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秦州刺史万俟普与其太宰洛、豳州刺史叱
宝乐、右卫将军破六韩常及督将三百人奔东魏,丞相泰轻骑追之,至河北千馀里,不及而还。
行台郎中杜弼以文武在位多贪污,言于丞相,请治之。
曰:“弼来,我语尔!天下贪污习俗已久。今督将家属多在关西,宇文黑獭常相招诱,人情去留未定;江东复有一吴翁萧衍,专事衣冠礼乐,中原士大夫望之以为正朔所在。我若急正纲纪,不相假借,恐督将尽归黑獭,士
悉奔萧衍。人
散,何以为国!尔宜少待,吾不忘之。”
上修长寺阿育王塔,
佛爪发舍利。辛卯,上幸寺,设无碍
,大赦。
丞相泰遣使戒华州刺史王罴,罴语使者曰:“老罴当卧,貉
那得过!”
至冯翊城下,谓
闰月,甲,以武陵王纪为都督益、梁等十三州诸军事、益州刺史。
秋,七月,庚,东魏大赦。
时南、北通好,务以俊乂相夸,衔命接客,必尽一时之选,无才地者不得与焉。每梁使至鄴,鄴下为之倾动,贵胜弟盛饰聚观,礼赠优渥,馆门成市。宴日,
澄常使左右觇之,一言制胜,澄为之拊掌。魏使至建康亦然。
冬,十月,乙亥,诏大举伐东魏。东魏侯景将兵七万寇楚州,虏刺史桓和;军淮上,南、北司二州刺史陈庆之击破之,景弃辎重走。十一月,己亥,罢北伐之师。
魏复改始祖神元皇帝为太祖,武皇帝为烈祖。
是岁,魏关中大饥,人相,死者什七八。
魏宇文劝丞相泰取恒农。八月,丁丑,泰帅李弼等十二将伐东魏,以北雍州刺史于谨为前锋,攻盘豆,
之。戊
,至恒农。庚寅,
之,擒东魏陕州刺史李徽伯,俘其战士八千。
九月,柔然为魏侵东魏三堆,丞相击之,柔然退走。
时鲜卑共轻华人,唯惮敖曹。
号令将士,常鲜卑语,敖曹在列,则为之华言。敖曹返自上洛,
复以为军司、大都督,统七十六都督。以司空侯景为西
大行台,与敖曹及行台任祥、御史中尉刘贵、豫州刺史尧雄、冀州刺史万俟洛同治兵于虎牢。敖曹与北豫州刺史郑严祖握槊,贵召严祖,敖曹不时遣,枷其使者。使者曰:“枷则易,脱则难。”敖曹以刀就枷刎之,曰:“又何难!”贵不敢校。明日,贵与敖曹坐,外白治河役夫多溺死,贵曰:“一钱汉,随之死!”敖曹怒,
刀斫贵;贵走
还营,敖曹鸣鼓会兵,
攻之。侯景、万俟洛共解谕,久之乃止。敖曹尝诣相府,门者不纳,敖曹引弓
之,
知而不责。
敖曹蓝田关,
使人告曰:“窦泰军没,人心恐动,宜速还。路险贼盛,
可也。”敖曹不忍弃众,力战,全军而还,以泉企、泉元礼自随,泉仲遵以伤重不行。企私戒二
曰:“吾馀生无几,汝曹才
足以立功。勿以吾在东,遂亏臣节。”元礼于路逃还。泉、杜虽皆为土豪,乡人轻杜而重泉。元礼、仲遵
结豪右,袭窋,杀之,魏以元礼世袭洛州刺史。
魏越勒肱卒。
魏以扶风王孚为司徒,斛斯椿为太傅。
魏斛斯椿卒。夏,五月,魏以广陵王欣为太宰,贺胜为太师。
独孤信求还北,上许之。信父母皆在山东,上问信所适,信曰:“事君者不敢顾私亲而怀贰心。”上以为义,礼送甚厚。信与杨忠皆至长安,上书谢罪。魏以信有定三荆之功,迁骠骑大将军,加侍中、开府仪同三司,馀官爵如故。丞相泰杨忠之勇,留置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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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上祀南郊,大赦。
