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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纪六十七(7/10)

官军。当时诸兵集合在新兴的才一万来人,康承训因为寡不敌众,退兵于宋州屯驻。庞勋认为官军已没有什么可怕的,于是分别派遣下将领丁从实等人各率数千人向南侵寇舒州、庐州,向北侵寇沂州、海州,攻破沐县、下蔡县、乌江县、巢县,并攻陷滁州,杀害滁州刺吏锡望。又侵寇和州,唐和州刺吏崔雍派遣人送羊酒菜犒军,引贼军登上和州城楼共同饮酒,命令和州官军解去兵甲,指着所喜的二人说是自己的弟,乞求保全生命,其余人随贼分。贼军于是在城中大肆劫掠,杀官军士卒八百余人。

泗州援兵既绝,粮且尽,人薄粥。闰月,已亥,辛谠言于杜,请求救于淮、浙,夜,帅敢死士十人,执长柯斧,乘小舟,潜往斫贼寨而。明旦,贼乃觉之,以五舟遮其前,以五千人夹岸追之。贼舟重行迟,谠舟轻行疾,力斗三十余里,乃得免。癸卯,至扬州,见令狐;甲辰,至州,见杜审权。时泗州久无声问,或传已陷,谠既至,审权乃遣押牙赵翼将甲士二千人,与淮南共输米五千斛、盐五百斛以救泗州。

泗州的援兵既已断绝,粮也将吃尽,人们只能喝稀粥。闰十二月,已亥(初十),辛谠对杜说,请城向淮、浙地区请求救兵,夜晚,辛谠率领敢死战士十人,手持长柄斧,乘小船,偷偷地砍断贼军寨栅围逃。次日早晨,贼军才发现,于是派五艘船阻击辛谠的小船,又派五千军队夹着河岸追击。贼军的船大重,行动迟缓,辛谠的船小轻便,划得较快,辛谠与贼军奋力拼斗了三十余里,终于突重围。癸卯(十四日),来到扬州,见到唐淮南节度使令狐;甲辰(十五日),又来到州,见到唐镇海节度使杜审权。当时已很久没有得到泗州的消息,有传言说泗州已沦陷,辛谠既赶到,杜审权于是派遣押牙赵翼率领武装得很好的士兵二千人,与淮南共输送大米五千斛、盐五百斛,前往援救泗州。

可师将兵三万渡淮,转战而前,贼尽弃淮南之守。可师先夺淮,后救泗州,壬申,围都梁城;城中贼少,拜于城上曰:“方与都降。”可师为之退五里。贼夜遁,明旦,惟空城。可师恃胜不设备,是日大雾,贼将王弘立引兵数万疾径奄至,纵击官军,官军不及成列,遂大败,将士兵及溺淮死,得免者才数百人,亡械、资粮、车以万计,贼传可师及监军、将校首于彭城。

可师率领三万官军渡过淮河,转战前,贼军将淮河以南的守备全放弃。可师企图先夺取淮,然后援救泗州,壬申(疑误),军围困都梁城;城中贼军很少,在城上向可师拜谢说:“我们正在与都商议开城降。”可师为此退兵五里,以接受投降。都梁城贼军乘夜逃走,次日早晨,只留下一座空城。可师自恃打了胜仗不设防备,这天有大雾,贼将王弘立率领数万军队走捷径突然赶到,纵兵袭击官军,官军还没有来得及摆好阵势,于是大败,官军将士有的被贼军杀死,有的淮河被淹死,得免死的才几百人,丢弃军械武、资财军粮、车数以万计,贼军将可师及宦官监军、将校的首级割下,送到彭城。

庞勋自谓无敌于天下,作布,散示诸寨及乡村,于是淮南士民震恐,往往避地江左。令狐畏其侵轶,遣使诣勋说谕,许为奏请节,勋乃息兵俟命。由是淮南稍得收散卒,修守备。

庞勋自以为无敌于天下,编写捷报,向诸营寨及乡村散布,于是淮南地区的士民震恐惊慌,纷纷渡过长江避地江南。唐淮南节度使令狐畏惧贼军的侵寇,派遣使者到庞勋那里游说劝谕,同意为勋向朝延奏请节度使的符节斧杖,庞勋信以为真,于是息兵等待诏命。为此淮南镇稍微获得了一些时间,得以收集溃败的士卒,修缮守备。

时汴路既绝,江、淮往来皆寿州,贼既破可师,乘胜围寿州,掠诸项献及商人货,其路复绝。勋益自骄,日事游宴,周重谏曰:“自古骄满奢逸,得而复失,成而复败,多矣,况未得未成而为之者乎!”

