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总郭和,先与突厥、梁师都相连结,既而袭师都宁朔城,克之。又得突厥衅隙,遣使以闻,为突厥候骑所获。罗可汗大怒,囚其弟升。和自以孤危,请帅其民南徙,诏以延州故城之。
甲辰,黄君汉遣校尉张夜叉以舟师袭回洛城,克之,获其将达奚善定,断河南桥而还,降其堡聚二十馀。世充使太玄应帅杨公卿等攻回洛,不克,乃筑月城于其西,留兵戍之。
叛胡陷岚州。
史万宝军甘泉。丁丑,秦王世民遣右武卫将军王君廓攻轘辕,之。王世充遣其将魏隐等击君廓,君廓伪遁,设伏,大破之,遂东徇地,至城而还。先是,王世充将郭士衡、许罗汉掠唐境,君廓以策击却之,诏劳之曰:“卿以十三人破贼一万,自古以少制众,未之有也。”
冬,十月,甲午,王世充大将军张镇周来降。
上议击王世充,世充闻之,选诸州镇骁勇皆集洛,置四镇将军,募人分守四城。秋,七月,壬戌,诏秦王世民督诸军击世充。陕东行台屈突通二在洛,上谓通曰:“今使卿东征,如卿二何?”通曰:“臣昔为俘囚,分当就死,陛下释缚,加以恩礼。当是之时,臣心相誓,期以更生馀年为陛下尽节,但恐不获死所耳。今得备先驱,二儿何足顾乎!”上叹曰:“徇义之士,一至此乎!”
辛卯,秦王世民至长安。
癸亥,突厥遣使潜诣王世充,潞州总李袭誉邀击,败之,虏羊万计。
癸卯,梁师都石堡留守张举帅千馀人来降。
己亥,窦建德共州县令唐纲杀刺史,以州来降。
罗士信将前锋围慈涧,王世充自将兵三万救之。己丑,秦王世民将轻骑前觇世充,猝与之遇,众寡不敌,路险扼,为世充所围。世民左右驰,皆应弦而毙,获其左建威将军燕琪,世充乃退。世民还营,埃尘覆面,军不复识,拒之,世民免胄自言,乃得。旦日,帅步骑五万军慈涧;世充慈涧之戍,归于洛。世民遣行军总史万宝自宜南据龙门,将军刘德威自太行东围河内,上谷公王君廓自洛断其饷,怀州总黄君汉自河攻回洛城;大军屯于北邙,连营以之。世充洧州长史繁张公谨与刺史崔枢以州城来降。
窦建德帅众二十万复攻幽州。建德兵已攀堞,薛万均、薛万彻帅敢死士百人从地其背,掩击之,建德兵溃走,斩首千馀级。李艺兵乘胜薄其营,建德陈于营中,填堑而,奋击,大破之,建德逐北。至其城下,攻之,不克而还。
乙卯,刘德威袭怀州,其外郭,下其堡聚。
丙戌,以田瓚为显州总,赐爵蔡国公。
张举、刘旻之降也,梁师都大惧,遣其尚书陆季览说突厥罗可汗曰:“比者中原丧,分为数国,势均力弱,故皆北面归附突厥。今定杨可汗既亡,天下将悉为唐有。师都不辞灰灭,亦恐次及可汗。不若及其未定,南取中原,如魏武所为,师都请为乡导。”罗从之,谋使莫
六月,壬辰,诏以和州总、东南行台尚书令楚王杜伏威为使持节、总江淮以南诸军事、扬州刺史、东南行台尚书令、淮南安抚使,封吴王,赐姓李氏。以辅公祏为行台左仆,封舒国公。丙午,立皇元景为赵王,元昌为鲁王,元亨为鲁王。
九月,庚午,梁师都将刘旻以华池来降,以为林州总。
