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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纪一(3/10)

令不一,朝成暮毁,非帝王设法之义。臣望陛下自今群臣于律令辄改张,即以军法从事;不然者,纷纭未已。”上遂发怒,大诟云:“尔以我为王莽邪!”先是,德林称父为太尉咨议以取赠官,给事黄门侍郎猗氏陈茂等密奏:“德林父终于校书,妄称咨议。”上甚衔之。至是,上因数之曰:“公为内史,典朕机密,比不可豫计议者,以公不弘耳,宁自知乎!又罔冒取店,妄加父官,朕实忿之,而未能发,今当以一州相遣耳。”因为湖州刺史。德林拜谢曰:“臣不敢复望内史令,请但预散参。”上不许,迁怀州刺史而卒。

李圆通,本上微时家,有;及为隋公,以圆通及陈茂为参佐,由是信任之。梁国之废也,上以梁太府卿柳庄为给事黄门侍郎。庄有识度,博学,善辞令,明习典故,雅达政事,上及颎、苏威皆重之。与陈茂同僚,不能降意,茂谮之于上,上稍疏之,为饶州刺史。

猜忌,不悦学,既任智以获大位,因以文法自矜,明察临下,恒令左右觇视内外,有过失则加以重罪。又患令史赃污,私使人以钱帛遗之,得犯立斩。每于殿棰人,一日之中,或至数四;尝怒问事挥楚不甚,即命斩之。尚书左仆颎、治书侍御史柳彧等谏,以为“朝堂非杀人之所,殿廷非决罚之地。”上不纳。颎等乃尽诣朝堂请罪,上顾谓领左右都督田元曰:“吾杖重乎?”元曰:“重。”帝问其状,元举手曰:“陛下杖大如指,捶人三十者,比常杖数百,故多死。”上不怿,乃令殿内去杖,有决罚,各付所由。后楚州行参军李君才上言:“上颎过甚。”上大怒,命杖之,而殿内无杖,遂以鞭捶杀之,自是殿内复置杖。未几,怒甚,又于殿廷杀人;兵侍郎冯基固谏,上不从,竟于殿廷杀之。上亦寻悔,宣冯基,而怒群臣之不谏者。

五月,乙未,诏曰:“魏末丧,军人权置坊府,南征北伐,居无定,家无完堵,地罕包桑,朕甚愍之。凡是军人,可悉属州县,垦田、籍帐,一与民同。军府统领,宜依旧式。罢山东、河南及北方缘边之地新置军府。”

六月,辛酉,制民年五十免役收庸。

秋,七月,癸卯,以纳言杨素为内史令。

冬,十一月,辛丑,上祀南郊。

江表自东晋已来,刑法疏缓,世族陵驾寒门;平陈之后,牧民者尽更变之。苏威复作《五教》,使民无长幼悉诵之,士民嗟怨。民间复讹言隋徙之关,远近惊骇。于是婺州汪文、越州智慧、苏州沈玄懀皆举兵反,自称天。署置百官。乐安蔡人、蒋山李凌、饶州吴世华、温州沈孝彻、泉州王国庆、杭州杨宝英、州李等皆自称大都督,攻陷州县。陈之故境,大抵皆反。大者有众数万,小者数千,共相影响。执县令,或,或之,曰:“更能使侬诵《五教》邪!”诏以杨素为行军总以讨之。

素将济江,使始兴麦铁杖束稾,夜,浮渡江觇贼,还而复往,为贼所擒,遣兵仗三十人防之。铁杖取贼刀,斩防者,杀之皆尽,割其鼻,怀之以归。素大奇之,奏授仪同三司。

素帅舟师自杨,击贼帅硃莫问于京,破之。击晋陵贼帅顾世兴、无锡贼帅叶略,皆平之。沈玄懀败走,素追擒之。智慧据浙江东岸为营,周亘百余里,船舰被江;素击之。来护儿言于素曰:“吴人轻锐,利在舟楫,必死之贼,难与争锋,公宜严陈以待之,勿与接刃。请假奇兵数千潜渡江,掩破其。使退无所归,不得战,此韩信破赵之策也。”素从之。护儿以轻舸数百直登江岸,袭破其营,因纵火,烟焰张天。贼顾火而惧,素因纵兵奋击,大破之,贼遂溃。智慧逃海,素蹑之至海曲,召行军记室封德彝计事,德彝坠,人救,获免,易衣见素,竟不自言。素后知之,问其故,曰:“私事也,所以不白。”素嗟异之。德彝名,以字行,隆之之孙也。汪文以蔡人为司空,守乐安,素讨,悉平之。

