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主遣将军聂友、校尉陆凯将兵三万击儋耳、珠崖。
吴兵犹在荆州,太傅懿曰:“柤中民夷十万,隔在南,离无主,樊城被攻,历月不解,此危事也,请自讨之。”六月,太傅懿督诸军救樊;吴军闻之,夜遁。追至三州,大获而还。
吴都乡侯周胤将兵千人屯公安,有罪,徙庐陵;诸葛瑾、步骘为之请。吴主曰:“昔胤年少,初无功劳,横受兵,爵以侯将,盖念公瑾以及于胤也。而胤恃此,酗自恣,前后告谕,曾无悛改。孤于公瑾,义犹二君,乐胤成就,岂有已哉!迫胤罪恶,未宜便还,且苦之,使自知耳。以公瑾之,而二君在中间,苟使能改,亦何患乎!”瑜兄偏将军峻卒,全琮请使峻护领其兵。吴主曰:“昔走曹,拓有荆州,皆是公瑾,常不忘之。初闻峻亡,仍用护。闻护行危险,用之适为作祸,故更止之。孤念公瑾,岂有已哉!”
秋,七月,帝始亲临朝。
又督农杨;尝毁琬曰:“作事愦愦,诚不及前人。”或以白琬,主者请推治,琬曰:“吾实不如前人,无可推也。”主者乞问其愦愦之状,琬曰:“苟其不如,则事不理,事不理,则愦愦矣。”后坐事系狱,众人犹惧其必死,琬心无适莫,得免重罪。
,正月,汉姜维率偏军自汉中还住涪。
至于行称一州,智效一官,忠信竭命,各奉其职,可并驱策,不使圣明之朝有专吏之名也!”帝不听。及寝疾,念后事,乃以武帝燕王宇为大将军,与领军将军夏侯献、武卫将军曹、屯骑校尉曹肇、骁骑将军秦朗等对辅政。,真之;肇,休之也。帝少与燕王宇善,故以后事属之。
五月,朔,日有之,既。
刘放、孙资久典机任,献、肇心内不平;殿中有栖树,二人相谓曰:“此亦久矣,其能复几!”放、资惧有后害,图间之。燕王恭良,陈诚固辞。帝引放、资卧内,问曰:“燕王正尔为?”对曰:“燕王实自知不堪大任故耳。”帝曰:“谁可任者?”时惟曹独在帝侧,放、资因荐,且言:“宜召司懿与相参。”帝曰:“堪其事不?”汗不能对。放蹑其足,耳之曰:“臣以死奉社稷。”帝从放、资言,用、懿,既而中变,敕停前命;放、资复见说帝,帝又从之。放曰:“宜为手诏。”帝曰:“我困笃,不能。”放即上床,执帝手作之,遂赍,大言曰:“有诏免燕王宇等官,不得停省中。”皆涕而。甲申,以曹为大将军。帝嫌才弱,复拜尚书孙礼为大将军长史以佐之。是时,司懿在汲,帝令给使辟邪赍手诏召之。先是,燕王为帝画计,以为关中事重,宜遣懿便自轵关西还长安,事已施行。懿斯须得二诏,前后相违,疑京师有变,乃疾驱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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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始四年癸亥,公元二四三年
闰月,吴大将军诸葛瑾卒。瑾长恪先已封侯,吴主以恪弟袭爵,摄兵业,驻公安。
