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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纪四十三(8/10)

征调卢龙、恒冀、易定兵一万人,到魏州讨伐田悦。王武俊不接受诏命,把朝廷的使者抓起来送给了朱滔。朱滔对将说:“对于将士中立下功劳的人,我为他们上奏请求官职勋位,但都未能如愿。现在我打算与诸位整饰军装,一起开往魏州,打败燧,好过温饱的日,好吗?”大家都没有应声。朱滔问了三次,才说:“幽州的将士,自从安禄山、史思明反叛以来,随从他们南的人没有一个得以生还,他们抛下的亲人至今还在切的悲痛之中。何况太尉、司徒都受国家的荣,而将士也各自蒙受官职勋位,我们愿意姑且保住目前的状况,不敢再有侥幸的希图。”朱滔沉默无语,只好作罢。于是朱滔杀掉大将数十人,而对士兵却厚加抚

康日知闻其谋,以告燧,燧以闻。上以魏州未下,王武俊复叛,力未能制滔,壬戌,赐滔爵通义郡王,冀以安之。滔反谋益甚,分兵营于赵州以康日知,以州授王源,武俊以其士真为恒、冀、三州留后,将兵围赵州。

康日知听到朱滔的策谋,便告诉了燧,燧又上奏朝廷。德宗认为魏州尚未攻下,王武俊再次反叛,朝廷的力量还不足以制服朱滔,壬戌(初十),赐爵滔为通义郡王,指望以此稳住朱滔。但是,朱滔的反叛图谋愈发加剧。他分兵在赵州设立军营,以便康日知,又将给王源。王武俊也任命他的儿王士真为恒、冀、三州留后,带领兵包围赵州。

涿州刺史刘怦闻滔救田悦,以书谏之曰:“今昌平故里,朝廷改为太尉乡、司徒里,此亦丈夫不朽之名也。但以忠顺自持,则事无不济。窃思近日务大乐战,不顾成败而家灭屠者,安、史是也。怦密亲,默而无告,是负重知。惟司徒图之,无贻后悔,”滔虽不用其言,亦嘉其尽忠,卒无疑贰。

涿州刺史刘怦听说朱滔救田悦,便用书信劝谏朱滔说:“如今你在昌平县的故乡,朝廷为你而改称太尉乡、司徒里,这也算是大丈夫不朽的名声了,只要自己保持对朝廷的忠心和顺从,办事便无不成功。我私下里想过,近年以来,贪大而乐于争战,不顾成功与失败,落得举家灭亡而遭屠戮的,便是安禄山和史思明了。我愧为你的近亲,若是沉默不对你讲,是我辜负了你的重和知遇。但请司徒考虑我的话,不要留下后悔。”朱滔虽然不肯采纳刘怦的建言,却也嘉许他能尽忠心,一直不曾对他产生猜疑。

滔将起兵,恐张孝忠为后患,复遣牙官蔡雄往说之。孝忠曰:“昔者司徒发幽州,遣人语孝忠曰:‘李惟岳负恩为逆’,谓孝忠归国即为忠臣。孝忠直,用司徒之教。今既为忠臣矣,不复助逆也。且孝忠与武俊皆夷落,知其心最喜翻覆。司徒勿忘鄙言,他日必相念矣!”雄复以巧辞说之,孝忠怒,执送京师;雄惧,逃归。滔乃使刘怦将兵屯要害以备之。孝忠完城砺兵,独居寇之间,莫之能屈。

朱滔将要起兵,唯恐张孝忠成为后患,再次派遣牙官蔡雄前去劝说张孝忠。张孝忠说:“昔日朱司徒发兵幽州,曾派人对我讲:‘李惟岳辜负朝廷恩典即为叛逆,’并告诉我归顺朝廷便是忠臣。我生耿直,接受了司徒的指教。而今我已经了忠臣。不想再去帮助叛逆了。此外,我和王武俊都自夷人落,知王武俊的为人,最好翻来覆去。请司徒别忘了我的话,将来必定会想起来的。”蔡雄还想用言巧语劝说张孝忠,张孝忠大怒,打算把他抓送京城。蔡雄害怕,便逃回去了。于是朱滔让刘怦领兵在要害地区驻扎,以便防备张孝忠。张孝忠修葺城防,磨砺兵,虽然独自大的敌寇之间,但是无人能够使他屈服。

滔将步骑二万五千发州,至束鹿;诘旦将行,角未毕,士卒忽大,喧噪曰:“天令司徒归幽州,奈何违敕南救田悦!”滔大惧,走驿后堂避匿。蔡雄与兵使宗顼等矫谓士卒曰:“汝辈勿喧,听司徒传令。”众稍止。雄又曰:“司徒将发范,恩旨令得李惟岳州县即有之,司徒以幽州少丝纩,故与汝曹竭力血战以取州,冀得其丝纩以宽汝曹赋率,不意国家无信,复以州与康日知。又,朝廷以汝曹有功,赐绢人十匹,至魏州西境,尽为所夺。司徒但,富贵足矣;今兹南行,乃为汝曹,非自为也。汝曹不南行,任自归北,何用喧悖,乖失军礼!”众闻言,不知所为,乃曰:“敕使何得不为军士守护赏!”遂敕使院,擘裂杀之。又呼曰:“虽知司徒此行为士卒,终不如且奉诏归镇。”雄曰:“然则汝曹各还伍,诘朝复往州,休息数日,相与归镇耳。”众然后定。滔即引军还州,密令诸将访察唱率为者,得二百余人,悉斩之,余众悚;乃复引军而南,众莫敢前却。,取宁晋,留屯以待王武俊。武俊将步骑万五千取元氏,东趣宁晋。