东魏丞相令阿至罗
魏秦州刺史万俟普,
以众应之。
魏槐里获神玺,大赦。
壬申,东魏遣使请和,上许之。
丁丑,东魏丞相督诸军伐魏,遣司徒
敖曹趣上洛,大都督窦泰趣潼关。
◎ 大同三年丁巳,公元五三七年
甲寅,东魏以华山王鸷为大司。魏以凉州刺史李叔仁为司徒,万俟洛为太宰。
己丑,以尚书左仆何敬容为中权将军,护军将军萧渊藻为左仆
,右仆
谢举为右光禄大夫。
东魏遣兼散骑常侍李谐来聘,以吏郎卢元明、通直侍郎李业兴副之。谐,平之孙;元明,昶之
也。秋,七月,谐等至建康,上引见,与语,应对如
。谐等
,上目送之,谓左右曰:“朕今日遇勍敌。卿辈尝言北间全无人
,此等何自而来!”是时鄴下言风
者,以谐及陇西李神俊、范
卢元明、北海王元景、弘农杨遵彦、清河崔赡为首。神俊名
,宝之孙;元景名昕,宪之曾孙也;皆以字行。赡,凌之
也。
,曰:“如此人诚难得,天赐我也!”彦名隐,以字行。
二月,辛未,东魏迁七帝神主新庙,大赦。
东魏清河文宣王亶卒。
尚书右丞考城江四上封事,极言政治得失。五月,癸卯,诏曰:“古人有言,‘屋漏在上,知之在下’。朕有过失,不能自觉,江
四等封事所言,尚书可时加检括,于民有蠹患者,宜速详启!”
夏,四月,乙未,以骠骑大将军、开府同三司之仪元法僧为太尉。
九月,壬寅,东魏以定州刺史侯景兼尚书右仆、南
行台,督诸将
寇。
东魏丞相将兵二十万自壶
趣蒲津,使
敖曹将兵三万
河南。时关中饥,魏丞相泰所将将士不满万人,馆谷于恒农五十馀日,闻
将济河,乃引兵
关,
敖曹遂围恒农。
右长史薛琡言于
曰:“西贼连年饥馑,故冒死来
陕州,
取仓粟。今敖曹已围陕城,粟不得
。但置兵诸
,勿与野战,比及麦秋,其民自应饿死,宝炬、黑獭何忧不降!愿勿渡河。”侯景曰:“今兹举兵,形势极大,万一不捷,猝难收敛。不如分为二军,相继而
,前军若胜,后军全力;前军若败,后军承之。”
不从,自蒲津济河。
时河北诸城多附东魏,左丞杨檦自言父猛尝为邵郡白令,知其豪杰,请往说之,以取邵郡;泰许之。檦乃与土豪王覆怜等举兵,收邵郡守程保及县令四人,斩之,表覆怜为郡守,遣谍说谕东魏城堡,旬月之间,归附甚众。东魏以东雍州刺史司
恭镇正平,司空从事中郎闻喜裴邃
攻之,恭弃城走,泰以杨剽行正平郡事。
敖曹自商山转斗而
,所向无前,遂攻上洛。郡人泉岳及弟猛略与顺
人杜窋等谋翻城应之,洛州刺史泉企知之,杀岳及猛略。杜窋走归敖曹,敖曹以为乡导而攻之。敖曹被
矢,通中者三,殒绝良久,复上
,免胄巡城。企固守旬馀,二
元礼、仲遵力战拒之,仲遵伤目,不堪复战,城遂降。企见敖曹曰:“吾力屈,非心服也。”敖曹以杜窋为洛州刺史。敖曹创甚,曰:“恨不见季式作刺史。”丞相
闻之,即以
季式为济州刺史。
癸未,东魏以咸王坦为太师。
