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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纪三十八(2/10)

上遣中使刘清潭使于回纥,修旧好,且征兵讨史朝义。清潭至其,回纥登里可汗已为朝义所诱,云“唐室继有大丧,今中原无主,可汗宜速来共收其府库。”可汗信之。清潭致敕书曰:“先帝虽弃天下,今上继统,乃昔日广平王,与叶护共收两京者也。”回纥业已起兵至三城,见州、县皆为丘墟,有轻唐之志,乃困辱清潭。清潭遣使言状,且曰:“回纥举国十万众至矣!”京师大骇。上遣殿中监药昂往劳之于忻州南。初,毘伽阙可汗为登里求婚,肃宗以仆固怀恩女妻之,为登里可敦,可汗请与怀恩相见,怀恩时在汾州,上令往见之,怀恩为可汗言唐家恩信不可负,可汗悦,遣使上表,请助国讨朝义。可汗自蒲关,由沙苑潼关东向,药昂说之曰:“关中数遭兵荒,州县萧条,无以供拟,恐可汗失望;贼兵尽在洛,请自土门略邢、洺、怀、卫而南,得其资财以充军装。”可汗不从;又请“自太行南下据河,扼贼咽”,亦不从;又请“自陕州大津渡河,太原仓粟,与诸”,乃从之。

壬辰,贬礼尚书萧华为峡州司。元载希李辅国意,以罪诬之也。

己未,徐知为其将李忠勇所杀,剑南悉平。

襄邓防御使裴谷屯穀城,既得密敕,即帅麾下二千人沿汉趣襄;己巳,陈于谷北。瑱以兵逆之,问其所以来,对曰:“尚书不不受朝命,故来。若受代,谨当释兵。”瑱曰:“吾已蒙恩,复留镇此,何受代之有!”因取敕及告示之,瑱惊惑。瑱与副使薛南纵兵夹击,大破之,追擒于申,送京师;赐死。

乙酉,徙奉节王适为鲁王。

建巳月,庚戌朔,泽州剌史李抱玉破史朝义兵于城下。

敕乾元大小钱皆一当一,民始安之。

乙亥,以通州刺史刘晏为侍郎兼京兆尹,充度支、转运、盐铁、铸钱等使。

九月,庚辰,以来瑱为兵尚书、同平章事、知山南东节度使。

甲申,以平卢节度使侯希逸为平卢、青、淄等六州节度使,由是青州节度有平卢之号。

己巳,郭仪自河东朝。时程元振用事,忌仪功任重,数谮之于上。仪不自安,表请解副元帅、节度使。上抚之,仪遂留京师。

甲戌,以皇奉节王适为天下兵元帅。

乙亥,徙鲁王适为雍王。

乙未,加程元振骠骑大将军兼内侍监。

秋,七月,壬辰,以郭仪都知朔方、河东、北、潞、仪、泽、沁、陈、郑等节度行营及兴平等军副元帅。

乙丑,山南东节度使瑱朝谢罪,上优待之。

甲寅,上皇崩于神龙殿,年七十八。乙卯,迁坐于太极殿。上以寝疾,发哀于内殿,群臣发哀于太极殿。蕃官嫠面割耳者四百馀人。丙辰,命苗晋卿摄冢宰。上自仲寝疾,闻上皇登遐,哀慕,疾转剧,乃命太监国。甲,制改元;复以建寅为正月,月数皆如其旧;赦天下。

八月,桂州刺史刑济讨西原贼帅吴功曹等,平之。

立皇益昌王邈为郑王,延为庆王,迥为韩王。

丁酉,赦天下。

以雍王适为天下兵元帅。辛酉,辞行,以兼御史中丞药昂、魏琚为左、右厢兵使,以中书舍人韦少华为判官,给事中李为行军司,会诸节度使及回纥于陕州,讨史朝义。上以郭仪为适副,程元振、鱼朝恩等沮之而止。加朔方节度使仆固怀恩同平章事兼绛州刺史,领诸军节度行营

