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命张汤负责审理庄青翟在此事中的责任,张汤企图给庄青翟加上“丞相已知故纵”的罪名,庄青翟非常害怕。丞相长史朱买臣、王朝、边通以前都曾作过九卿或二千石官,官都比张汤早。张汤曾几次代行丞相职权,知这三位长史一向尊贵,就故意欺凌折辱他们,将他们看作低级小吏一般,所以三位长史都对张汤心怀怨恨,想置张汤于死地。于是,他们与庄青翟商议,派官吏逮捕审讯商人田崐信等,然后散布说:“张汤向皇上奏请政事,田信每每事先知,囤积居奇赚了大钱,再分给张汤。”消息传到汉武帝耳中,便问张汤:“我的事,商人每每事先知,多屯积货,好像有人将我的计划告诉了他们。”张汤不谢罪,又作吃惊的样说:“很可能有这回事。”减宣也将调查鲁谒居一事的结果奏闻。因此,汉武帝认为张汤心怀诈且当面欺瞒,派赵禹严厉谴责张汤,张汤只得上书向汉武帝谢罪,并指控:“陷害我的,是三名丞相长史。”然后自杀而死。张汤死后,所留家产价值不过五百金。张汤的兄弟侄想要厚葬他,其母说:“张汤为天重臣,竟被污言秽语中伤而死,何必要厚葬呢!”便将张汤放在车上运到墓地,只有一棺材,并无外椁。汉武帝听说后,就将三名丞相长史全死。十二月壬辰(二十五日),丞相庄青翟被逮捕下狱,自杀。
季,汉武帝修筑柏梁台,在台上造了一个承盘,二十丈,大小要七人合抱,用铜制成。上面装有神仙手掌,用来承接,再拌上玉的粉末喝下去,据说可以长生不老。从此,室的修建,一天比一天兴盛。
二月,汉武帝任命太太傅赵周为丞相。
三月辛亥(十五日),汉武帝任命太太傅石庆为御史大夫。
天降大雪。
夏季,大成灾,关东地区饿死的人数以千计。
这一年,孔仅作了大农令,桑弘羊作了大农中丞,逐渐在郡、国设置均输官,负责调节各地资,互通有无。
白金币价值逐渐下降,民间不愿使用,终于废弃。于是,汉武帝下令,各郡、国一律不许铸钱,专由朝廷上林三官负责铸钱,全国各地不是三官钱不得使用。民间私铸钱币的,因为成本太,无利可图,所以日益减少。计算费用,收支不能相当,只有手艺的人或大之徒才私自铸钱。
浑邪五归降汉朝以后,汉军将匈势力驱逐到大沙漠以北,自盐泽以东,不见匈踪迹,前往西域的路可以通行。于是张骞建议说:“乌孙王昆莫本来是匈的藩属,后来兵力渐,不肯再事奉匈,匈派兵征服,未能取胜,于是远去。如今匈单于刚刚受到我朝的沉重打击,而过去的浑邪王辖地又空旷无人,蛮夷之族的习俗依恋故地,又贪图我朝的财,如果现在我们用丰厚的礼拉拢乌孙,招他们东迁,到过去的浑邪王辖地居住,与我朝结为兄弟之国,他们势将听从我朝的调遣,听从了就等于断了匈的右臂一般。与乌孙结盟之后,其西面的大夏等国也都能招来成为我朝的藩属。”汉武帝认为有理,便任命张骞为中郎将,率领三百人,每人二匹,以及数以万计的羊和价值数千万钱的黄金缯帛,又任命多人为手持天符节的副使,沿途如有通往别国的路,既派一副使前往。
张骞到达乌孙之后,乌孙王昆莫接见了他,但态度十分傲慢,礼数不周。张骞转达汉武帝的谕旨说:“如果乌孙能够向东返回故土居住,那么我大汉将把公主许给国王为夫人,两国结为兄弟之,共同抗拒匈,则匈不能不破败。”然而,乌孙自己因距汉朝太远,不知汉朝是大是小,且长期以来一直是匈的藩属,与匈相距又近,朝中大臣全都畏惧匈,不愿东迁。张骞在乌孙呆了很久,一直得不到明确的答复,便向大宛、康居、大月氏、大夏、安息、毒、于阗及附近各国分别派副使行联络。乌孙派翻译、向导送张骞回国,又派数十人、数十匹随张骞到汉朝报聘答谢,乘机让他们了解汉朝的大小弱。本年,张骞回到长安,汉武帝任命他为大行。一年多以后,张骞所派使大夏等国的副使大分都与该国使臣一同回来,这样,西域各国就开始与汉朝联系往来了。
西域地区共有三十六个国家,南北为大山,中有河,东西长六千余里,南北宽千余里,东与汉朝的玉门、关相连接,西直到葱岭。中河有两个源,一于葱岭,一于于阗,合后注盐泽。盐泽离玉门、关三百余里。从玉门、关前往西域有两条路:从鄯善沿南山北麓前行,顺着河向西到莎车,是南;从南向西越过葱岭,就到了大月氏、安息。从车师前王廷顺着北山沿河西行到疏勒,是北;从北向西越过葱岭,就到了大宛、康居、奄蔡。以前,西域各国都受匈统治。匈西的日逐王设置僮仆都尉统辖西域各国,常驻于焉耆、危须、尉黎一带,向西域各国征收赋税,掠取各国的财富。
既然乌孙王不肯东还,汉朝便在浑邪王旧辖地区设置酒泉郡,逐渐从内地迁徙百姓来充实这一地区。以后,又从酒泉分分地区设置武威郡,用以隔绝匈与羌人落的联络通。
汉武帝得到大宛的汗血,非常喜,命名为“天”,去大宛搜求的使者在路上接连不断。汉朝使外国的各个使团,大的一行数百人,小的一百多人,所带礼品等与张骞使时大致相当,以后随着对西域情况的日益熟悉,使团人员及携带之也逐渐减少。大约在一年之中,汉朝派往西域各国的使者,多时十余批,少时五六批;其中路远的要八九年,较近的也要数年才能回来。
三年(丁卯,公元前114年)
冬季,把函谷关迁到新安。
季,正月戊(二十七日),汉景帝陵园失火。
夏季,四月,天降冰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