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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纪三(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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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纪三

起昭yang协洽,尽柔兆阉茂,凡四年。

世祖文皇帝下

◎ 天嘉四年癸未,公元五六三年

chun,正月,齐以太子少傅魏收兼尚书右仆she1。时齐主终日酣饮,朝事专委侍中高元海。元海庸俗,帝亦轻之;以收才名素盛,故用之。而收畏懦避事,寻坐阿纵,除名。兗州刺史毕义云作书与高元海,论叙时事。元海入gong,不觉遗之。给事中李孝贞得而奏之,帝由是疏元海。以孝贞兼中书舍人,征义云还朝。和士开复谮元海,帝以ma鞭棰元海六十,责曰:“汝昔教我反,以弟反兄,几许不义!以鄴城兵抗并州,几许无智!”chu为兗州刺史。

甲申,周迪众溃,脱shen逾岭,奔晋安,依陈宝应。官军克临川,获迪妻子。宝应以兵资迪,留异又遣其子忠臣随之。

虞寄与宝应书,以十事谏之曰:“自天厌梁德,英雄互起,人人自以为得之,然夷凶翦luan,四海乐推者,陈氏也。岂非历数有在,惟天所授乎!一也。以王琳之qiang,侯瑱之力,进足以摇dang中原,争衡天下,退足以屈qiang江外,雄张偏隅;然或命一旅之师,或资一士之说,琳则瓦解冰泮,投shen异域,瑱则阙角稽颡,委命阙ting,斯又天假之威而除其患。二也。今将军以籓戚之重,东南之众,尽忠奉上,戮力勤王,岂不勋高窦rong,chong过吴芮,析珪判野,南面称孤乎!三也。圣朝弃瑕忘过,宽厚得人,至于余孝顷、潘纯陀、李孝钦、欧yang頠等,悉委以心腹,任以爪牙,脑中豁然,曾无纤芥。况将军衅非张绣,罪异毕谌,当何虑于危亡,何失于富贵!四也。方今周、齐邻睦,境外无虞,并兵一向,匪朝伊夕,非刘、项竞逐之机,楚、赵连从之势;何得雍容高拱,坐论西伯哉!五也。且留将军狼顾一隅,亟经摧衄,声实亏丧,胆气衰沮。其将帅首鼠两端,唯利是视,孰能被jian执锐,长驱shen入,系ma埋lun,奋不顾命,以先士卒者乎!六也。将军之qiang,孰如侯景?将军之众,孰如王琳?武皇灭侯景于前,今上摧王琳于后,此乃天时,非复人力。且兵革已后,民皆厌luan,其孰能弃坟墓,捐妻子,chu万死不顾水计,从将军于白刃之间乎!七也。历观前古,子yang、季孟,倾覆相寻;馀善、右渠,危亡继及。天命可畏,山川难恃。况将军yu以数郡之地当天下之兵,以诸候之资拒天子之命,qiang弱逆顺,可得侔乎!八也。且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爱其亲,岂能及wu!留将军shen縻国爵,子尚王姬,犹且弃天属而弗顾,背明君而孤立,危亡之日,岂能同忧共患,不背将军者乎!至于师老力屈,惧诛利赏,必有韩、智晋yang之谋,张、陈井陉之势。九也。北军万里远斗,锋不可当。将军自战其地,人多顾后;众寡不敌,将帅不侔。师以无名而chu,事以无机而动,以此称兵,未知其利。十也。为将军计,莫若绝亲留氏。遣子入质,释甲偃兵,一遵诏旨。方今籓维尚少,皇子幼冲,凡预宗枝,皆蒙chong树。况以将军之地,将军之才,将军之名,将军之势,而克修籓服,北面称臣,宁与刘泽同年而语其功业哉!寄gan恩怀服,不觉狂言,斧钺之诛,其甘如荠。”宝应览书大怒。或谓宝应曰:“虞公病势渐笃,言多错谬。”宝应意乃小释,亦以寄民望,故优容之。

周梁躁公侯莫陈崇从周主如原州。帝夜还长安,人窃怪其故,崇谓所亲曰:“吾此闻术者言,晋公今年不利,车驾今忽夜还,不过晋公死耳。”或发其事。乙酉,帝召诸公于大德殿,面责崇,崇惶恐谢罪。其夜,冢宰护遣使将兵就崇第,bi1令自杀,葬如常仪。

