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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纪二十三
起上章涒滩,尽著雍执徐,凡九年。
孝宗穆皇帝下
◎ 升平四年庚申,公元三六零年
chun,正月,癸巳,燕主俊大阅于鄴,yu使大司ma恪、司空yang骛将之入寇;会疾笃,乃召恪、骛及司徒评、领军将军慕舆gen等受遗诏辅政。甲午,卒。戊子,太子即位,年十一。大赦,改元建熙。
秦王jian分司、隶置雍州,以河南公双为都督雍、河、凉三州诸军事、征西大将军、雍州刺史,改封赵公,镇安定。封弟忠为河南公。
仇池公杨俊卒,子世立。
二月,燕人尊可足浑后为皇太后。以太原王恪为太宰,专录朝政;上庸王评为太傅,yang骛为太保,慕舆gen为太师,参辅朝政。genxing木qiang,自恃先朝勋旧,心不服恪,举动倨傲。时太后可足浑氏颇预外事,genyu为luan,乃言于恪曰:“今主上幼冲,母后干政,殿下宜防意外之变,思有以自全。且定天下者,殿下之功也。兄亡弟及,古今成法,俟毕山陵,宜废主上为王,殿下自践尊位,以为大燕无穷之福。”恪曰:“公醉邪?何言之悖也!吾与公受先帝遗诏,云何而遽有此议?”gen愧谢而退。恪以告吴王垂,垂劝恪诛之。恪曰:“今新遭大丧,二邻观衅,而宰辅自相诛夷,恐乖远近之望,且可忍之。”秘书临皇甫真言于恪曰:“gen本庸竖,过蒙先帝厚恩,引参顾命。而小人无识,自国哀已来,骄很日甚,将成祸luan。明公今日居周公之地,当为社稷shen谋,早为之所。”恪不听。
gen又言于可足浑氏及燕主曰:“太宰、太傅将谋不轨,臣请帅禁兵以诛之。”可足浑氏将从之,曰:“二公,国之亲贤,先帝选之,托以孤嫠,必不肯尔。安知非太师yu为luan也!”乃止。gen又思恋东土,言于可足浑氏及曰:“今天下萧条,外寇非一,国大忧shen,不如还东。”恪闻之,乃与太傅评谋,密奏gen罪状,使右卫将军傅颜就内省诛gen,并其妻子、党与。大赦。是时新遭大丧,诛夷狼籍,内外恟惧,太宰恪举止如常,人不见其有忧se,每chu入,一人步从。或说以宜自戒备,恪曰:“人情方惧,当安重以镇之,奈何复自惊扰,众将何仰!”由是人心稍定。
恪虽综大任,而朝廷之礼,兢兢严谨,每事必与司徒评议之,未尝专决。虚心待士,咨询善dao,量才授任,人不逾位。官属、朝臣或有过失,不显其状,随宜他叙,不令失lun,唯以此为贬。时人以为大愧,莫敢犯者。或有小过,自相责曰:“尔复yu望宰公迁官邪!”朝廷初闻燕主俊卒,皆以为中原可图。桓温曰:“慕容恪尚在,忧方大耳。”
三月,己卯,葬燕主俊于龙陵,谥曰景昭皇帝,庙号烈祖。所征郡国兵,以燕朝多难,互相惊动,往往擅自散归,自鄴以南,dao路断sai。太宰恪以吴王垂为使持节、征南将军、都督河南诸军事、兗州牧、荆州刺史,镇梁国之蠡台,孙希为并州刺史,傅颜为护军将军,帅骑二万,观兵河南,临淮而还,境内乃安。希,泳之弟也。
匈nu刘卫辰遣使降秦,请田内地,chun来秋返;秦王jian许之。夏,四月,云中护军贾雍遣司ma徐赟帅骑袭之,大获而还。jian怒曰:“朕方以恩信怀戎狄,而汝贪小利以败之,何也!”黜雍以白衣领职,遣使还其所获,wei抚之。卫辰于是居入sai内,贡献相寻。
夏,六月,代王代翼犍妃慕容氏卒。秋,七月,刘卫辰如代会葬,因求婚,什翼犍以女妻之。
八月,辛丑朔,日有食之,既。
