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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纪四十六(2/10)

夏,五月,甲戌,汉中山崩。

二月,壬辰,武库火。

帝又征安魏桓,其乡人劝之行,桓曰:“夫禄求,所以行其志也。今后千数,其可损乎?厩万匹,其可减乎?左右权豪,其可去乎?”皆对曰:“不可。”桓乃慨然叹曰:“使桓生行死归,于诸何有哉!”遂隐

司徒盛允免,以大司农暠为司徒。

零吾羌与先零诸反,寇三辅。

司空虞放免,以前太尉黄琼为司空。

秋,七月,以司空盛允为司徒,太常虞放为司空。

己卯,京师雨雹。

五月,辛酉,有星孛于心。

、零吾羌围允街;段颎击破之。

丁卯,原陵长寿门火。

九真馀贼屯据日南,众转盛;诏复拜桂太守夏方为趾刺史。方威惠素著,冬,十一月,日南贼二万馀人相率诣方降。

闰月,西羌馀众复与烧何大豪寇张掖,晨,薄校尉段颎军。颎下大战,至日中,刀折矢尽,虏亦引退。颎追之,且斗且行,昼夜相攻,割雪,四十馀日,遂至积石山,二千馀里,斩烧何大帅,降其馀众而还。

,正月,辛酉,南嘉德殿火;戊,丙署火。

甲寅,封河间孝王亭侯博为任城王,奉孝王后。

六月,京兆、扶风及凉州地震。

客,唯稚来,特设一榻,去则县之。后举有,家拜太原太守,皆不就。稚虽不应诸公之辟,然闻其死丧,辄负笈赴吊。常于家豫炙一只,以一两绵絮渍酒中暴,以裹,径到所赴冢隧外,以渍绵,使有酒气,斗米饭,白茅为藉。以置前,醊酒毕,留谒则去,不见丧主。

中常侍单超疾病;壬寅,以超为车骑将军。

冬,十月,壬申,上行幸长安。

帝从容问侍中陈留爰延:“朕何如主也?”对曰:“陛下为汉中主。”帝曰:“何以言之?”对曰:“尚书令陈蕃任事则治,中常侍黄门与政则。是以知陛下可与为善,可与为非。”帝曰:“昔硃云廷折栏槛,今侍中面称朕违,敬闻阙矣。”拜五官中郎将,累迁大鸿胪。会客星经帝坐,帝密以问延,延上封事曰:“陛下以河南尹邓万世有龙潜之旧,封为通侯,恩重公卿,惠丰宗室;加顷引见,与之对博,上下枼黩,有亏尊严。臣闻之,帝左右者,所以咨政德也。善人同,则日闻嘉训;恶人从游,则日生邪情。惟陛下远谗谀之人,纳謇謇之士,则灾变可除。”帝不能用。延称病,免归。

冬,先零、沈氐羌与诸羌寇并、凉二州,校尉段颎将湟中义从讨之。凉州刺史郭闳贪共其功,稽固颎军,使不得;义从役久恋乡旧,皆悉叛归。郭闳归罪于颎,颎坐征下狱,输作左校,以济南相胡闳代为校尉。胡闳无威略,羌遂陆

,正月,丙申,赦天下,诏求李固后嗣。初,固既策罢,知不免祸,乃遣三基、兹、燮皆归乡里,时燮年十三,姊文姬为同郡赵伯英妻,见二兄归,知事本,默然独悲曰:“李氏灭矣!自太公已来,积德累仁,何以遇此!”密与二兄谋,豫藏匿燮,托言还京师,人咸信之。有顷,难作,州郡收基、兹,皆死狱中。文姬乃告父门生王成曰:“君执义先公,有古人之节;今委君以六尺之孤,李氏存灭,其在君矣!”成乃将燮乘江东下,徐州界,变姓名为酒家佣,而成卖卜于市,各为异人,相往来。积十馀年,梁冀既诛,燮乃以本末告酒家,酒家车重厚遣之,燮皆不受,遂还乡里,追行丧服,姊弟相见,悲傍人。姊戒燮曰:“吾家血将绝,弟幸而得济,岂非天邪!宜杜绝众人,勿妄往来,慎无一言加于梁氏!加梁氏则连主上,祸重至矣,唯引咎而已。”燮谨从其诲。后王成卒,燮以礼葬之,每四节为设上宾之位而祠焉。

