后数日,蒯彻复说曰:“夫听者,事之候也;计者,事之机也;听过计失而能久安者鲜矣!故知者,决之断也;疑者,事之害也。审豪厘之小计,遗天下之大数,智诚知之,决弗敢行者,百事之祸也。夫功者,难成而易败;时者,难得而易失也;时乎时,不再来!”韩信犹豫,不忍倍汉;又自以功多,汉终不夺我齐,遂谢。蒯彻因去,佯狂为巫。

秋,七月,立黥布为淮南王。

八月,北貉燕人来致枭骑助汉。

汉王下令:军士不幸死者,吏为衣衾棺敛,转送其家。四方归心焉。

是岁,以中尉周昌为御史大夫。昌,苛从弟也。

项羽自知少助;尽,韩信又兵击楚,羽患之。汉遣侯公说羽请太公。羽乃与汉约,中分天下,割洪沟以西为汉,以东为楚。九月,楚归太公、吕后,引兵解而东归。汉王西归,张良、陈平说曰:“汉有天下太半,而诸侯皆附;楚兵疲尽,此天亡之时也。今释弗击,此所谓养虎自遗患也。”汉王从之。

译文

汉纪二汉帝三年(丁酉,公元前20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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