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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纪三十一(3/10)

;攻之,不下。

南郑人延岑起兵据汉中,汉中王嘉击降之,有众数十万。校尉南贾复见更始政,乃说嘉曰:“今天下未定,而大王安守所保,所保得无不可保乎?”嘉曰:“卿言大,非吾任也。大司在河北,必能相用。”乃为书荐复及长史南陈俊于刘秀。复等见秀于柏人,秀以复为破虏将军,俊为安集掾。秀舍中儿犯法,军市令颍川祭遵格杀之,秀怒,命收遵。主簿陈副谏曰:“明公常众军整齐,今遵奉法不避,是教令所行也。”乃贳之,以为刺将军,谓诸将曰:“当备祭遵!吾舍中儿犯法尚杀之,必不私诸卿也。”

初,王莽既杀鲍宣,上党都尉路平杀其永;太守苟谏保护之,永由是得全。更始征永为尚书仆,行大将军事,将兵安集河东、并州,得自置偏裨。永至河东,击青犊,大破之。以冯衍为立汉将军,屯太原,与上党太守田邑等缮甲养士,以扞卫并土。

或说大司秀以守柏人不如定鹿,秀乃引兵东北广阿。秀披舆地图,指示邓禹曰:“天下郡国如是,今始乃得其一。前言以吾虑天下不足定,何也?”禹曰:“方今海内殽,人思明君,犹赤之慕慈母。古之兴者在德薄厚,不以大小也。”蓟中之,耿弇与刘秀相失,北走昌平,就其父况,因说况击邯郸。时王郎遣将徇渔、上谷,急发其兵。北州疑惑,多从之。上谷功曹寇恂、门下掾闵业说况曰:“邯郸起,难可信向。大司,刘伯升母弟,尊贤下士,可以归之。”况曰:“邯郸方盛,力不能独拒,如何?”对曰:“今上谷完实,控弦万骑,可以详择去就。恂请东约渔,齐心合众,邯郸不足图也!”况然之,遣恂东约彭各发突骑二千匹、步兵千人诣大司秀。安乐令吴汉、护军盖延、狐令王梁亦劝从秀,以为然,而官属皆附王郎,不能夺。汉止外亭,遇一儒生,召而之,问以所闻。生言:“大司刘公,所过为郡县所称,邯郸举尊号者,实非刘氏。”汉大喜,即诈为秀书,移檄渔,使生赍以诣,令以所闻说之。会寇恂至,乃发步骑三千人,以吴汉行长史,与盖延、王梁将之,南攻蓟,杀王郎大将赵闳。

寇恂还,遂与上谷长史景丹及耿弇将兵俱南,与渔军合,所过击斩王郎大将、九卿、校尉以下,凡斩首三万级,定涿郡、中山、鹿、清河、河间凡二十二县。前及广阿,闻城中车骑甚众,丹等勒兵问曰:“此何兵?”曰:“大司刘公也。”诸将喜,即至城下。城下初传言二郡兵为邯郸来,众皆恐。刘秀自登西城楼勒兵问之;耿弇拜于城下,即召言发兵状。秀乃悉召景丹等,笑曰:“邯鄣将帅数言我发渔、上谷兵,吾聊应言‘我亦发之’,何意二郡良为吾来!方与士大夫共此功名耳。”乃以景丹、寇恂、耿弇、盖延、吴汉、王梁皆为偏将军,使还领其兵,加耿况、彭大将军;封况、、丹、延皆为列侯。吴汉为人,质厚少文,造次不能以辞自达,然沉勇有智略,邓禹数荐之于秀,秀渐亲重之。

更始遣尚书令谢躬率六将军讨王郎,不能下。秀至,与之合军,东围鹿,月馀未下。王郎遣将攻信都,大姓等开城内之。更始遣兵攻破信都,秀使李忠还,行太守事。王郎遣将倪宏、刘奉率数万人救鹿,秀逆战于南,不利。景丹等纵突骑击之,宏等大败。秀曰:“吾闻突骑天下兵,今见其战,乐可言邪?”耿纯言于秀曰:“久守鹿,士众疲弊;不如及大兵锐,攻邯郸。若王郎已诛,鹿不战自服矣。”秀从之。夏,四月,留将军邓满守鹿。军邯郸,连战,破之。郎乃使其谏大夫杜威请降。威雅称郎实成帝遗,秀曰:“设使成帝复生,天下不可得,况诈舆者乎!”威请求万侯,秀曰:“顾得全可矣!”威怒而去。秀急攻之,二十馀日。五月,甲辰,郎少傅李立开门内汉兵,遂邯郸。郎夜亡走,王霸追斩之。秀收郎文书,得吏民与郎关谤毁者数千章。秀不省,会诸将军烧之,曰:“令反侧自安!”秀分吏卒各隶诸军,士皆言愿属大树将军。大树将军者,偏将军冯异也,为人谦退不伐,敕吏士非战受敌,常行诸营之后。每所止舍,诸将并坐论功,异常独屏树下,故军中号曰:“大树将军”

护军宛人硃祜从容言于秀曰:“长安政,公有日角之相,此天命也!”秀曰:“召刺收护军!”祜乃不敢复言。更始遣使立秀为萧王,悉令罢兵,与诸将有功者诣行在所。遣苗曾为幽州牧,韦顺为上谷太守,蔡充为渔太守,并北之