◎ 延熹四年辛丑,公元一六一年

长沙蛮反,屯益,零陵蛮寇长沙。

是时,封赏逾制,内猥盛。陈蕃上疏曰:“夫诸侯上象四七,籓屏上国;祖之约,非功臣不侯。而闻追录河南尹邓万世父遵之微功,更爵尚书令黄俊先人之绝封。近习以非义授邑,左右以无功传赏,至乃一门之内,侯者数人,故纬象失度,谬序。臣知封事已行,言之无及,诚陛下从是而止。又,采女数千,衣绮,脂油粉黛,不可赀计。鄙谚言‘盗不过五女门’,以女贫家也;今后之女,岂不贫国乎!”帝颇采其言,为女五百馀人,但赐俊爵关内侯,而封万世南乡侯。

诏复以陈蕃为光禄勋,杨秉为河南尹。单超兄匡为济太守,负势贪放。兗州刺史第五使从事卫羽案之,得臧五六千万,即奏匡,并以劾超。匡窘迫,赂客任方刺羽。羽觉其,捕方,囚系雒。匡虑杨秉穷竟其事,密令方等突狱亡走。尚书召秉诘责,秉对曰:“方等无状,衅由单匡,乞槛车征匡,考其事,则慝踪绪,必可立得。”秉竟坐论作左校。时泰山贼叔孙无忌寇暴徐、兗,州郡不能讨,单超以是陷第五,坐徙朔方;超外孙董援为朔方太守,稸怒以待之。故吏孙斌知必死,结客追,及于太原,劫之以归,亡命数年,会赦得免。之曾孙也。

左忄官兄胜为河东太守,氏长京兆岐耻之,即日弃官西归。唐衡兄玹为京兆尹,素与岐有隙,收岐家属宗亲,陷以重法,尽杀之。岐逃难四方,靡所不历,自匿姓名,卖饼北海市中;安丘孙嵩见而异之,载与俱归,藏于复中。及诸唐死,遇赦,乃敢

◎ 延熹三年庚,公元一六零年

秋,七月,京师雩。

丙午,新丰侯单超卒,赐东园秘,棺中玉;及葬,发五营骑士、将作大匠起冢茔。其后四侯转横,天下为之语曰:“左回天,独坐,徐卧虎,唐雨堕。”皆竞起第宅,以华侈相尚,其仆从皆乘车而从列骑,兄弟姻戚,宰州临郡,辜较百姓,与盗无异,遍天下;民不堪命,故多为盗贼焉。

十二月,己巳,上还自长安。烧当、烧何、当煎、勒等八羌寇陇西金城,护羌校尉段颍击破之,追至罗亭,斩其酋豪以下二千级,获生万馀人。

肱与二弟仲海、季江俱以孝友著闻,常同被而寝,不应征聘。肱尝与弟季江俱诣郡,夜于为盗所劫,杀之,肱曰:“弟年幼,父母所怜,又未聘娶,愿杀济弟。”季江曰:“兄年德在前,家之珍宝,国之英俊,乞自受戮,以代兄命。”盗遂两释焉,但掠夺衣资而已。既至,郡中见肱无衣服,怪问其故,肱托以它辞,终不言盗。盗闻而悔,就庐求见征君,叩谢罪,还所略。肱不受,劳以酒而遣之。帝既征肱不至,乃下彭城,使画工图其形状。肱卧于幽暗,以被韬面,言患眩疾,不风,工竟不得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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犍为属国夷寇钞百姓。益州刺史山昱击破之。

,岱山及博尤来山并颓裂。

减公卿已下奉,貣王侯半租,占卖关内侯、虎贲、羽林缇骑、营士、五大夫钱各有差。

常为会稽太守,简除烦苛,禁察非法,郡中大治;征为将作大匠。山县有五六老叟,自若邪山谷间,人赍百钱以送曰:“山谷鄙生,未尝识郡朝,它守时,吏发求民间,至夜不绝,或狗吠竟夕,民不得安。自明府下车以来,狗不夜吠,民不见吏;年老遭值圣明,今闻当见弃去,故自扶奉送。”曰:“吾政何能及公言邪!勤苦父老!”为人选一大钱受之。

