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已经被兵所杀,派人在堆积的尸中寻找留有长胡须的人,没有找到。当时北齐人打了胜仗,到街坊间饮酒,都喝醉了睡在地上,延宗无法整理队伍。
周主城,饥甚,遁去,诸将亦多劝之还。宇文忻然曰:“陛下自克晋州,乘胜至此。今伪主奔波,关东响震,自古行兵,未有若斯之盛。昨日破城,将士轻敌,微有不利,何足为怀!丈夫当死中求生,败中取胜。今破竹之势已成,奈何弃之而去!”齐王宪、国王谊亦以为去必不免,段畅等又盛言城内空虚。周主驻,鸣角收兵,俄顷复振。辛酉,还攻东门,克之。延宗战力屈,走至城北,周人擒之。周主下执其手,延宗辞曰:“死人手,何敢迫至尊!”周主曰:“两国天,非有怨恶,直为百姓来耳。终不相害,勿怖也。”使复衣帽而礼之。唐邕等皆降于周。独莫多娄敬显奔邺,齐主以为司徒。
北周国主城以后,非常饥饿,想逃走,将领们也多劝他回去。宇文忻发怒变而言:“陛下从攻克晋州以来,乘胜到了这里。现在各国的伪主劳碌奔逃,关东一带响声震天,自古以来用兵,没有像这次的盛大。昨天破城时,由于将士轻敌,所以遭受一挫折,这又何必放在心上!大丈夫应当从死中求生,败中取胜。现在破竹之势已经形成,为什么要放弃它而离去!”齐王宇文宪、国王谊也认为不能放弃离开,段畅又极力说晋城里已经空虚。北周国主于是勒停止后撤,响号角集合军队,不多久军势重新振作。辛酉(十七日),早晨,返回攻打东门,终于攻克。延宗在作战中力量用尽,跑到城北,被北周军队捉住。北周国主下握住他的手,延宗辞谢说:“我是死人的手,怎敢靠近天!”北周国主说:“两个国家的天,并非有怨仇憎恨,都是为了救老百姓而来的,我终究不会加害于您,不必害怕。”请他重新穿起衣帽而待之以礼。唐邕等都投降了北周。只有莫多屡敬显逃奔到邺城,北齐后崐主任命他为司徒。
延宗初称尊号,遣使修启于瀛州刺史任城王,曰:“至尊奔,宗庙事重,群公劝迫,权主号令。事宁,终归叔父。”曰:“我人臣,何容受此启!”执使者送邺。
延宗刚称皇帝时,派人写了书札给瀛州刺史任城王,信里说:“天奔,国家的事情繁重,我因为王公们的劝说相,暂时主持国家的号令。事情安定以后,皇位最终会还给叔父。”说:“我只是一个臣,怎能容许接受这样的书札!”把使者捉起来送到邺城。
壬戌,周主大赦,削除齐制。收礼文武之士。
壬戌(十八日),北周国主大赦全国,取消北齐的制度。招收并礼遇文武之士。
邺伊娄谦聘于齐,其参军遵以情输于齐,齐人拘之于晋。周主既克晋,召谦,劳之。执遵付谦,任其报复。谦顿首,请赦之,周主曰:“卿可聚众唾面,使其知愧。”谦曰:“以遵之罪,又非唾面可责。”帝善其言而止。谦待遵如初。
当初北周的伊娄谦聘问北齐,他的参军遵把北周将征伐北齐的情报通报北齐,北齐便把伊娄谦扣留在晋。北周国主武帝攻下晋以后,召见伊娄谦,对他加以问。捉了遵给伊娄谦,让他行报复。伊娄谦对北周武帝叩,请求赦免遵,武帝说:“您可以召集大家向他脸上吐,使他知羞愧。”伊娄谦说:“以遵的罪行,不是向脸上吐所能责备的。”武帝认为他的话很对而没有责罚遵。尹娄谦对待遵一如既往。
臣光曰:赏有功,诛有罪,此人君之任也。遵奉使异国,漏大谋,斯叛臣也;周祖不自行戮,乃以赐谦,使之复怨,失政刑矣!孔谓以德报怨者何以报德。为谦者,宜辞而不受,归诸有司,以正典刑。乃请而赦之以成其私名,则矣,亦非公义也。
臣司光曰:赏有功,诛有罪,这是君主的责任。遵奉命使异国,漏重大的机密,这就是叛臣;北周祖不是自己下令加以死,却把他送给伊娄谦,使他报复怨恨,有失刑赏的教化!孔所说的以德报怨者用什么来报德,作为伊娄谦,应当推掉而不接受,把遵送官府,明正典刑。他却请求君主对遵赦免以取得个人的好名声,倒是了,但并不符合公义。
[23]齐主命立重赏以募战士,而竟不。广宁王孝珩请“使任城王将幽州兵土门,扬声趣并州,独孤永业将洛州兵潼关,扬声趣长安,臣请将京畿兵滏,鼓行逆战。敌闻南北有兵,自然逃溃。”又请人珍宝赏将士。齐主不悦。斛律孝卿请齐主亲劳将士,为之撰辞,且曰:“宜慷慨涕,以激人心。”齐主既,临众,将令之,不复记所受言,遂大笑,左右亦笑。将士怒曰:“尚如此,吾辈何急!”皆无战心。于是自大丞相已下,太宰、三师、大司、大将军、三公等官,并增员而授,或三或四,不可胜数。
[23]北齐后主命令立重赏来征募战士,而竟然不拿东西来。广宇王孝珩请求:“派任城王率领幽州的士兵开土门关,扬言取并州,独孤永业率领洛州的士兵开潼关,扬言取长安,臣请求率领京畿的士兵滏,击鼓前迎战。敌人听到南北有兵,自然逃走溃散。”又请求取女和珍宝赏给将士。北齐后主很不兴。斛律孝卿请北齐国主亲自劳将士,替后主撰写文辞,并且说:“应该慷慨泪,以动激励人心。”北齐后主走来,面对大家将要发布号令,却忘记了斛律孝卿告诉他的话,便大笑起来,左右的人也笑。将士们发怒说:“他们自还这样,我们何必着急!”都没有打仗的心思。于是只好从大丞相以下,太宰、三师、大司、大将军、三公等官,都增加编制授给官职,或者三人或者四人,多到不可胜数。
朔州行台仆劢将兵侍卫太后、太,自土门还邺。时宦官仪同三司苟溢犹恃纵暴,民间彘,纵鹰犬搏噬取之;劢执以徇,将斩之;太后救之,得免。或谓劢曰:“溢之徒,言成祸福,独不虑后患邪?”劢攘袂曰:“今西寇已据并州,达官率皆委叛,正坐此辈浊朝廷。若得今日斩之,明日受诛,亦无所恨!”劢,岳之也。甲。齐太后至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