三月,戊申,丹杨陶弘景卒。弘景博学多艺能,好养生之术。仕齐为奉朝请,弃官,隐居茅山。上早与之游,及即位,恩礼甚笃,每得其书,焚香虔受。屡以手敕招之,弘景不。国家每有吉凶征讨大事,无不先咨之,月中常有数信,时人谓之“山中宰相”将没,为诗曰:“夷甫任散诞,平叔坐论空;岂悟昭
殿,遂作单于
!”时士大夫竞谈玄理,不习武事,故弘景诗及之。
将
兵拒魏,杜弼请先除内贼。
问内贼为谁,弼曰:“诸勋贵掠夺百姓者是也。”
不应,使军士皆张弓注矢,举刀,
槊,夹
罗列,命弼冒
其间,弼战忄栗
汗。
乃徐谕之曰:“矢虽注不
,刀虽举不击,槊虽
不刺,尔犹亡魄失胆。诸勋人
犯锋镝,百死一生,虽或贪鄙,所取者大,岂可同之常人也!”弼乃顿首谢不及。
二月,丁亥,上耕藉田。
东魏丞相军蒲坂,造三浮桥,
度河。魏丞相泰军广
,谓诸将曰:“贼掎吾三面,作浮桥以示必度。此
缀吾军,使窦泰得西
耳。
自起兵以来,窦泰常为前锋,其下多锐卒,屡胜而骄,今袭之,必克。克泰,则
不战自走矣。”诸将皆曰:“贼在近,舍而袭远,脱有蹉跌,悔何及也!不如分兵御之。”丞相泰曰:“
再攻潼关,吾军不
灞上,今大举而来,谓吾亦当自守,有轻我之心。乘此袭之,何患不克!贼虽作浮桥,未能径度,不过五日,吾取窦泰必矣!”行台左丞苏绰、中兵参军代人达奚武亦以为然。庚戌,丞相泰还长安,诸将意犹异同。丞相泰隐其计,以问族
直事郎中
,
曰:“窦泰,
之骁将,今大军攻蒲坂,则
拒守而泰救之,吾表里受敌,此危
也。不如选轻锐潜
小关,窦泰躁急,必来决战,
持重未即救,我急击泰,必可擒也。擒泰则
势自沮,回师击之,可以决胜。”丞相泰喜曰:“此吾心也。”乃声言
保陇右。辛亥,谒魏主而潜军东
,癸丑旦,至小关。窦泰猝闻军至,自风陵度,丞相泰
牧泽,击窦泰,大破之,士众皆尽,窦泰自杀,传首长安。丞相
以河冰薄,不得赴救,撤浮桥而退,仪同代人薛孤延为殿,一日之中斫十五刀折,乃得免。丞相泰亦引军还。
戊辰,东魏盛卒。
六月,魏以扶风王孚为太保,梁景睿为太傅,广平王赞为太尉,开府仪同三司武川王盟为司空。
上待魏降将贺胜等甚厚,胜请讨
,上不许。胜等思归,前荆州大都督抚宁史宁谓胜曰:“硃异言于梁主,无不从,请厚结之。”胜从之。上许胜、宁及卢柔皆北还,亲饯之于南苑。胜怀上恩,自是见鸟兽南向者皆不
之。行至襄城,东魏丞相
遣侯景以轻骑邀之,胜等弃舟自山路逃归,从者冻馁,
死者太半。既至长安,诣阙谢罪。魏主执胜手歔欷曰:“乘舆播越,天也,非卿之咎。”丞相泰引卢柔为从事中郎,与苏绰对掌机密。
每号令军士,常令丞相属代郡张华原宣旨,其语鲜卑则曰:“汉民是汝
,夫为汝耕,妇为汝织,输汝粟帛,令汝温饱,汝何为陵之?”其语华人则曰:“鲜卑是汝作客,得汝一斛粟、一匹绢,为汝击贼,令汝安宁,汝何为疾之?”
东魏丞相游汾
之天池,得奇石,隐起成文曰“六王三川”以问行台郎中
休之,对曰:“六者,大王之字;王者,当王天下。河、洛、伊为三川,泾、渭、洛亦为三川。大王若受天命,终应奄有关、洛。”
曰:“世人无事常言我反,况闻此乎!慎勿妄言!”休之,固之
也。行台郎中中山杜弼承间劝
受禅,
举杖击走之。
十二月,东魏以并州刺史尉景为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