壬辰,以高州刺史黄法为南徐州刺史,临川太守周敷为南豫州刺史。

周主命司宪大夫拓跋迪造《大律》十五篇。二月,庚子,颁行之。其制罪:一曰杖刑,自十五至五十;二曰鞭刑,自六十至百;三曰徒刑,自一年至五年;四曰liu刑,自二千五百里至四千五百里;五曰死刑,罄、绞、斩、枭、裂;凡二十五等。

庚戌,以司空、南徐州刺史侯安都为江州刺史。辛酉,周诏:“大冢宰晋国公,亲则懿昆,任当元辅,自今诏诰及百司文书,并不得称公名。”护抗表固让。

三月,乙丑朔,日有食之。

齐诏司空斛律光督步骑二万,筑勋常城于轵关;仍筑长城二百里,置十二戍。

丙戌,齐以兼尚书右仆she1赵彦shen为左仆she1。

夏,四月,乙未,周以柱国达奚武为太保。

周主将视学,以太傅燕国公于谨为三老。谨上表固辞,不许,仍赐以延年杖。戊午,帝幸太学。谨入门,帝迎拜于门屏之间,谨答拜。有司设三老席于中楹,南面。太师护升阶,设几。谨升席,南面凭几而坐。大司ma豆卢宁升阶,正舄。帝升阶,立于斧扆之前,西面。有司进馔,帝跪设酱豆,亲为之袒割。谨食毕,帝亲跪授爵以酳。有司撤讫,帝北面立而访dao。谨起,立于席后,对曰:“木受绳则正,后从谏则圣。明王虚心纳谏以知得失,天下乃安。”又曰:“去食去兵,信不可去;愿陛下守信勿失。”又曰:“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则为善者日进,为恶者日止。”又曰:“言行者,立shen之基,愿陛下三思而言,九虑而行,勿使有过。天子之过,如日月之食,人莫不知,愿陛下慎之。”帝再拜受言,谨答拜。礼成而chu。

司空侯安都恃功骄横,数聚文武之士骑she1赋诗,斋中宾客,动至千人。bu下将帅,多不遵法度,检问收摄,辄奔归安都。上xing严整,内衔之,安都弗之觉。每有表启,封讫,有事未尽,开封自书之云:“又启某事。”及侍宴,酒酣,或箕踞倾倚。尝陪乐游园禊饮,谓上曰:“何如作临川王时?”上不应。安都再三言之。上曰:“此虽天命,抑亦明公之力。”宴讫,启借供帐水饰,yu载妻妾于御堂宴饮。上虽许之,意甚不怿。明日,安都坐于御座,宾客居群臣位,称觞上寿。会重云殿灾,安都帅将士带甲入殿,上甚恶之,yin为之备。

及周迪反,朝议谓当使安都讨之,而上更使吴明彻。又数遣台使an问安都bu下,检括亡叛。安都遣其别驾周弘实自托于舍人蔡景历,并问省中事。景历录其状,ju奏之,因希旨称安都谋反。上虑其不受召,故用为江州。

五月,安都自京口还建康,bu伍入于石tou。六月,帝引安都宴于嘉德殿,又集其bu下将帅会于尚书朝堂,于坐收安都,囚于嘉德西省,又收其将帅,尽夺ma仗而释之。因chu蔡景历表,以示于朝,乃下诏暴其罪恶,明日,赐死,宥其妻子,资给其丧。

初,高祖在京口,尝与诸将宴,杜僧明、周文育、侯安都为寿,各称功伐。高祖曰:“卿等悉良将也,而并有所短。杜公志大而识暗,狎于下而骄于上;周侯jiao不择人,而推心过差;侯郎傲诞而无厌,轻佻而肆志;并非全shen之dao。”卒皆如其言。

乙卯,齐主使兼散骑常侍崔子武来聘。

齐侍中、开府仪同三司和士开有chong于齐主,齐主外朝视事,或在内宴赏,须臾之间,不得不与士开相见,或累日不归,一日数入;或放还之后,俄顷即追,未至之间,连骑督趣,jian谄百端,chong爱日降,前后赏赐,不可胜纪。每侍左右,言辞容止,极诸鄙亵;以夜继昼,无复君臣之礼。尝谓帝曰:“自古帝王,尽为灰土,尧舜、桀纣,竟复何异!陛下宜及少壮,极意为乐,纵横行之,一日取快,可敌千年。国事尽付大臣,何虑不办,无为自勤约也!”帝大悦。于是委赵彦shen掌官爵,元文遥掌财用,唐邕掌外、骑兵,信都冯子琮、胡长粲常东gong。帝三四日一视朝,书数字而已,略无所言,须臾罢入。长粲,僧敬之子也。