朱滔率领步兵,骑兵二万五千人从发,来到束鹿。早晨将要发,号角尚未完,士兵忽然大,大声喊叫:“皇上命令司徒回幽州去,为何违背敕令南下援救田悦!”朱滔很害怕,便逃到驿舍的后堂中躲藏起来。蔡雄与兵使宗顼等人对士兵诈称:“你们不要喧哗,快听司徒传达命令。”大家稍微安静了一些,蔡难又说:“在司徒将从范发兵时,皇上传下圣旨,诸将凡是能够攻得李惟岳的州县的,便可拥有这些州县。司徒念及幽州缺少丝绵,所以才与你们一起竭力血站,攻取州,希望获得那里的丝绵,来宽解你们完纳赋敛的负担。不料朝廷言而无信,又将州给了康日知。再者,朝廷认为你们立了功劳,赐给每人绢十匹,但绢才运到魏州西边境,便全夺走。司徒只须呆在范,便富贵十足了,如今此次向南军,只是为你们,而不是为自己打算啊。你们不想南,任凭你们回北方去,何必无理取闹,背离军礼呢!”大有听了蔡雄这一席话,不知怎么办才好,便说:“皇上的敕使怎么可以不为士兵守护好奖赏品呢!”于是敕使院,将敕使撕裂而死。大家又喊叫说:“我们虽然已经知司徒此次南行是为士兵着想,到底不如暂且遵照诏命回到本镇去。”蔡雄说:“既然如此,你们都先回各自的伍,明晨再前往州,休息几天,然后就回本镇吧。”大家便平静下来。朱滔随即带领军队回到州,暗中命令诸将领查找带闹事的人,查到二百余人,悉数杀掉,剩下的人们吓得两发抖。于是朱滔又一次带领军队南下,众人再也不敢上前阻拦。朱滔军占领了宁晋,留驻在那里等待王武俊。王武俊带领步兵,骑兵一万五千人攻取元氏,向着宁晋东奔而来。

武俊之始诛李惟岳也,遣判官孟华见。华忠直,有才略,应对慷慨;上悦,以为恒冀团练副使。会武俊与朱滔有异谋,上遽遣华归谕旨。华至,武俊已师,华谏曰:“圣意于大夫甚厚,苟尽忠义,何患官爵之不崇,土地之不广!不日天必移康中丞于他镇,、赵终为大夫之有,何苦遽自同于逆乎!异日无成,悔之何及!”华在李宝臣幕府,以直已为同列所忌,至是为副使,同列尤疾之,言于武俊曰:“华以军中事奏天,请为内应,故得超迁;是将覆大夫之军,大夫宜备之。”武俊以其旧人,不忍杀,夺职,使归私第。

王武俊刚刚杀了李惟岳时,曾派遣判官孟华朝觐见皇上。孟华秉忠厚耿直,才华众,谋略过人,回答皇上的问话时意气激昂。德宗大悦,任命他为恒冀团练副使。适逢王武俊与朱滔图谋叛离朝廷,德宗急忙派遣孟华回去传达圣旨。孟华来到恒州时,王武俊的军队已经开。孟华规劝王武俊说:“圣上对大夫很是寄以厚望,如果能够竭尽忠义,何愁官职爵位不、土地不广呢!不久皇上肯定会将康中丞改迁到其它军镇去,州、赵州终究属于大夫,何苦骤然间将自己置于叛逆之列呢!将来不能成功,后悔也来不及了。”孟华以往曾在李宝臣的幕府,由于为人正直,已经被同僚所妒忌。至此,孟华当了恒冀团练副使,同僚对他尤为憎恨,便对王武俊说:“孟华把军中的隐私上奏给皇帝,请求作为内应,所以才得以越格升官,这将使大夫的军队遭到倾覆,大夫应对他多加防备。”王武俊认为孟华是自己的老下,不忍心杀害他,便削除了他的职位,让他回到自己的家中。

田悦恃援兵将至,遣其将康将万余人城西,与燧等战于御河上,大败而还。

田悦仗恃援兵就要来到,派遣下将领康带领一万余人开到城西,与燧等人在御河上开战,大败而回。

[12]时两河用兵,月费百余万缗,府库不支数月。太常博士韦都宾、陈京建议,以为:“货利所聚,皆在富商,请括富商钱,万缗者,借其余以供军。计天下不过借一二千商,则数年之用足矣。”上从之。甲,诏借商人钱,令度支条上。判度支杜佑大索长安中商贾所有货,意其不实,辄加捶,人不胜苦,有缢死者,长安嚣然如被寇盗。计所得才八十余万缗。又括僦柜质钱,凡蓄积钱帛粟麦者,皆借四分之一,封其柜窖;百姓为之罢市,相帅遮宰相自诉,以千万数。卢杞始谕之,势不可遏,乃疾驱自他归。计并借商所得,才二百万缗,人已竭矣。京,叔明之五世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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