力士遇赦还,至朗州,闻上皇崩,号恸,呕血而卒。

建辰月,庚寅,仪将行,时上不豫,群臣莫得见。仪请曰:“老臣受命,将死于外,不见陛下,目不瞑矣!”上召卧内,谓曰:“河东之事,一以委卿。

壬戌,以兵侍郎严武为西川节度使。

来瑱闻徙淮西,大惧,上言:“淮西无粮,请俟收麦而行。”又讽将吏留己。上姑息无事,壬寅,复以瑱为山南东节度使。飞龙副使程元振谋夺李辅国权,密言于上,请稍加裁制。六月,己未,解辅国行军司及兵尚书,馀如故,以元振代判元帅行军司,仍迁辅国居外第。于是路相贺。辅国始惧,上表逊位。辛酉,罢辅国兼中书令,爵博陆王。辅国谢,愤咽而言曰:“老事郎君不了,请归地下事先帝!”上犹谕而遣之。

初,张后与李辅国相表里,专权用事,晚年,更有隙。内生使三原程元振党于辅国。上疾笃,后召太谓曰:“李辅国久典禁兵,制敕皆从之,擅迁圣皇,其罪甚大,所忌者吾与太。今主上弥留,辅国与程元振谋作,不可不诛。”太泣曰:“陛下疾甚危,二人皆陛下勋旧之臣,一日不告而诛之,必致震惊,恐不能堪也。”后曰:“然则太姑归,吾更徐思之。”太,后召越王系谓曰:“太仁弱,不能诛贼臣,汝能之乎?”对曰:“能。”系乃命内谒者监段恒俊选宦官有勇力者二百馀人,授甲于长生殿后。乙丑,后以上命召太。元振知其谋,密告辅国,伏兵于陵霄门以俟之,太至,以难告。太曰:“必无是事。主上疾,亟召我,我岂可畏死而不赴乎!”元振曰:“社稷事大,太必不可。”乃以兵送太于飞龙厩,且以甲卒守之。是夜,辅国、元振勒兵三殿,收捕越王系、段恒俊及知内侍省事硃光辉等百馀人,系之。以太之命迁后于别殿。时上在长生殿,使者后下殿,并左右数十人幽于后,宦官人皆惊骇逃散。丁卯,上崩。辅国等杀后并系及兗王僴。是日,辅国始引太素服于九仙门与宰相相见,叙上皇晏驾,拜哭,始行监国之令。戊辰,发大行皇帝丧于两仪殿,宣遗诏。己巳,代宗即位。

陵为南都,太原为北都。

庚寅,追尊上母吴妃为皇太后。

李辅国恃功益横,明谓上曰:“大家但居禁中,外事听老分。”上内不能平,以其方握禁兵,外尊礼之。乙亥,号辅国为尚父而不名,事无大小皆咨之,群臣皆先诣,辅国亦晏然之。以内飞龙厩副使程元振为左监门卫将军。知内侍省事硃光辉及内常侍啖瑶、山人李唐等二十馀人皆黔中。

史朝义遣兵围李抱玉于泽州,仪发定国军救之,乃去。

袁晁陷信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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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淮西节度使王仲升与史朝义将谢钦让战于申州城下,为贼所虏,淮西震骇。会侯希逸、田神功、能元皓攻汴州,朝义召钦让兵救之。

光弼在徐州,惟军旅之事自决之,自馀众务,悉委判官张傪。傪吏事,区,诸将白事,光弼多令与傪议之,诸将事如光弼,由是军中肃然,东夏以宁。先是,田神功起偏裨为节度使,留前使判官刘位等于幕府,神功皆平受其拜;及见光弼与傪抗礼,乃大惊,遍拜位等曰:“神功于行伍,不知礼仪,诸君亦胡为不言,成神功之过乎!”