帝使士开与胡后握槊,河南康献王孝瑜谏曰:“皇后天下之母,岂可与臣下接手!”孝瑜又言:“赵郡王睿,其父死于非命,不可亲近。”由是睿及士开共谮之。士开言孝瑜奢僭,睿言“山东唯闻有河南王,不闻有陛下。”帝由是忌之。孝瑜窃与尔硃御女言,帝闻之,大怒。庚申,顿饮孝瑜酒三十七杯。孝瑜tifei大,腰带十围,帝使左右娄子彦载以chu,鸩之于车。至西华门,烦躁投水而绝。赠太尉、录尚书事。诸侯在gong中者,莫敢举声,唯河间王孝琬大哭而chu。

秋,七月,戊辰,周主幸原州。

八月,辛丑,齐以三台gong为大兴圣寺。

九月,壬戌,广州刺史yang山穆公欧yang頠卒,诏其子纥袭父爵位。

甲子,周主自原州登陇。

周迪复越东兴岭为寇,辛未,诏护军章昭达将兵讨之。

丙戌,周主如同州。

初,周人yu与突厥木杆可汗连兵伐齐,许纳其女为后,遣御伯大夫杨荐及左武伯大原王庆往结之。齐人闻之惧,亦遣使求昏于突厥,赂遗甚厚。木杆贪齐币重,yu执荐等送齐。荐知之,责木杆曰:“太祖昔与可汗共敦邻好,蠕蠕bu落数千来降。太祖悉以付可汗使者,以快可汗之意。如何今日遽yu背恩忘义,独不愧鬼神乎?”木杆惨然良久曰:“君言是也。吾意决矣,当相与共平东贼,然后送女。”荐等复命。

公卿请发十万人击齐,柱国杨忠独以为得万骑足矣。戊子,遣忠将步骑一万,与突厥自北dao伐齐,又遣大将军达奚武帅步骑三万,自南daochu平yang,期会于晋yang。

冬,十一月,辛酉,章昭达大破周迪。迪脱shen潜窜山谷,民相与匿之,虽加诛戮,无肯言者。

十二月,辛卯,周主还长安。

丙申,大赦。

章昭达进军度岭,趣建安,讨陈宝应,诏益州刺史余孝顷督会稽、东yang、临海、永嘉诸军自东dao会之。

是岁,初祭始兴昭烈王于建康,用天子礼。

周杨忠ba齐二十馀城。齐人守陉岭之隘,忠击破之。突厥木杆、地tou、步离三可汗以十万骑会之。己丑,自恒州三dao俱入。时大雪数旬,南北千馀里,平地数尺。齐主自鄴倍dao赴之,戊午,至晋yang。斛律光将步骑三万屯平yang。己未,周师及突厥bi1晋yang。齐主畏其qiang,戎服率gong人东走,yu避之。赵郡王睿、河间王孝琬叩ma谏。孝琬请委睿bu分,必得严整。帝从之,命六军进止皆取睿节度,而使并州刺史段韶总之。

◎ 天嘉五年甲申,公元五六四年

chun,正月,庚申朔,齐主登北城,军容甚整。突厥咎周人曰:“尔言齐luan,故来伐之。今齐人yan中亦有铁,何可当耶!”

周人以步卒为前锋,从西山下去城二里许。诸将咸yu逆击之,段韶曰:“步卒力势,自当有限。今积雪既厚,逆战非便,不如陈以待之。彼劳我逸,破之必矣。”既至,齐悉其锐兵鼓噪而chu。突厥震骇,引上西山,不肯战,周师大败而还。突厥引兵chusai,纵兵大掠,自晋yang以往七百馀里,人畜无遗。段韶追之,不敢bi1。突厥还至陉岭,冻hua,乃辅氈以度。胡ma寒瘦,膝已下皆无mao,比至长城,ma死且尽,截槊杖之以归。

达奚武至平yang,未知忠退。斛律光与书曰:“鸿鹄已翔于寥廓,罗者犹视于沮泽。”武得书,亦还。光逐之,入周境,获二千馀口而还。

光见帝于晋yang,帝以新遭大寇,抱光tou而哭。任城王湝进曰:“何至于此!”乃止。

初,齐显祖之世,周人常惧齐兵西度,每至冬月,守河椎冰。及世祖即位,嬖幸用事,朝政渐紊,齐人椎冰以备周兵之bi1。斛律光忧之,曰:“国家常有吞关、陇之志,今日至此,而唯玩声se乎!”

辛巳,上祀北郊。

二月,庚寅朔,日有食之。

初,齐显祖命群官刊定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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