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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纪三十七(9/10)

京兆尹南华刘晏为侍郎,充度支、铸钱、盐铁等使。晏善治财利,故用之。

[17]癸丑(二十四日),肃守任命京兆尹南华人刘晏为侍郎,兼度支、铸钱、盐铁等使。刘晏善于理财,所以肃宗重用他。

[18]六月,甲,桂州经略使邢济奏:破西原蛮二十万众,斩其帅黄乾曜等。

[18]六月甲(初六),桂州经略使邢济上奏说:打败了西原蛮二十万,并杀了他们的酋帅黄乾曜等人。

[19]乙丑,凤翔节度使崔光远奏破泾、陇羌、浑十余万众。

[19]乙丑(初七),凤翔节度使崔光远上奏说打败了泾州和陇州的羌族、浑族十余万军队。

[20]三品钱行浸久,属岁荒,米斗至七千钱,人相。京兆尹郑叔清捕私铸钱者,数月间,榜死者八百余人,不能禁。乃敕京畿,开元钱与乾元小钱皆当十,其重钱当三十,诸州更俟止。是时史思明亦铸顺天、得一钱,一当开元钱百。贼中价尤贵。

[20]开元钱、乾元重宝钱与重通已久,适逢年荒,每斗米价值达七千钱,以至现了人吃人的现象。京兆尹郑叔清抓捕私自铸钱的人,数月之间,被打死的人就有八百多,但还是不能禁止。于是肃宗就下敕书于京畿,命令开元钱与乾元重宝小钱都一钱当十钱,重钱以一钱当三十钱,其他的各州仍等待理。当时史思明也铸造了顺天钱与得一钱,一钱当开元钱一百钱,所以叛军占据的地区价尤其昂贵。

[21]甲申,兴王薨。,张后长也,幼曰定王侗。张后以故数危太,太常以恭逊取容。会薨,侗尚幼,太位遂定。

[21]甲申(二十六日),兴王李去世。李是张皇后的长,幼是定王李侗。张皇后多次借故想要动摇太李豫的地位,李豫总是恭恭敬敬地讨好张皇后。这时兴王李去世,定王李侗年纪还幼小,太李豫的地位才得以确定。

[22]乙酉,凤翔节度使崔光远破党项于普

[22]乙酉(二十七日),凤翔节度使崔光远于普县打败了党项军队。

[23]平卢兵使田神功奏破史思明之兵于郑州。

[23]平卢兵使田神功上奏说在郑州打败了史思明的军队。

[24]上皇兴庆,自蜀归,即居之。上时自夹城往起居,上皇亦间至大明。左龙武大将军陈玄礼、内侍监力士久侍卫上皇;上又命玉真公主、如仙媛、内侍王承恩、魏悦及梨园弟常娱侍左右。上皇多御长庆楼,父老过者往往瞻拜,呼万岁,上皇常于楼下置酒赐之;又尝召将军郭英义等上楼赐宴。有剑南奏事官过楼下拜舞,上皇命玉真公主、如仙媛为之作主人。

[24]玄宗喜兴庆,所以从蜀中返回长安后,就一直居住在兴庆中。肃宗经常从夹城中去问候请安,玄宗有时也到大明中来看望肃宗。左龙武大将军陈玄礼与内侍监力士长期侍奉保卫玄宗。肃宗又命令玉真公主、如仙媛、内侍王承恩、魏悦以及梨园弟等经常在玄宗左右,以使他娱。玄宗经常登临长庆楼,经过的父老百姓看见后,总是下拜,并呼万岁,玄宗就在楼下设置酒宴赏赐他们。玄宗又曾经把将军郭英等召上楼款待他们。有一次,剑南来京师奏事的官吏经过,在楼下向玄宗拜舞,玄宗就命令玉真公主与如仙媛设宴招待。

李辅国素微贱,虽暴贵用事,上皇左右皆轻之。辅国意恨,且立奇功以固其,乃言于上曰:“上皇居兴庆,日与外人通,陈玄礼、力士谋不利于陛下。今六军将士尽灵武勋臣,皆反仄不安,臣晓谕不能解,不敢不以闻。”上泣曰:“圣皇慈仁,岂容有此!”对曰:“上皇固无此意,其如群小何!陛为天下主,当为社稷大计,消于未萌,岂得徇匹夫之孝!且兴庆与阎闾相参,垣墉浅,非至尊所宜居。大内严,奉迎居之,与彼何殊,又得杜绝小人荧惑圣听。如此,上皇享万岁之安,陛下有三朝之乐,庸何伤乎!”上不听。兴庆先有三百匹,辅国矫敕取之。才留十匹。上皇谓力士曰:“吾儿为辅国所惑,不得终孝矣。”

