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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纪六十七(5/10)

在周围侦察敌情。太下山之时,戍卒来到任山,旅馆中空无一人,又没有米饭茶供给,于是众士卒产生了怀疑,看见挑柴的人,抓来捆绑起来,经追问,果然获得了官军设伏的情况。于是戍卒们制作木偶人,排列在山下,自己全潜逃而去。至夜时,官军才察觉,恐怕叛的戍卒潜伏在山谷或小路边,对他们发动偷击,于是引兵退走,在任山城南宿营,第二天早晨,才兵追击戍卒们。

时贼已至苻离,宿州戍卒五百人战于濉上,望风奔溃,贼遂抵宿州。时宿州阙刺史,观察副使焦璐摄州事,城中无复余兵,庚午,贼攻隐之,璐走免。贼悉聚城中货财,令百姓来取之,一日之中,四远云集,然后选募为兵,有不愿者立斩之,自旦至暮,得数千人。于是勒兵乘城,庞勋自称兵留后。

这时叛的戍卒已来到苻离,宿州派戍卒五百人于濉上抵抗,官军望风而逃,叛贼于是抵宿州。当时宿州缺刺史,观察副使焦璐掌摄州政事务,城内不再有军队,庚午(初十),叛贼攻陷宿州,焦璐逃城,得免一死。叛的戍卒将城中的财货全聚集在一起,让老百姓随意来取,一天之内,四面八方的人不怕路远都赶来了,贼军先分财,然后选募丁壮参军,有不愿伙的人立即被斩首,自清晨到日暮,选得丁壮数千人。于是分派士兵登上城楼,分关把守,庞勋自称兵留后。

再宿,官军始至,贼守备已严,不可复攻。先是,焦璐闻苻离败,决汴以断北路,贼至,尚浅可涉,比官军至,已矣。壬申,元密引兵渡,将围城,会大风,贼以火箭城外茅屋,延及官军营,士卒则冒矢石,退则限火,贼急击之,死者近三百人。元密等以为贼必固守,但为攻取之计。

第二天晚上,官军才赶到宿州城下,叛贼的守备已很严密,一时无法攻取。起先,焦璐听说苻离官军战败,决汴堤企图淹断北面的路,叛的戍卒赶到时,尚浅,可以涉过,到官军赶来时,已很,无法行走了。壬申(十二日),元密率领军队渡过面,行将把宿州城团团困住,恰值一阵大风,叛贼趁势用火箭城外的茅屋,大火延绵烧到官军的营帐,官军士卒前要冒城上投下的矢石,后退又受到和火的限制,叛贼于是趁机急攻,杀死官军近三百人。元密等人认为叛贼必定要固守宿州城,只为攻城考虑计策。

贼夜使妇人持更,掠城中大船三百艘,备载资粮,顺而下,江湖为盗;以千缣赠张敬思,遣骑送至汴之东境,纵使西归。

叛贼夜晚让妇女击鼓打更,掠夺城中的大船三百艘,装满军资粮,顺汴而下,企图江湖为盗贼;又赠给宦官中使张敬思丝绢千匹,派遣骑兵护送至汴州境东面,放他西归长安。

明旦,官军知贼已去,狼狈追之,士卒皆未,比追及,已饥乏。贼舣舟堤下而陈于堤外,伏千人于舟中,官军将至,陈者皆走陂中。密以为畏已,纵兵追之;贼自舟中,夹攻之,自午及申,官军大败。密引兵走,隐于荷涫,贼追及之,密等诸将及监陈敕使皆死,士卒死者殆千人,其余皆降于贼,无一个还徐者。贼问降卒以彭城人情计谋,知其无备,始有攻彭城之志。

第二天一早,官军才知叛贼已城远去,狼狈追赶,士卒们都没吃饭,到追上叛贼时,官军已是饥饿疲乏到了极。叛贼把船停靠在堤边,而在堤外列阵,在船中埋伏了一千余人,官军将杀过来时,列于阵前的叛贼全逃跑逃跑到池泽中。元密以为叛贼畏惧自己,命下官兵全线追击;埋伏在船中的叛贼从船中来,与池泽中的叛贼一同夹击官军,从中午一直战到黄昏,官军大败。元密带着残兵退走,陷于荷泥泽中,叛贼追上来,元密等徐泗诸将及监阵的宦官中使全被死,士卒也被杀死了上千人,其余人全都投降叛贼,没有一个回到徐州城。叛贼问投降的士卒关于彭城内的人情和官府的署,知城中没有戒备,于是有了攻占彭城的企图。