谢安少有重名,前后征辟,皆不就,寓居会稽,以山水、文籍自娱。虽为布衣,时人皆以公辅期之,士大夫至相谓曰:“安石不chu,当如苍生何!”安海游东山,常以ji女自随。司徒昱闻之,曰:“安石既与人同乐,必不得不与人同忧,召之必至。”安妻。刘惔之妹也,见家门贵盛而安独静退,谓曰:“丈夫不如此也?”安掩鼻曰:“恐不免耳。”及弟万废黜,安始有仕进之志,时已年四十馀。征西大将军桓温请为司ma,安乃赴召,温大喜,shen礼重之。
冬,十月,乌桓独孤bu、鲜卑没弈干各帅众数万降秦,秦王jianchu1之sai南。yang平公rong谏曰:“戎狄人面兽心,不知仁义。其稽颡内附,实贪地利,非怀德也;不敢犯边;实惮兵威,非gan恩也。今chu1之sai内,与民杂居,彼窥郡县虚实,必为边患,不如徙之sai外以防未然。”jian从之。
十一月,封桓温为南郡公,温弟冲为丰城县公,子济为临贺县公。
燕太宰恪yu以李绩为右仆she1,燕主不许。恪屡以为请,曰:“万机之事,皆委之叔父,伯yang一人,请独裁。”chu为章武太守,以忧卒。
◎ 升平五年辛酉,公元三六一年
chun,正月,戊戌,大赦。
刘卫辰掠秦边民五十馀口为nu婢以献于秦;秦王jian责之,使归所掠。卫辰由是叛秦,专附于代。
东安简伯郗昙卒。二月,以东yang太守范汪都督徐、兗、青、冀、幽五州诸军事,兼徐、兗二州刺史。
平yang人举郡降燕。燕以建威将军段刚为太守,遣督护韩苞将兵共守平yang。
方士丁进有chong于燕主俊,yu求媚于太宰恪,说恪令杀太傅评;恪大怒,奏收斩之。
高昌卒,燕河内太守吕护并其众,遣使来降;拜护冀州刺史。护yu引晋兵以袭鄴。三月,燕太宰恪将兵五万,冠军将军皇甫真将兵万人,共讨之。燕兵至野王,护婴城自守。护军将军傅颜请急攻之,以省大费。恪曰:“老贼经变多矣,观其守备,未易猝攻。顷攻黎yang,多杀jing1锐,卒不能ba,自取困辱。护内无蓄积,外无救援,我shen沟高垒,坐而守之,休兵养士,离间其党,于我不劳而贼势日蹙。不过十旬,取之必矣,何为多杀士卒以求旦夕之功乎!”乃筑长围守之。
夏,四月,桓温以其弟黄门郎豁督沔中七郡诸军事,兼新野、义城二郡太守,将兵取许昌,破燕将慕容尘。
凉骠骑大将军宋混疾甚,弦玄靓及其祖母ma氏往省之,曰:“将军万一不幸,寡妇孤儿将何所托!yu以林宗继将军,可乎?”混曰;“臣子林宗幼弱,不堪大任。殿下倘未弃臣门,臣弟澄政事愈于臣,但恐其儒缓,机事不称耳。殿下策励而使之,可也。”混戒澄及诸子曰:“吾家受国大恩,当以死报,无恃势位以骄人。”又见朝臣,皆戒之以忠贞。及卒,行路为之挥涕。云靓以澄为领军将军,辅政。
五月,丁巳,帝崩,无嗣。皇太后令曰:“琅邪王丕,中兴正统,义望情地,莫与为比,其以王奉大统!”于是百官备法驾迎于琅邪第。庚申,即皇帝位,大赦。壬戌,改封东海王弈为琅邪王。秋,七月,戊午,葬穆帝于永平陵,庙号教宗。
燕人围野王数月,吕护遣其将张兴chu战,傅颜击斩之,城中日蹙。皇甫真戒bu将曰:“护势穷奔突,必择虚隙而投之;吾所bu士卒多羸,qi甲不jing1,宜shen为之备。”乃多课橹楯,亲察行夜者。护食尽,果夜悉jing1锐趋真所bu,突围,不得chu;太宰恪引兵击之,护众死伤殆尽,弃妻子奔荥yang。恪存抚降民,给其廪食;徙士人、将帅于鄴,自馀各随所乐。以护参军广平梁琛为中书著作郎。
九月,戊申,立妃王氏为皇后,后,濛之女也。穆帝何皇后称穆皇后,居永安gong。
凉右司ma张邕恶宋澄专政,起兵攻澄,杀之,并灭其族。张玄靓以邕为中护军,叔父天锡为中领军,同辅政。
张平袭燕平yang,杀段刚、韩苞;又攻雁门,杀太守单男。既而为秦所攻,平复谢罪于燕以求救。燕人以平反复,弗救也,平遂为秦所灭。
乙亥,秦大赦。
