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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纪二十一(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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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秦主健还长安。

西域胡刘康诈称刘曜,聚众于平,自称晋王;夏,四月,秦左卫将军苻飞讨擒之。

甲申,俊遣慕容评及中尉侯龛帅骑万人攻鄴。癸巳,至鄴,魏蒋及太智闭城拒守。城外皆降于燕,刘宁及弟崇帅胡骑三千奔晋

闵军于安喜,慕容恪引兵从之。闵趣常山,恪追之,丙,及于魏昌之廉台。闵与燕兵十战,燕兵皆不胜。闵素有勇名,所将兵锐,燕人惮之。慕容恪巡陈,谓将士曰:“冉闵勇而无谋,一夫敌耳!其士卒饥疲,甲兵虽,其实难用,不足破也!”闵以所将多步卒,而燕皆骑兵,引兵将趣林中。恪参军开曰:“吾骑兵利平地,若闵得林,不可复制。宜亟遣轻骑邀之,既合而走,诱致平地,然后可击也”恪从之。魏兵还就平地,恪分军为三,谓诸将曰:“闵轻锐,又自以众少,必致死于我。我厚集中军之陈以待之,俟其合战,卿等从旁击之,无不克矣。”乃择鲜卑善者五千人,以铁锁连其,为方陈而前。闵所乘骏曰硃龙,日行千里。闵左双刃矛,右执钩戟,以击燕兵,斩首三百馀级。望见大幢,知其为中军,直冲之;燕两军从旁夹击,大破之。围闵数重,闵溃围东走二十馀里,硃龙忽毙,为燕兵所执。燕人杀魏仆刘群,执董闵、张温,及闵皆送于蓟。闵奔鲁开被创而卒。慕容恪屯常山,俊命恪镇中山。

秦以张遇为征东大将军、豫州牧。

庚午,魏长校尉愿等开鄴城纳燕兵,施、蒋悬缒而下,奔于仓垣。慕容评送魏后董氏、太智、太尉申钟、司空条攸等及乘舆服御于蓟。尚书令王简、左仆张乾、右仆郎肃皆自杀。燕王俊诈云董氏得传国玺献之,赐号奉玺君,赐冉智爵海宾侯。以申钟为大将军右长史。命慕容评镇鄴。

◎ 永和九年癸丑,公元三五三年

六月,秦苻飞攻氐王杨初于仇池,为初所败。丞相雄、平昌王菁帅步骑四万屯于陇东。

谢尚、姚襄共攻张遇于许昌。秦主健遣丞相东海王雄、卫大将军平昌王菁略地关东,帅步骑二万救之。丁亥,战于颍之诚桥,尚等大败,死者万五千人。尚奔还淮南,襄弃辎重,送尚于芍陂;尚悉以后事付襄。殷浩闻尚败,退屯寿。秋,七月,秦丞相雄徙张遇及陈、颍、许、洛之民五万馀于关中,以右卫将军杨群为豫州刺史,镇许昌。谢尚降,号建威将军。

襄遂帅众归晋,送其五弟为质。诏襄屯谯城,襄单骑渡淮,见谢尚于寿。尚闻其名,命去仗卫,幅巾待之,若平生。襄博学,善谈论,江东人士皆重之。

赵故卫尉常山李犊聚众数千人叛燕。

殷浩之北伐也,中军将军王羲之以书止之,不听。既而无功,复谋再举。羲之遗浩书曰:“今以区区江左,天下寒心,固已久矣。力争武功,非所当作。自顷内外之任者,未有谋远虑,而疲竭本,各从所志,竟无一功可论,遂令天下将有土崩之势。任其事者,岂得辞四海之责哉!今军破于外,资竭于内,保淮之志,非所复及,莫若还保长江,督将各复旧镇。自长江以外,羁縻而已。引咎责躬,更为善治,省其赋役,与民更始,庶可以救倒悬之急也!使君起于布衣,任天下之重,当董统之任,而败丧至此,恐阖朝群贤未有与人分其谤者。若犹以前事为未工,故复求之分外,宇宙虽广,自容何所!此愚智所不解也。”