宦官李辅国贫贱,后来虽然飞黄腾达,在朝中巩专权用事,但玄宗左右的人都瞧不起他。李辅国心中怀恨,并且想建立奇功借以贡固自己的地位,就对肃宗说:“上皇居住在兴庆中,每天都与外面的人结,特别是陈玄礼与力士,在谋划不利于陛下的事。现在禁军的六军将士都是在灵武拥立陛下即位的元勋功臣,他们都议论纷纷,心中不安,我虽然多方给他们解释,但他们不听,所以不敢不向陛下报告。”肃宗听后痛哭涕地说:“父皇仁慈,怎么会有那事呢!”李辅国又说:“上皇固然不会事,但在他周围的那些小人就难说了!陛下是天下的君主,应该为国家的前途着想,消除内于萌芽之时,怎么能够遵从凡夫之孝而误了国家的大事呢!再说兴庆与坊市居民相混杂,墙低矮,不是上皇所应该居住的地方。皇内戒备森严,如果把上皇迎来居住,与兴庆没有什么不同,而且还能够杜绝那些小人蛊惑上皇。这样,对于上皇来说可以享受终之安,对于陛下来说可以一日三次去请安问好,有什么不好呢!”肃宗不答应。兴庆原先有三百匹,李辅国就假称有诏书命令取走了这些,仅留下十匹。玄宗对力士说:“我的儿听信了李辅国的谗言,不能够对我始终尽孝了。”

辅国又令六军将士,号哭叩,请迎上皇居西内。上泣不应。辅国惧。会上不豫,秋,七月,丁未,辅国矫称上语,迎上皇游西内,至睿武门,辅国将生五百骑,刃遮奏曰:“皇帝以兴庆湫隘,迎上皇迁居大内。”上皇惊,几坠。力士曰:“李辅国何得无礼!”叱令下。辅国不得已而下。力士因宣上皇诰曰:“诸将士各好在!”将士皆纳刃,再拜,呼万岁。力士又叱辅国与己共执上皇,侍卫西内,居甘殿。辅国帅众而退。所留侍卫兵,才老数十人。陈玄礼、力士及旧人皆不得留左右。上皇曰:“兴庆,吾之王地,吾数以让皇帝,皇帝不受。今日之徒,亦吾志也。”是日,辅国与六军大将素服见上,请罪。上又迫于诸将,乃劳之曰:“南、西内,亦复何殊!卿等恐小人荧惑,防微杜渐,以安社稷,何所惧也!”刑尚书颜真卿首率百寮上表,请问上皇起居。辅国恶之,奏贬蓬州长史。

李辅国又命令禁军六军将士在肃宗面前号哭叩,请求将玄宗移居到太极内。肃宗哭泣不应。李辅国到惧怕。这时逢肃宗有病,秋季,七月丁未(十九日),李辅国伪称肃宗有话,迎接玄宗到太极游玩,等玄宗到了睿武门,李辅国就率领殿前生手骑兵五百,手持鞘的刀拦住路上奏说:“皇上说兴庆低卑狭小,让我们来迎接上皇迁居到皇内。”玄宗听后十分惊恐,差一坠下背。这时力士说:“李辅国怎么能如此无礼呢!”并且责骂令他下。李辅国不得已,只好下。然后力士宣读玄宗的诰命说:“诸位将士不要无礼!”于是这些将士都收起刀枪,拜了两拜,呼万岁。力士又斥责李辅国,让他与自己一起拉着玄宗的缰绳,护卫到了太极,居住在甘殿。李辅国这才领着将士退走。留下的侍卫兵只有老弱病残数十人,陈玄礼、力士以及过去的人都不能够留在玄宗边。玄宗说:“兴庆本是我封王时居住地,我曾经多次要求让给皇帝,但皇帝不接受。现在迁去也是我的心愿。”当天,李辅国即与六军将领着白衣服去见肃宗请罪。肃宗因为迫于诸位将领的压力,就劳说:“上皇居住在兴庆或太极,又有什么区别呢!你们恐怕那些小人蛊惑人心,防微杜渐,是为了安定国家,又有什么可害怕的呢!”刑尚书颜真卿首先率领百官上表书,请问玄宗的起居饮,遭到李辅国的忌恨,于是就上奏把颜真卿贬为蓬州长史。

[25]癸丑,敕天下重棱钱皆当三十,如畿内。

[25]癸丑(二十五日),肃宗下敕书命令天下的重钱,如京畿一样,都以一钱当三十钱。

[26]丙辰,力士巫州,王承恩播州、魏悦溱州,陈玄礼勒致仕;置如仙媛于归州,玉真公主居玉真观。上更选后百余人,置西内,备洒扫。令万安、咸宜二公主视服膳;四方所献珍异,先荐上皇。然上皇日以不怿,因不茹荤,辟谷,浸以成疾。上初犹往问安,既而上亦有疾,但遣人起居。其后上稍悔寤,恶辅国,诛之,畏其握兵,意犹豫不能决。

[26]丙辰(二十八日),将力士放到巫州,王承恩放到播州,魏悦放到溱州,陈玄礼被勒令退官。又把如仙媛安置到归州,玉真公主居住在玉真观内。肃宗另挑选了后中的一百余人,安置在太极内,打扫院。并命令万安公主与咸宜公主侍候玄宗的服饰饮。对于各国各地所献的味佳肴,肃宗都先让送给玄宗品尝。但是玄宗的心情越来越不好,又因为不吃荤,修炼辟谷方术,所以逐渐患了疾病。肃宗开始时还去问候请安,不久肃宗也患病,只派人去问安。后来肃宗逐渐有所悔悟,怨恨李辅国,想要杀掉他,但又畏惧他手握兵权,犹豫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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