中常侍侯览,小黄门段珪,皆有田业近济北界,仆从宾客,劫掠行旅。济北相滕延,一切收捕,杀数十人,陈尸路衢。览、珪以事诉帝,延坐征诣廷尉,免。

帝既诛梁冀,故旧恩敌,多受封爵:追赠皇后父邓香为车骑将军,封安侯;更封后母宣为昆君,兄康、秉皆为列侯,宗族皆列校、郎将,赏赐以万计。中常侍侯览上缣五千匹,帝赐爵关内侯,又托以与议诛冀,乡侯;又封小黄门刘普、赵忠等八人为乡侯。自是权势专归宦官矣。五侯尤贪纵,倾动内外。时灾异数见,白令甘陵李云布上书,移副三府曰:“梁冀虽持权专擅,天下,今以罪行诛,犹召家臣扼杀之耳,而猥封谋臣万以上;祖闻之,得无见非!西北列将,得无解!孔曰:‘帝者,谛也。’今官位错,小人谄,财货公行,政化日损;尺一拜用,不经御省,是帝不谤乎!”帝得奏震怒,下有司逮云,诏尚书都护剑戟送黄门北寺狱,使中常侍霸与御史、廷尉杂考之。时弘农五官掾杜众伤云以忠谏获罪,上书“愿与云同日死”,帝愈怒,遂并下廷尉。大鸿胪陈蕃上疏曰:“李云所言,虽不识禁忌,上逆旨,其意归于忠国而已。昔祖忍周昌不讳之谏,成帝赦硃云腰领之诛,今日杀云,臣恐剖心之讥,复议于世矣!”太常杨秉、雒市长沐茂、郎中上官资并上疏请云。帝恚甚,有司奏以为大有敬。诏切责蕃、秉,免归田里,茂、资贬秩二等。时帝在濯龙池,霸奏云等事,霸跪言曰:“李云野泽愚儒,杜众郡中小吏,于狂戆,不足加罪。”帝谓霸曰:“‘帝不谛’,是何等语,而常侍原之邪!”顾使小黄门可其奏,云、众皆死狱中,于是嬖益横。太尉琼自度力不能制,乃称疾不起,上疏曰:“陛下即位以来,未有胜政,诸梁秉权,竖宦充朝,李固、杜乔既以忠言横见残灭,而李云、杜众复以直继踵受诛,海内伤惧,益以怨结,朝野之人,以忠为讳。尚书周永,素事梁冀,假其威势,见冀将衰,乃毁示忠,遂因计,亦取封侯。又,黄门挟邪,群辈相党,自冀兴盛,腹背相亲,朝夕图谋,共构轨;临冀当诛,无可设巧,复记其恶以要爵赏。陛下不加清征,审别真伪,复与忠臣并时显封,使硃紫共,粉墨杂糅,所谓抵金玉于沙砾,碎珪璧于泥涂,四方闻之,莫不愤叹。臣世荷国恩,轻位重,敢以垂绝之日,陈不讳之言。”书奏,不纳。

闳,安之玄孙也,苦修节,不应辟召。著隐居讲授,不修世务。昙继母酷烈,昙奉之逾谨,得四时珍玩,未尝不先拜而后,乡里以为法。

大疫。

六月,辛丑,司徒祝恬薨。

九月,司空黄琼免,以大鸿胪东莱刘为司空。

己酉,赦天下。

三月,太尉黄琼免;夏,四月,以太常沛国刘矩为太尉。初,矩为雍丘令,以礼让化民;有讼者,常引之于前,提耳训告,以为忿恚可忍,县官不可,使归更思。讼者之,辄各罢去。

泰山贼叔孙无忌攻杀都尉侯章;遣中郎将宗资讨破之。诏征皇甫规,拜泰山太守。规到官,广设方略,寇虏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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