乙亥,庞勋引兵北渡濉,逾山趣彭城。其夕,崔彦曾始知元密败,移牒邻求救;明日,门,选城中丁壮为守备,内外震恐,无复固志。或劝彦曾奔兖州,彦曾怒曰:“吾为元帅,城陷而死,职也!”立斩言者。

乙亥(十五日),庞勋率领军队北渡濉,越山往彭城发。这天傍晚,崔彦曾才得知元密战败的情况,于是写信请求相邻的发兵救援;第二天,崔彦曾闭城门,选城中的丁壮伍守备城防,城内外一片震惊恐慌,没有人愿在城中守,都想逃走。有人劝崔彦曾投奔兖州,崔彦曾愤怒地说:“我为元帅,城若被攻陷只有死而已,守城是我的职责。”并立即将劝他逃走的人斩首。

丁丑,贼至城下,众六七千人,鼓噪动地,民居在城外者,贼皆抚,无所侵扰,由是人争归之,不移时,克罗城。彦曾退保城,民助贼攻之,推草车门而焚之,城陷。贼囚彦曾于大鼓馆,执尹戡、杜璋、徐行俭,刳而锉之,尽灭其族。勋坐听事,盛陈兵卫,文武将吏伏谒,莫敢仰视。即日,城中愿附从者万余人。

丁丑(十七日),叛贼来到徐州城下,众有六七千人,击鼓喧噪,声音震天动地,百姓居住在城外的,叛贼均对他们问保护,一也不侵扰,于是人们争相归附,不多时,就攻克了外城。崔彦曾退到内城行抗拒,百姓协助叛贼攻城,推来装满草的车堵城门,放火焚烧,使内很快陷落。叛贼将崔彦曾抓获,囚禁于大彭馆,又逮捕尹戡、杜璋、徐行俭,剐开他们的肚,将他们剁成碎片,并将他们的家属全杀死。庞勋坐于徐州观察使府置军政大事,卫兵整整齐齐地排列,文武将吏行跪拜礼,没有人敢抬正视厅堂上的主帅庞勋。当天,城中愿意归附庞勋的人就达一万余人。

戊寅,勋召温皓,使草表求节钺,皓曰:“此事甚大,非顷刻可成,请还有徐草之。”勋许之。明旦,勋使趣之,皓见勋曰:“昨日所以不即拒者,一见妻耳。今已与妻别,谨来就死。”勋熟视,笑曰:“书生敢尔,不畏死邪!庞勋能取徐州,何患无人草表!”遂释之。

戊演(十八日),庞勋将温皓召至使府,要他起草给朝廷的表,请求徐州节度使的符节斧杖,温皓说;“这件事关系重大,不是顷刻间可以完成的,请让我回家慢慢地起草。”庞勋准许他回家去写。第二天早上,庞勋派人去温皓家取表文,温皓来到使府见庞勋说:“昨天所以不立即拒绝起草表文,是想回家看一下妻,今天已经与妻儿决别,现在就是来送死的了。”庞勋看了温皓几,笑着说:“书生敢撞我,不怕死吗!我庞勋能攻取徐州,怎么怕找不到人为我起草表文!”说完将温皓释放。

有周重者,每以才略自负,勋迎为上客,重为勋草表,称:“臣之一军,乃汉室兴王之地。顷因节度使刻削军府,刑赏失中,遂致迫逐。陛下夺其节制,翦灭一军,或死或,冤横无数。今闻本诛夷,将士不胜痛愤,推臣权兵留后,弹压十万之师,抚有四州之地。臣闻见利乘时,帝王之资也。臣见利不失,遇时不疑;伏乞圣慈,复赐旌节。不然,挥戈曳戟,诣阙非迟!”庚辰,遣押牙张奉表诣京师。

有一个名叫周重的人,常常以有文思才略自负,庞勋迎他为上宾,为庞勋起草上给朝廷的表文,声称:“我所统领的一支军队,驻在汉王朝的龙兴之地。不久前因为节度使对将士太苛刻,滥施刑赏,于是将士们被迫将他驱逐。六年前皇上削夺徐州军号,消灭一镇军队,我银刀等军壮士有的被死,有的被放,冤而死的无可胜计。今天听说本又企图诛杀将士,我们更是愤慨万分,众人推我暂时掌军事,权任兵留后,以弹压十万雄师,抚徐、宿、濠、泗等四州之地。我听说因势利导,不失时机,是成帝王的资本。我见到利而不失去,遇到时运而不迟疑;恳切地希望皇帝陛下大发慈悲,赐给我节度使的符节和旗帜。要不然,我就统率数万大军,攻长安,这并不是难事!”庚辰(二十日),庞勋派遣押牙张带上表文送往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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