当时由汴输运东南财赋的路既已断绝,江、淮地区与朝廷的往来都由寿州淮河上游,再转,庞勋贼军既已攻破可师所率官军,于是乘胜围寿州,掠夺东南诸贡献给朝廷的财货,以及商人的货,使这条通路也被截断。庞勋更加自负骄傲,每天摆设酒宴游乐,周重劝谏说:“自古以来,由于骄傲自满,奢侈逸,使得到手的江山又失去,成功的事业再归失败,事例太多,应引以为戒,况且您尚未得到江山,更没成就大业,有什么值得骄傲自满的呢!”

兵大集于宋州,徐州始惧,应募者益少,而诸寨求益兵者相继。勋乃使其党散乡村,驱人为兵。又见兵已数万人,资粮匮竭,乃敛富室及商旅财,什取其七八,坐匿财夷宗者数百家。又与勋同举兵于桂州者尤骄暴,夺人资财,掠人妇女,勋不能制,由是境内之民皆厌苦之,不聊生矣!

唐诸军队大批地云集于宋州,徐州贼党才开始到惧怕,应募参加贼军的人日益减少,而下诸营寨相继要求增兵。庞勋于是派遣下党徒分散乡村,驱赶乡民当兵。又因为军队已达数万人,所贮军用资和粮草枯竭,于是收敛富室人家及商人旅客的财产,凡十取其七八,因为藏匿私财而诛灭宗族的有数百家。另外,与庞勋同在桂州举兵反叛的人尤其骄横贪暴,随意抢夺别人的资财,掠取民间妇女,庞勋也无法制止,于是徐泗境内的百姓都厌恶贼军,境悲惨至极,无法生活下去。

王晏权兵数退,朝廷命泰宁节度使曹翔代晏权为徐州北面招计使。前天雄节度使何全遣其将薛尤将兵万三千人讨庞勋,翔军于滕、沛,尤军于丰、萧。

王晏权率领的官军数次败退,朝廷任命泰宁节度使曹翔代替王晏权为徐州北面招计使。前天雄节度使何全派遣下将领薛尤率领军队一万三千人讨伐庞勋,曹翔驻军于滕县、沛县,薛尤驻军于丰县、萧县。

[6]是岁,江、淮旱,蝗。

[6]这一年,江、淮地区发生旱灾、蝗灾。

十年(己丑、869)

十年(己丑,公元869年)

[1],正月,康承训将诸军七万余人屯柳之西,自新兴至鹿塘三十里,垒相属。徐兵分戍四境,城中不及数千人,庞勋始惧。民多地匿其中,勋遣人搜掘为兵,日不过得三二十人。

[1]季,正月,康承训率领诸军队七万余人屯驻于柳之西,从新兴到鹿塘三十里,官军筑造的堡垒前后相望。徐州军分别戍守于四境,徐州城的守军不超过几千人,庞勋这才到恐惧。城中居民多挖地躲藏,庞勋派人去挖掘搜查,抓人当兵,每天不过抓得二三十人。

勋将孟敬文守丰县,狡悍而兵多,谋贰于勋,自为符谶。勋闻之,会魏博攻丰,勋遣腹心将将三千助敬文守丰;敬文与之约共击魏博军,且誉其勇,使为前锋。新军既与魏博战,敬文引兵退走,新军尽没。勋乃遣使绐之曰:“王弘立已克淮南,留后自往镇之;悉召诸将,选一人可守徐州者。”敬文喜,即驰诣彭城。未至城数里,勋伏兵擒之,辛酉,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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