朝廷广田畜谷于扬、豫之间,使尚书郎汝南邓艾行陈、项已东至寿。艾以为:“昔太祖破黄巾,因为屯田,积谷许都以制四方。今三隅已定,事在淮南,每大军征,运兵过半,功费亿。陈、蔡之间,土下田良,可省许昌左右诸稻田,并东下,令淮北屯二万人,淮南三万人,什二分休,常有四万人且田且守;益开河渠以增溉,通漕运。计除众费,岁完五百万斛以为军资,六、七年间,可积三千万斛于淮上,此则十万之众五年也。以此乘吴,无不克矣。”太傅懿善之。是岁,始开广漕渠,每东南有事,大兴军众,泛舟而下,达于江、淮,资有储而无害。
◎ 正始二年辛酉,公元二四一年
十一月,汉主以尚书令费祎为大将军、录尚书事。
夏,四月,立皇后甄氏,大赦。后,文昭皇后兄俨之孙也。
步骘、硃然各上疏于吴主曰:“自蜀还者,咸言蜀背盟,与魏通,多作舟船,缮治城郭。又,蒋琬守汉中,闻司懿南向,不兵乘虚以掎角之,反委汉中,还近成都。事已彰灼,无所复疑,宜为之备。”吴主答曰:“吾待蜀不薄,聘享盟誓,无所负之,何以
吴诸葛恪远遣谍人观相径要,图寿。太傅懿将兵舒,以攻恪,吴主徙恪屯于柴桑。
吴主立其和为太,大赦。三月,昌邑景侯满卒。秋,七月,乙酉,以领军将军蒋济为太尉。
八月,大赦。
夏,四月,吴督军使者羊击辽东守将,俘人民而去。
汉大司蒋琬以诸葛亮数秦川,险,运粮难,卒无成功。乃多作舟船,乘汉、沔东下,袭魏兴、上庸。会旧疾连动,未时得行。汉人咸以为事有不捷,还路甚难,非长策也,汉主遣尚书令费祎、中监军姜维等喻指。琬乃上言:“今魏跨带九州,滋蔓,平除未易。若东西并力,首尾掎角,虽未能速得如志,且当分裂蚕,先摧其支党。然吴期二三,连不克果。辄与费祎等议,以凉州胡之要,退有资,且羌、胡乃心思汉如渴,宜以姜维为凉州刺史。若维征行,御制河右,臣当帅军为维镇继。今涪陆四通,惟急是应,若东北有虞,赴之不难,清徙屯涪。”汉主从之。
冬,十月,吴太常潘濬卒。吴主以镇南将军吕岱代濬,与陆逊共领荆州文书。岱时年已八十,素勤,躬亲王事,与逊同心协规,有善相让,南士称之。十二月,吴将廖式杀临贺太守严纲等,自称平南将军,攻零陵、桂,摇动州诸郡,众数万人,吕岱自表辄行,星夜兼路,吴主遣使追拜州牧,及遣诸将唐咨等络绎相继,攻讨一年,破之,斩式及其支党,郡县悉平。岱复还武昌。
冬,吴饥。
,正月,帝加元服。吴诸葛恪袭六安,掩其人民而去。
宁卒。宁名行洁,人望之者,邈然若不可及,即之熙熙和易。能因事导人于善,人无不化服。及卒,天下知与不知,闻之无不嗟叹。
◎ 正始元年庚申,公元二四零年
八月,吴主封霸为鲁王。霸,和母弟也,崇特,与和无殊。尚书仆是仪领鲁王傅,上疏谏曰:“臣窃以为鲁王天懿德,兼资文武,当今之宜,宜镇四方,为国籓辅。宣扬德,广耀威灵,乃国家之良规,海内所瞻望。且二宜有降杀,以正上下之序,明教化之本。”书三、四上,吴主不听。
◎ 正始三年壬戌,公元二四二年
吴丞相顾雍卒。
初,并州刺史东平毕轨及邓飏、李胜、何晏、丁谧皆有才名而急于富贵,趋时附势,明帝恶其浮华,皆抑而不用。曹素与亲善,及辅政,骤加引擢,以为腹心。晏,之孙;谧,斐之也。晏等咸共推,以为重权不可委于人。丁谧为画策,使白天发诏,转司懿为太傅,外以名号尊之,内令尚书奏事,先来由己,得制其轻重也。从之。二月,丁丑,以司懿为太傅,以弟羲为中领军,训为武卫将军,彦为散骑常侍、侍讲,其馀诸弟皆以列侯侍从,禁闼,贵莫盛焉。事太傅,礼貌虽存,而诸所兴造,希复由之。徙吏尚书卢毓为仆,而以何晏代之,以邓飏、丁谧为尚书,毕轨为司隶校尉。晏等依势用事,附会者升,违忤者罢退,内外望风,莫敢忤旨。黄门侍郎傅嘏谓弟羲曰:“何平叔外静而内躁,銛巧好利,不念务本,吾恐必先惑兄弟,仁人将远而朝政废矣!”晏等遂与嘏不平,因微事免嘏官。又卢毓为廷尉,毕轨又枉奏毓免官,众论多讼之,乃复以为光禄勋。孙礼亮直不挠,心不便,为扬州刺史。