党项寇同官、华原。

绛州诸军剽掠不已,朝廷忧其与太原军合从连贼,非新诸将所能镇服,辛未,以郭仪为汾王,知朔方、河中、北潞泽节度行营兼兴平、定国等军副元帅,发京师绢四万匹、布五万端、米六万石以给绛军。

绛州素无储蓄,民间饥,不可赋敛,将士粮赐不充,朔方等诸行营都统李国贞屡以状闻;朝廷未报,军中咨怨。突将王元振将作,矫令于众曰:“来日修都统宅,各畚锸,待命于门。”士卒皆怒,曰:“朔方健儿岂修宅夫邪!”乙丑,元振帅其徒作,烧牙城门。国贞逃于狱,元振执之,置卒于彰,曰:“此而役其力,可乎?”国贞曰:“修宅则无之,军则屡奏而未报,诸君所知也。”众退。元振曰:“今日之事,何必更问!都统不死,则我辈死矣。”遂刃杀之。镇西、北行营兵屯于翼城,亦杀节度使荔非元礼,推裨将白孝德为节度使,朝廷因而授之。

李辅国以求宰相不得怨萧华。庚午,以侍郎元载为京兆尹。载诣辅国固辞,辅国识其意;壬寅,以司农卿陶锐为京兆尹。辅国言萧华专权,请罢其相,上不许。辅国固请不已,乃从之,仍引元载代华。戊申,华罢为礼尚书,以载同平章事,领度支、转运如故。

初,李国贞治军严,朔方将士不乐,皆思郭仪,故王元振因之作仪至军,元振自以为功,仪曰:“汝临贼境,辄害主将,若贼乘其衅,无绛州矣。吾为宰相,岂受一卒之私邪!”五月,庚辰,收元振及其同谋四十人,皆杀之。辛云京闻之,亦推邓景山者数十人,诛之。由是河东诸镇率皆奉法。

甲午,剌寇梁州,观察使李勉弃城走,以邠州剌史河西臧希让为山南西节度使。丙申,党项寇奉天。

冬,十月,袁晁陷温州、明州。

台州贼帅袁晁攻陷浙东诸州,改元宝胜;民疲于赋敛者多归之。李光弼遣兵击晁于衢州,破之。

癸巳,剑南兵使徐知反,以兵守要害,拒严武,武不得

左仆裴冕为山陵使,议事有与程元振相违者,丙申,贬冕施州刺史。

壬午,以李辅国为司空兼中书令。

,楚州刺史崔侁表称,有尼真如,恍惚登天,见上帝,赐以宝玉十三枚,云:“中国有灾,以此镇之。”群臣表贺。

史朝义自围宋州数月,城中尽,将陷,剌史李岑不知所为。遂城果毅开封刘昌曰:“仓中犹有麹数千斤,请屑之;不过二十日,李太尉必救我。城东南隅最危,昌请守之。”李光弼至临淮,诸将以朝义兵尚,请南保扬州。光弼曰:“朝廷倚我以为安危,我复退缩,朝廷何望!且吾其不意,贼安知吾之众寡!”遂径趣徐州,使兗郓节度使田神功击朝义,大破之。先是,田神功既克刘展,留连扬州未还,太宾客尚衡与左羽林大将军殷仲卿相攻于兗、郓,闻光弼至,惮其威名,神功遽还河南,衡、仲卿相继朝。

上召山南东节度使来瑱赴京师。瑱乐在襄,其将士亦之,乃讽所将吏上表留之,行及邓州,复令还镇。荆南节度使吕諲、淮西节度使王仲升及中使往来者言:“瑱曲收众心,恐久难制。”上乃割商、金、均、房别置观察使,令瑱止领六州。会谢钦让围王仲长升于申州数月,瑱怨之,兵不救,仲升竟败没。行军司裴谋夺瑱位,密表瑱倔难制,请以兵袭取之,上以为然。癸巳,以瑱为淮西、河南十六州节度使,外示任,实图之。密敕以代瑱为襄、邓等州防御使。

剌寇成固。初,王思礼为河东节度使,资储丰衍,赡军之外,积米百万斛,奏请输五十万斛于京师。思礼薨,崇嗣代之,为政宽弛,信任左右,数月间,耗散殆尽,惟陈腐米万馀斛在。上闻之,以邓景山代之。景山至,则钩校所,将士辈多有隐没,皆惧。有裨将抵罪当死,诸将请之,不许;其弟请代兄死,亦不许;请以赎死,乃许之。诸将怒曰:“我辈曾不及一乎!”遂作,癸丑,杀景山。上以景山抚御失所以致,不复推究者,遣使谕以安之。诸将请以都知兵使、代州刺史辛云京为节度使。己未,以云京为北都留守、河东节度使。云京奏张光晟为代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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