萧王居邯郸,昼卧温明殿,耿弇,造床下请间,因说曰:“吏士死伤者多,请归上谷益兵。”萧王曰:“王郎已破,河北略平,复用兵何为?”弇曰:“王郎虽破,天下兵革乃始耳。今使者从西方来,罢兵,不可听也。铜、赤眉之属数十辈,辈数十百万人,所向无前,圣公不能办也,败必不久。”萧王起坐曰:“卿失言,我斩卿!”弇曰:“大王哀厚弇如父,故敢披赤心。”萧王曰:“我戏卿耳,何以言之?”弇曰:“百姓患苦王莽,复思刘氏,闻汉兵起,莫不喜,如去虎得归慈母。今更始为天,而诸将擅命于山东,贵戚纵横于都内,虏掠自恣,元元叩心,更思莽朝,是以知其必败也。公功名已著,以义征伐,天下可传檄而定也。天下至重,公可自取,毋令他姓得之。”萧王乃辞以河北未平,不就征,始贰于更始。

是时,诸贼铜、大彤、湖、重连、铁胫、大枪、尤来、上江、青犊、五校、五幡、五楼、富平、获索等各领曲,众合数百万人,所在寇掠。萧王击之,乃拜吴汉、耿弇俱为大将军,持节北发幽州十郡突骑。苗曾闻之,敕诸郡不得应调。吴汉将二十骑先驰至无终,曾迎于路,汉即收曾,斩之。耿弇到上谷,亦收韦顺、蔡充,斩之。北州震骇,于是悉发其兵。

秋,萧王击铜于鄡,吴汉将突骑来会清,士甚盛,汉悉上兵簿于莫府,请所付与,不敢自私,王益重之。王以偏将军沛国硃浮为大将军、幽州牧,使治蓟城。铜尽,夜遁,萧王追击于馆陶,大破之。受降未尽,而湖、重连从东南来,与铜馀众合。萧王复与大战于蒲,悉破降之,封其渠帅为列侯。诸将未能信贼,降者亦不自安。王知其意,敕令降者各归营勒兵,自乘轻骑陈。降者更相语曰:“萧王推赤心置人腹中,安得不投死乎!”由是皆服。悉以降人分诸将,众遂数十万。赤眉别帅与青犊、上江、大彤、铁胫、五幡十馀万众在犬,萧王引兵击,大破之。南徇河内,河内太守韩歆降。

初,谢躬与萧王共灭王郎,数与萧王违戾,常袭萧王,畏其兵而止。虽俱在邯郸,遂分城而,然萧王每有以安之。躬勤于吏职,萧王常称之曰:“谢尚书,真吏也!”故不自疑。其妻知之,常戒之曰:“君与刘公积不相能,而信其虚谈,终受制矣。”躬不纳。既而躬率其兵数万还屯于鄴。及萧王南击青犊,使躬邀击尤来于隆虑山,躬兵大败。萧王因躬在外,使吴汉与刺大将军岑彭袭据鄴城。躬不知,轻骑还鄴,汉等收斩之,其众悉降。

更始遣功侯李宝、益州刺史张忠将兵万馀人徇蜀、汉。公孙述遣其弟恢击宝、忠于绵竹,大破走之。述遂自立为蜀王,都成都,民、夷皆附之。

冬,更始遣中郎将归德侯飒、大司护军陈遵使匈,授单于汉旧制玺绶,因送云、当馀亲属、贵人、从者还匈。单于舆骄,谓遵、飒曰:“匈本与汉为兄弟,匈,孝宣皇帝辅立呼韩邪单于,故称臣以尊汉。今汉亦大,为王莽所篡,匈兵击莽,空其边境,令天下动思汉;莽卒以败而汉复兴,亦我力也,当复尊我!”遵与相撑拒,单于终持此言。

赤眉樊崇等将兵颍川,分其众为二,崇与逢安为一,徐宣、谢禄、杨音为一。赤眉虽数战胜,而疲敝厌兵,皆日夜愁泣,思东归。崇等计议,虑众东向必散,不如西攻长安。于是崇、安自武关,宣等从陆浑关,两。更始使王匡、成丹与抗威将军刘均等分据河东、弘农以拒之。

萧王将北徇燕、赵,度赤眉必破长安,又乘衅并关中,而未知所寄,乃拜邓禹为前将军,中分麾下兵二万人,遣西关,令自选偏裨以下可与俱者。时硃鲔、李轶、田立、陈侨将兵号三十万,与河南太守武共守洛;鲍永、田邑在并州。萧王以河内险要富实,择诸将守河内者而难其人,问于邓禹。邓禹曰:“寇恂文武备足,有牧民御众之才,非此莫可使也!”乃拜恂河内太守,行大将军事。萧王谓恂曰:“昔祖留萧何关中,吾今委公以河内。当给足军粮,率厉士,防遏它兵,勿令北度而已!”拜冯异为孟津将军,统魏郡、河内兵于河上,以拒洛。萧王亲送邓禹至野王,禹既西,萧王乃复引兵而北。寇恂调糇粮、治械以供军;军虽远征,未尝乏绝。

隗崔、隗义谋叛归天。隗嚣恐并及祸,乃告之。更始诛崔、义,以嚣为御史大夫。

梁王永据国起兵,招诸郡豪桀,沛人周建等并署为将帅,攻下济、山、沛、楚、淮、汝南,凡得二十八城。又遣使拜西防贼帅山为横行将军,东海贼帅董宪为翼汉大将军,琅邪贼帅张步为辅汉大将军,督青、徐二州,与之连兵,遂专据东方。

已阝人秦丰起兵于黎丘,攻得已阝、宜城等十馀县,有众万人,自号楚黎王。

汝南田戎攻陷夷陵,自称扫地大将军;转寇郡县,众数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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