三月,以征东将军满为太尉。
汉蒋琬为大司,东曹掾犍为杨戏,素简略,琬与言论,时不应答。或谓琬曰:“公与戏语而不应,其慢甚矣!”琬曰:“人心不同,各如其面,面从后言,古人所诫。戏赞吾是邪,则非其本心;反吾言,则显吾之非,是以默然,是戏之快也。”
,旱。
五月,吴太登卒。
越巂蛮夷数叛汉,杀太守,是后太守不敢之郡,寄治安定县,去郡八县馀里。汉主以西张嶷为越巂太守,嶷招新附,诛讨猾,蛮夷畏服,郡界悉平,复还旧治。
邵陵厉公上
孙盛论曰:闻之长老,魏明帝天姿秀,立发垂地,吃少言,而沈毅好断。初,诸公受遗辅导,帝皆以方任之,政自己。优礼大臣,开容善直,虽犯颜极谏,无所摧戮,其君人之量如此之伟也。然不思建德垂风,不固维城之基,至使大权偏据,社稷无卫,悲夫!
十二月,诏复以建寅之月为正。
冬,十月,汉蒋琬自汉中还住涪,疾益甚,以汉中太守王平为前监军、镇北大将军,督汉中。
,吴人将伐魏。零陵太守殷札言于吴主曰:“今天弃曹氏,丧诛累见,虎争之际而幼童涖事。陛下自御戎,取侮亡,宜涤荆、扬之地,举羸之数,使者执戟,羸者转运。西命益州,军于陇右,授诸葛瑾、硃然大众,直指襄,陆逊、硃桓别征寿,大驾淮,历青、徐。襄、寿,困于受敌,长安以西,务御蜀军,许、洛之众,势必分离,掎角并,民必内应。将帅对向,或失便宜,一军败绩,则三军离心。便当秣脂车,陵蹈城邑,乘胜逐北,以定华夏。若不悉军动众,循前轻举,则不足大用,易于屡退,民疲威消,时往力竭,非上策也。”吴主不能用。夏,四月,吴全琮略淮南,决芍陂,诸葛恪攻六安,硃然围樊,诸葛瑾攻柤中。征东将军王凌、扬州刺史孙礼与全琮战于芍陂,琮败走。荆州刺史胡质以轻兵救樊,或曰:“贼盛,不可迫。”质曰:“樊城卑兵少,故当军为之外援,不然,危矣。”遂勒兵临围,城中乃安。
◎ 景初三年己未,公元二三九年
太即位,年八岁;大赦。尊皇后曰皇太后,加曹、司懿侍中,假节钺,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诸所兴作室之役,皆以遗诏罢之。、懿各领兵三千人更宿殿内,以懿年位素,常父事之,每事咨访,不敢专行。
,正月,懿至,见,帝执其手曰:“吾以后事属君,君与曹辅少。死乃可忍,吾忍死待君,得相见,无所复恨矣!”乃召齐、秦二王以示懿,别指齐王芳谓懿曰:“此是也,君谛视之,勿误也!”又教齐王令前抱懿颈。懿顿首涕。是日,立齐王为皇太。帝寻殂。帝沈毅明,任心而行,料简功能,屏绝浮伪。行师动众,论决大事,谋臣将相,咸服帝之大略。特识,虽左右小臣,官簿行,名迹所履,及其父兄弟,一经耳目,终不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