素遣总史万岁帅众二千,自婺州别逾岭越海,攻破溪,不可胜数。前后七百馀战,转斗千馀里,寂无声问者十旬,远近皆以万岁为没。万岁置书竹筒中,浮之于,汲者得之,言于素。素上其事,上嗟叹,赐万岁家钱十万。

素又破沈孝彻于温州,步向天台,指临海,逐捕遗逸,前后百馀战,智慧走保闽、越。上以素久劳于外,令驰传朝。素以馀贼未殄,恐为后患,复请行,遂乘传至会稽。王国庆自以海路艰阻,非北人所习,不设备;素泛海奄至,国庆遑遽弃州走。馀党散海岛,或守溪,素分遣诸将,陆追捕。密令人说国庆,使斩送智慧以自赎;国庆乃执送智慧,斩于泉州,馀党悉降。江南大定。

素班师,上遣左领军将军独孤陀至浚仪迎劳;比到京师,问者日至。拜素玄奖为仪同三司,赏赐甚厚。陀,信之也。

杨素用兵多权略,驭众严整,每将临敌,辄求人过失而斩之,多者百馀人,少不下十数,血盈前,言笑自若。及其对陈,先令一二百人赴敌,陷陈则已,如不能陷而还者,无问多少,悉斩之;又令二三百人复,还如向法。将士栗,有必死之心,由是战无不胜,称为名将。素时贵幸,言无不从,其从素行者,微功必录,至他将虽有大功,多为文吏所谴却,故素虽残忍,士亦以此愿从焉。

以并州总晋王广为扬州总,镇江都,复以秦王俊为并州总

番禺夷王仲宣反,岭南首领多应多,引兵围广州。韦洸中矢卒,诏以其副慕容三藏检校广州行军事。又诏给事郎裴矩巡抚岭南,矩至南康,得兵数千人。仲宣遣别将周师举围东衡州,矩与大将军鹿愿击斩之,至南海。

凉洗夫人遣其孙冯暄将兵救广州,暄与贼将陈佛智素善,逗留不;夫人知之,大怒,遣使执暄,系州狱,更遣孙盎讨佛智,斩之。会鹿愿于南海,与慕容三藏合击仲宣,仲宣众溃,广州获全。洗氏亲被甲,乘介,张锦伞,引彀骑卫,从裴矩巡抚二十馀州。苍梧首领陈坦等皆来谒见,矩承制署为刺史、县令,使还统其落,岭表遂定。

矩复命,上谓颎、杨素曰:“韦洸将二万兵不能早度岭,朕每患其兵少。裴矩以三千弊卒径至南海,有臣若此,朕亦何忧!”以矩为民侍郎。拜冯盎州刺史,追赠冯宝广州总、谯国公。册洗氏为谯国夫人,开谯国夫人幕府,置长史以下官属,官给印章,听发落六州兵,若有机急,便宜行事。仍敕以夫人诚效之故,特赦暄逗留之罪,拜罗州刺史。皇后赐夫人首饰及宴服一袭,夫人并盛于金箧,并梁、陈赐,各藏一库,每岁时大会,陈之于,以示孙,曰:“我事三代主,唯用一忠顺之心。今赐存,此其报也。汝曹皆念之,尽赤心于天!”

番州总赵讷贪,诸俚、獠多亡叛。夫人遣长史张上封事,论安抚之宜,并言讷罪,不可以招怀远人。上遣推讷,得其赃贿,竟致于法;敕委夫人招亡叛。夫人亲载诏书,自称使者,历十馀州,宣述上意,谕诸俚、獠,所至皆降。上嘉之,赐夫人临振县为汤沐邑,赠冯仆崖州总、平原公。

◎ 开皇十一年辛亥,公元五九一年

,正月,皇太妃元氏薨。

二月,戊午,吐谷浑遣使贡。吐谷浑可汗夸吕闻陈亡,大惧,遁逃保险,不敢为寇。夸吕卒,世伏立,使其兄无素奉表称籓,并献方,请以女备后。上谓无素曰:“若依来请,它国闻之,必当相效,何以拒之!朕情存安养,各令遂,岂可聚敛女以实后乎!”竟不许。

平乡令刘旷有异政,以义理晓谕,讼者皆引咎而去,狱中草满,可张罗;迁临颍令。颎荐旷清名善政为天下第一,上召见,劳勉之,顾谓侍臣曰:“若不殊奖,何以为劝!”丙,优诏擢为莒州刺史。

辛巳晦,日有之。

初,帝微时,与滕穆王瓚不协。帝为周相,以瓚为大宗伯,瓚恐为家祸,图帝,帝隐之。瓚妃,周祖妹顺公主也,与独孤后素不平,为咒诅;帝命之,瓚不可。秋,八月,壬申,瓚从帝幸栗园,暴薨,时人疑其遇鸩。乙亥,帝至自栗园。

沛达公郑译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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