刘武周降将寻相等多叛去。诸将疑尉迟敬德,囚之军中。行台左仆屈突通、尚书殷开山言于世民曰:“敬德骁勇绝,今既囚之,心必怨望,留之恐为后患,不如遂杀之。”世民曰:“不然。敬德若叛,岂在寻相之后邪!”遽命释之,引卧内,赐之金,曰:“丈夫意气相期,勿以小嫌介意,吾终不信谗言以害忠良,公宜之。必去者,以此金相资,表一时共事之情也。”辛巳,世民以五百骑行战地,登魏宣武陵。王世充帅步骑万馀猝至,围之。单雄信引槊直趋世民,敬德跃大呼,横刺雄信坠,世充兵稍却,敬德翼世民围。世民、敬德更帅骑兵还战,世充陈,往返无所碍。屈突通引大兵继至,世充兵大败,仅以免。擒其冠军大将军陈智略,斩首千馀级,获排槊兵六千。世民谓敬德曰:“公何相报之速也!”赐敬德金银一箧,自是遇日隆。敬德善避槊,每单骑敌陈中,敌丛槊刺之,终莫能伤,又能夺敌槊返剌之。齐王元吉以善槊自负,闻敬德之能,请各去刃相与校胜负,敬德曰:“敬德谨当去之,王勿去也。”既而元吉刺之,终不能中。秦王世民问敬德曰:“避槊与夺槊,孰难?”敬德曰:“夺槊难。”乃命敬德夺元吉槊。元吉槊跃,志在刺之,敬德须臾三夺其槊;元吉虽面相叹异,内甚耻之。
秦王世民之讨刘武周也,突厥罗可汗遣其弟步利设帅二千骑助唐。武周既败,是月,罗至晋,总李仲文不能制;又留特勒,使将数百人,云助仲文镇守,自石岭以北,皆留兵戍之而去。
突厥莫贺咄设寇凉州,总杨恭仁击之,为所败,掠男女数千人而去。
骠骑大将军可硃浑定远告:“并州总李仲文与突厥通谋,俟洛兵,引胡骑直长安。”甲戌,命皇太镇蒲坂以备之,又遣礼尚书唐俭安抚并州,暂废并州总府,征仲文朝。
时世充太玄应镇虎牢,军于宋、汴之间,闻之,引兵趣城,李世勣击却之。使郭孝恪为书说荣州刺史魏陆,陆密请降。玄应遣大将军张志就陆征兵,丙辰,陆擒志等四将,举州来降。城令王雄帅诸堡来降,秦王世民使李世勣引兵应之,以雄为嵩州刺史,嵩南之路始通。魏陆使张志诈为玄应书,停其东之兵,令其将张慈宝且还汴州,又密告汴州刺史王要汉使图慈宝,要汉斩慈宝以降。玄应闻诸州皆叛,大惧,奔还洛。诏以要汉为汴州总,赐爵郳国公。
邓州土豪执王世充所署剌史来降。
初,王世充以邴元真为州行台仆。濮州刺史杜才幹,李密故将也,恨元真叛密,诈以其众降之。元真恃其官势,自往招,才幹迎,延就坐,执而数之曰:“汝本庸才,魏化置汝元僚,不建毫发之功,乃构滔天之祸,今来送死,是汝之分!”遂斩之,遣人赍其首至黎祭密墓。壬午,以濮州来降。
窦建德之围幽州也,李艺告急于开,开帅二千骑救之,建德兵引去,开因艺遣使来降。戊申,以开为蔚州总,赐姓李氏,封北平郡王。开有矢镞在颊,召医之,医曰:“镞,不可。”开怒,斩之。别召一医,曰:“之恐痛。”又斩之。更召一医,医曰:“可。”乃凿骨,置楔其间,骨裂寸馀,竟其镞;开奏膳不辍。
初,尉迟敬德将兵助吕崇茂守夏县,上潜遣使赦崇茂罪,拜夏州刺史,使图敬德,事,敬德杀之。敬德去,崇茂馀党复据夏县拒守。秦王世民引军自晋州还攻夏县,壬午,屠之。
是月,突厥遣阿史那揭多献千匹于王世充,且求婚;世充以宗女妻之,并与之互市。
甲辰,行军总罗士信袭王世充硖石堡,之。士信又围千金堡,堡中人骂之。士信夜遣百馀人抱婴儿数十至堡下,使儿啼呼,诈云“从东都来归罗总”既而相谓曰:“此千金堡也,吾属误矣。”即去。堡中以为士信已去,来者洛亡人,兵追之。士信伏兵于,伺其门开,突,屠之。