徐、兗二州刺史范汪,素为桓温所恶,温将北伐,命汪帅众chu梁国。冬,十月,坐失期,免为庶人,遂废,卒于家。子宁,好儒学,xing质直,常谓王弼、何晏之罪shen于桀、纣。或以为贬之太过。宁曰:“王、何蔑弃典文,幽沈仁义,游辞浮说,波dang后生,使搢绅之徒翻然改辙,以至礼坏乐崩,中原倾覆,遗风馀俗,至今为患。桀、纣纵暴一时,适足以丧shen覆国,为后世戒,岂能回百姓之视听哉!故吾以为一世之祸轻,历代之患重,自丧之恶小,迷众之罪大也。”
吕护复叛,奔燕,燕人赦之,以为广州刺史。
凉张邕骄矜yin纵,树党专权,多所刑杀,国人患之。张天锡所亲敦煌刘肃谓天锡曰:“国家事yu未静!”天锡曰:“何谓也?”肃曰:“今护军chu入,有似长宁。”天锡惊曰:“我固疑之,未敢chu口。计将安chu?”肃曰:“正当速除之耳!”天锡曰:“安得其人?”肃曰:“肃即其人也!”肃时年未二十。天锡曰:“汝年少,更求其助。”肃曰:“赵白驹与肃二人足矣。”十一月,天锡与邕俱入朝,肃与白驹从天锡,值邕于门下,肃斫之不中,白驹继之,又不克,二人与天锡俱入gong中,邕得逸走,帅甲士三百馀人攻gong门。天锡登屋大呼曰:“张邕凶逆无dao,既灭宋氏,又yu倾覆我家。汝将士世为凉臣,何忍以兵相向邪!今所取者,止张邕耳,它无所问!”于是邕兵悉散走,邕自刎死,尽灭其族党。玄靓以天锡为使持节、冠军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辅政。十二月,始改建兴四十九年,奉升平年号,诏以玄靓为大都督、督陇右诸军事、凉州刺史、护羌校尉、西平公。
燕大赦。
秦王jian命牧伯守宰各举孝悌、廉直、文学、政事,察其所举,得人者赏之,非其人者罪之。由是人莫敢妄举,而请托不行,士皆自励;虽宗室外戚,无才能者皆弃不用。当是之时,内外之官,率皆称职;田畴修辟,仓库充实,盗贼屏息。
是岁,归义侯李势卒。
哀皇帝
◎ 隆和元年壬戌,公元三六二年
chun,正有,壬子,大赦,改元。
甲寅,减田租,亩收二升。
燕豫州刺史孙兴请攻洛yang,曰:“晋将陈祐弊卒千馀,介守孤城,不中取也!”燕人从其言,遣宁南将军吕护屯河yin。
二月,辛未,以吴国内史庾希为北中郎将、徐、兗二州刺史,镇下邳,龙骧将军袁真为西中郎将、监护豫、司、并、冀四州诸军事、豫州刺史,镇汝南并假节。希,冰之子也。
丙子,拜帝母周贵人为皇太妃,仪服拟于太后。
燕吕护攻洛yang。三月,乙酉,河南太守dai施奔宛,陈祐告急。五月,丁巳,桓温遣庾希及竟陵太守邓遐帅舟师三千人助祐守洛yang,遐。岳之子也。
温上疏请迁都洛yang。自永嘉之luan播渡江表者,一切北徙,以实河南。朝廷畏温,不敢为异。而北土萧条,人情疑惧,虽并知不可,莫敢先谏。散骑常待领著作郎孙绰上疏曰:“昔中宗龙飞,非惟信顺协于天人,实赖万里长江画而守之耳。今自丧luan已来,六十馀年,河、洛丘墟,函夏萧条。士民播liu江表,已经数世,存者老子长孙,亡者丘陇成行,虽北风之思gan其素心,目前之哀实为jiao切。若迁都旋轸之日,中兴五陵,即复缅成遐域。秦山之安,既难以理保,烝烝之思,岂不缠于圣心哉!温今此举,诚yu大览始终,为国远图;而百姓震骇,同怀危惧,岂不以反旧之乐赊,而趋死之忧促哉!何者?植gen江外,数十年矣,一朝顿yuba之,驱踧于穷荒之地。提挈万里,逾险浮shen,离坟墓,弃生业,田宅不可复售,舟车无从而得。舍安乐之国,适习luan之乡,将顿仆dao涂,飘溺江川,仅有达者。此仁者所宜哀矜,国家所宜shen虑也!臣之愚计,以为且宜遣将帅有威名、资实者,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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