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分别统率南军和北军,都是吕氏一党。列侯群臣没有人能自保安全。
太尉绛侯周手中没有军权。曲周侯郦商年老有病,其郦寄与吕禄好。绛侯就与丞相陈平商定一个计策,派人劫持了郦商,让他儿郦寄去欺骗吕禄说:“帝与吕后共同安定天下,立刘氏九人为诸侯王,立吕氏三人为诸侯王,都是经过朝廷大臣议定的,并已向天下诸侯公开宣布,诸侯都认为理应如此。现在太后驾崩,皇帝年幼,您佩赵王大印,不立即返回封国镇守,却崐任上将,率兵留在京师,必然会受到大臣和诸侯王的猜忌。您为何不将印,把军权还给太尉,请梁王归还相国大印给朝廷,您二人与朝廷大臣盟誓后各归封国?这样,齐兵必会撤走,大臣也得以心安,您枕无忧地去方圆千里的一国之王,这是造福于孙万代的事。”吕禄相信了郦寄的计谋,想把军队给太尉统率;派人把这个打算告知吕产及吕氏长辈,有人同意,有人反对,计策犹豫未决。
吕禄信任郦寄,经常结伴外游猎,途中曾前往拜见其姑母吕。吕大怒说:“你为上将而轻易地离军游猎,吕氏如今将无容了!”吕把家中的珠玉、宝全拿来,抛散到堂下,说:“不要为别人守着这些东西了!”
九月,庚申(初十)清晨,行使御史大夫职权的平侯曹,前来与相国吕产议事。郎中令贾寿使齐国返回,批评吕产说:“大王不早些去封国,现在即便是想去,还能够吗!”贾寿把婴已与齐、楚两国联合诛灭吕氏的事告诉了吕产,并且吕产迅速据皇,设法自保。平侯曹听到了贾寿的话,快加鞭,赶来向丞相和太尉报告。
太尉想北军营垒,但被阻止不得内。襄平侯纪通负责典掌皇帝符节,太尉便命令他持节,伪称奉皇帝之命允许太尉北军营垒。太尉又命令郦寄和典客刘揭先去劝说吕禄:“皇帝指派太尉代行北军指挥职务,要您前去封国。立即将印,告辞赴国!否则,将有祸事发生!”吕禄认为郦寄不会欺骗自己,就解下将军印绶给典客刘揭,而把北军给太尉指挥。太尉北军时,吕禄已经离去。太尉军门,下令军中说:“拥护吕氏的袒右臂膀,拥护刘氏的袒左臂膀!”军中将士全都袒左臂膀。太尉就这样取得了北军的指挥权。但是,还有南军未被控制。丞相陈平召来朱虚侯刘章辅佐太尉。太尉令朱虚侯监守军门,又令平侯曹告诉统率门禁卫军的卫尉说:“不许相国吕产殿门!”
吕产不知吕禄已离开北军,未央,准备作。吕产来到殿门前,无法内,在殿门外徘徊往来。平侯恐怕难以制止吕产,策告知太尉。太尉还怕未必能战胜诸吕,没敢公开宣称诛除吕氏,就对朱虚侯说:“立即保卫皇帝!”朱虚侯请求派兵同往,太尉拨给他一千多士兵。朱虚侯未央门,见到吕产正在廷中。时近傍晚,朱虚侯立即率兵向吕产冲击,吕产逃走。天空狂风大作,因此吕产所带党羽亲信慌,都不敢接战搏斗;朱虚侯等人追逐吕产,在郎中府的厕所中将吕产杀死。朱虚侯已杀吕产,皇帝派谒者持皇帝之节前来劳朱虚侯。朱虚侯要夺皇帝之节,谒者不放手,朱虚侯就与持节的谒者共乘一车,凭着皇帝之节,驱车疾驰,斩长乐卫尉吕更始。事毕返回崐,驰北军,报知太尉。太尉起立向朱虚侯拜贺说:“最令人担忧的就是吕产。现在吕产被杀,天下已定!”于是,太尉派人分逮捕所有吕氏男女,不论老小一律斩。辛酉(十一日),捕斩吕禄,将吕打死,派人杀燕王吕通,废除鲁王张偃。戊辰(十八日),改封济川王刘太为梁王,派朱虚侯刘章去告知齐王,吕氏已被诛灭,令齐罢兵。
婴驻扎荥,闻知魏原先教唆齐王举兵,便派人召魏来见,加以责问。魏回答说:“家中失火的时候,哪有空闲时间先请示长辈而后才救火呢!”随即退立一旁,两颤抖不止,吓得说不话来,直到最后也说不别的话,为自己辩解。将军仔细审视魏,笑着说:“人说魏武勇,其实不过是个狂妄而平庸的人罢了,能有什么作为呢!”于是赦免魏不加追究。婴所统率的军队也从荥撤回长安。
班固赞曰:孝文帝时,天下人都批评郦寄卖朋友。所谓卖朋友,是指见利忘义。至于郦寄,他的父亲本是汉室开国功臣,而且又被周等人劫持;郦寄的行为,虽使朋友吕禄被杀,却安定了国家,顾全了君臣父的理大义,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