梁师都引突厥、稽胡兵寇,行军总段德击破之,斩首千馀级。
壬午,秦王世民至新安。王世充遣魏王弘烈镇襄,荆王行本镇虎牢,宋王泰镇怀州,齐王世恽检校南城,楚王世伟守宝城,太玄应守东城,汉王玄恕守嘉城,鲁王徇守曜仪城,世充自将战兵,左辅大将军杨公卿帅左龙骧二十八府骑兵,右游击大将军郭善才帅内军二十八府步兵,左游击大将军跋野纲帅外军二十八府步兵,总三万人,以备唐。弘烈、行本,世伟之;泰,世充之兄也。
王弘烈据襄,上令金州总府司泾李大亮安抚樊、邓以图之。十一月,庚申,大亮攻樊城镇,之,斩其将国大安,下其城栅十四。
世充陈于青城,秦王世民亦置陈当之。世充隔谓世民曰:“隋室倾覆,唐帝关中,郑帝河南,世充未尝西侵,王忽举兵东来,何也?”世民使宇文士及应之曰:“四海咸仰皇风,唯公独阻声教,为此而来!”世充曰:“相与息兵讲好,不亦善乎!”又应之曰:“奉诏取东都,不令讲好也!”至暮,各引兵还。
癸酉,王世充显州总田瓚以所二十五州来降;自是襄声问与世充绝。
八月,丁酉,南宁西爨蛮遣使贡。初,隋末蛮酋爨玩反,诛,诸没为官,弃其地。帝即位,以玩弘达为昆州刺史,令持其父尸归葬;益州刺史段纶因遣使招谕其落,皆来降。
李密之败也,杨庆归洛,复姓杨氏。及王世充称帝,庆复姓郭氏,世充以为州总,妻以兄女。秦王世民洛,庆潜遣人请降,世民遣总李世勣将兵往据其城。庆与其妻偕来,妻曰:“主上使妾侍巾栉者,结君之心也。今君既辜付托,徇利求全,妾将如君何!若至长安,则君家一婢耳,君何用为!愿送至洛,君之惠也。”庆不许。庆,妻谓侍者曰:“若唐遂胜郑,则吾家必灭;郑若胜唐,则吾夫必死。人生至此,何用生为!”遂自杀。庚戌,庆来降,复姓杨氏,拜上国、郇国公。
上遣使与窦建德连和,建德遣同安长公主随使者俱还。
世充尉州剌史时德睿帅所杞、夏、陈、随、许、颍、尉七州来降。秦王世民以便宜命州县官并依世充所署,无所变易,改尉州为南汴州,于是河南州县相继来降。
萧铣褊狭,多猜忌。诸将恃功恣横,好专诛杀,铣患之,乃宣言罢兵营农,实夺诸将之权。大司董景珍弟为将军,怨望,谋作;事,伏诛。景珍时镇长沙,铣下诏赦之,召还江陵。景珍惧,甲,以长沙来降;诏峡州刺史许绍兵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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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击,大破之,斩首五千级。建德大将军王伏宝,勇略冠军中,诸将疾之,言其谋反,建德杀之,伏宝曰:“大王奈何听谗言,自斩左右手乎!”
显州行台尚书令楚公杨士林,虽受唐官爵,而北结王世充,南通萧铣;诏庐江王瑗与安抚使李弘讨之。兵未行,长史田瓚为士林所忌,甲寅,瓚杀士林,降于世充,世充以瓚为显州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