辛卯,燕人斩冉闵于龙城。会大旱,蝗,燕王俊谓闵为祟,遣使祀之,谥曰悼武天王。

燕主俊遣卫将军恪讨李犊,犊降,遂东击吕护于鲁

桓温使司勋助周抚讨萧敬文于涪城,斩之。

五月,秦主健攻张琚于宜秋,斩之。

王午闻魏败,时邓恒已死,午自称安国王。八月,戊辰,燕王俊遣慕容恪、封弈、骛攻之,午闭城自守,送冉诣燕军;燕人掠其禾稼而还。

丙辰,燕王俊如中山。

丁酉,以武陵王晞为太宰。

燕群僚共上尊号于燕王俊,俊许之。十一月,丁卯,始置百官,以国相封弈为太尉,左长史骛为尚书令,右司皇甫真为尚书左仆,典书令张悕为右仆;其馀文武,拜授有差。戊辰,俊即皇帝位,大赦。自谓获传国玺,改元元玺。追尊武宣王为祖武宣皇帝,文明王为太祖文明皇帝。时晋使适至燕,俊谓曰:“汝还,白汝天:我承人乏,为中国所推,已为帝矣!”改司州为中州,建留台于龙都,以玄菟太守乙逸为尚书,专委留务。

赵故西中郎将王擢遣使请降;拜擢秦州刺史。

五月,张重华复使王擢帅众二万伐上邽,秦州郡县多应之;苻愿战败,奔长安。重华因上疏请伐秦。诏重华凉州牧。

秦以雷弱儿为大司贵为太尉,张遇为司空。

己卯,冉闵至蓟。俊大赦,立闵而责之曰:“汝仆下才,何得妄称帝?”闵曰:“天下大,尔曹夷狄禽兽之类犹称帝,况我中土英雄,何为不得称帝邪!”俊怒,鞭之三百,送于龙城。

秦以左仆鱼遵为司空。

三月,州刺史阮敷讨林邑,破五十馀垒。

冬,十月,谢尚遣冠军将军王侠攻许昌,克之。秦豫州刺史杨群退屯弘农。征尚为给事中,戍石

二月,庚,燕王俊立其妃可足浑氏为皇后,世晔为皇太,皆自龙城迁于蓟

秦主健纳张遇继母韩氏为昭仪,数于众中谓遇曰:“卿,吾假也。”遇耻之,因雄等兵在外,结关中豪杰,灭苻氏,以其地来降。秋,七月,遇与黄门刘晁谋夜袭健,晃约开门以待之。会健使晃外,晃固辞,不得已而行。遇不知,引兵至门,门不开。事觉,伏诛。于是孔持起池,刘珍、夏侯显起鄠,乔秉起雍,胡赤起司竹,呼延毒起灞城,众数万人,各遣使来请兵。

以安西将军谢尚为尚书仆

初,谢尚使施据枋,施闻蒋求救,乃自仓垣徙屯棘津,止使者求传国玺。刘猗使缪嵩还鄴白疑尚不能救,沈未决。六月,施帅壮士百馀人鄴,助守三台,绐之曰:“今燕寇在外,路不通,玺未敢送也。卿且以付我,我当驰白天。天闻玺在吾所,信卿至诚,必多发兵粮以相救饷。”以为然,玺付之。施宣言使督护何迎粮,令怀玺送于枋。甲,蒋帅锐卒五千及晋兵战,慕容评大破之,斩首四千级,脱走城。

姚襄屯历,以燕、秦方,未有北伐之志,乃夹淮广兴屯田,训厉将士。殷浩在寿,恶其盛,囚襄诸弟,屡遣刺客刺之,刺客皆以情告襄。安北将军魏统卒,弟憬代领曲。浩潜遣憬帅众五千袭之,襄斩憬,并其众。浩愈恶之,使龙骧将军刘启守谯,迁襄于梁国蠡台,表授梁国内史。

又与会稽王昱笺曰:“为人臣者谁不愿尊其主比隆前世!况遇难得之运哉!顾力有所不及,岂不可不权轻重而之也!今虽有可喜之会,内求诸己,而所忧乃重于所喜。功未可期,遗黎歼尽,劳役无时,征求日重,以区区吴、越经纬天下十分之九,不亡何待!而不度德量力,不弊不己,此封内所痛心叹悼而莫敢吐诚者也。‘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愿殿下更垂三思,先为不可胜之基,须立势举,谋之未晚。若不行,恐糜鹿之游,将不止林薮而已!愿殿下暂废虚远之怀,以救倒悬之急,可谓以亡为存,转祸为福也。”不从。

谢尚自枋迎传国玺至建康,百僚毕贺。

鄴中大饥,人相,故赵时人被略尽。蒋遗侍中缪嵩、詹事刘猗奉表请降,且求救于谢尚。庚寅,燕王俊遣广威将军慕容军、殿中将军慕舆、右司皇甫真等帅步骑二万助慕容评攻鄴。

魏憬弟数往来寿,襄益疑惧,遣参军权翼使于浩。浩曰:“与姚平北共为王臣,休戚同之。平北每举动自专,甚失辅车之理,岂所望也!”翼曰:“平北英姿绝世,拥兵数万而远归晋室者,以朝廷有,宰辅明哲故也。今将军轻信谗慝之言,与平北有隙,愚谓猜嫌之端,在此不在彼也。”浩曰:“平北姿豪迈,生杀自由,又纵小人掠夺吾。王臣之,固若是乎?”翼曰:“平北归命圣朝,岂肯妄杀无辜!宄之人,亦王法所不容也,杀之何害!”浩曰:“然则掠何也?”翼曰:“将军谓平北

张重华遣将军张弘、宋修会王擢帅骑万五千伐秦。秦丞相雄、卫将军菁拒之,大败凉兵于龙黎,斩首万二千级,虏张弘、宋修,王擢弃秦州,奔姑臧。秦主健以领军将军苻愿为秦州刺史,镇上邽。

魏主闵将与燕战,大将军董闰、车骑将军张温谏曰:“鲜卑乘胜锋锐,且彼众我寡,请且避之,俟其骄惰,然后益兵以击之,”闵怒曰:“吾以此众平幽州,斩慕容俊;今遇恪而避之,人谓我何!”司徒刘茂、特郎闿相谓曰:“吾君此行,必不还矣,吾等何为坐待戮辱!”皆自杀。

姚弋仲有四十二人,及病,谓诸曰:“石氏待吾厚,吾本为之尽力。今石氏已灭,中原无主;我死,汝亟自归于晋,当固执臣节,无为不义也!”弋仲卒,襄秘不发丧,帅六万南攻平、元城、发,破之,屯于碻磝津,以太原王亮为长史,天尹赤为司,太原薛瓚、略权翼为参军。襄与秦兵战,败,亡三万馀,南至荥,始发丧。又与秦将昌、李历战于麻田,矢而毙。弟苌以授襄,襄曰:“汝何以自免?”苌曰:“但令兄济,竖必不敢害苌!”会救至,俱免。尹赤奔秦,秦以赤为并州刺史,镇蒲阪。

杀显及其公卿己下百馀人,焚襄国室,迁其民于鄴。赵汝王琨以其妻妾来奔,斩于建康市,石氏遂绝。

九月,浩屯泗,遣河南太守施据石门,荥太守刘遯据仓垣。浩以军兴,罢遣太学生徒,学校由此遂废。

慕容恪屯安平,积粮,治攻,将讨王午。丙戌,中山苏林起兵于无极,自称天;恪自鲁还讨林。闰月,戊,燕王俊遣广威将军慕舆助恪攻林,斩之。王午为其将秦兴所杀。吕护杀兴,复自称安国王。

慕容霸军至绎幕,段勤与弟思陪举城降。

秦丞相雄攻王擢于陇西,擢奔凉州,雄还屯陇东。张重华以擢为征虏将军、秦州刺史,特待之。

九月,秦丞相雄帅众二万还长安,遣平昌王菁略定上洛,置荆州于丰川,以步兵校尉金城郭敬为刺史。雄与清河王法、苻飞分讨孔持等。

浩上疏请北许、洛,诏许之。以安西将军谢尚、北中郎奖荀羡为督统,屯寿。谢尚不能抚尉张遇,遇怒,据许昌叛,使其将上官恩据洛,乐弘攻督护施于仓垣,浩军不能。三月,命荀羡镇准,寻加监青州诸军事,又领兗州刺史,镇下邳。

魏主闵既克襄国,因游常山、中山诸郡。赵立义将军段勤聚胡、羯万馀人保据绎幕,自称赵帝。夏,四月,甲,燕王俊遣慕容恪击魏,慕容霸等击勤。

尚书左丞孔严言于殷浩曰:“比来众情,良可寒心,不知使君当何以镇之。愚谓宜明受任之方,韩、彭专征伐,萧、曹守籥,内外之任,各有攸司;思廉、蔺屈之义,平、之谋,令穆然无间,然后可以保大定功也。观顷日降附之徒,皆人面兽心,贪而无亲,恐难以义也。”浩不从。严,愉之从也。

,正月,乙卯朔,大赦。

故赵将拥兵据州郡者,各遣使降燕;燕王俊以王擢为益州刺史,夔逸为秦州刺史,张平为并州刺史,李历为兗州刺史,昌为安西将军,刘宁为车骑将军。

丁卯,燕王俊还蓟。

乙巳,燕王俊还蓟,稍徙军中文武兵民家属于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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