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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纪六十九(2/10)

中书侍郎、同平章事李蔚罢为东都留守。以吏尚书郑从谠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从谠,馀庆之孙也。

镇海节度使骈遣其将张璘、梁缵分击黄巢,屡破之,降其将秦彦、毕师鐸、李罕之、许勍等数十人,巢遂趣广南。彦,徐州人;师鐸,冤句人;罕之,项城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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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以镇海节度使骈为淮南节度使,充盐铁转运使,以泾原节度使周宝为镇海节度使,以山南东行军司刘臣容为节度使。宝,平州人也。

黄巢北趣襄,刘容与江西招讨使淄州刺史曹全晸合兵,屯荆门以拒之。贼至,容伏兵林中,全晸以轻骑逆战,不胜而走。贼追之,伏发,大破贼众,乘胜逐北。比至江陵,俘斩其什七八。巢与尚让收馀众渡江东走。或劝容穷追,贼可尽也。容曰:“国家喜负人,有急则抚存将士,不官赏,事宁则弃之,或更得罪。不若留贼以为富贵之资。”众乃止。全晸度江追贼,会朝廷以泰宁都将段彦谟代为招讨使,全晸亦止。由是贼势复振,攻鄂州,陷其外郭,转掠饶、信、池、宣、歙、杭等十五州,众至二十万。

河东节度使康传圭,专事威刑,多复仇怨,取富人财。遣前遮虏军使苏弘轸击沙陀于太谷,至秦城,遇沙陀,战不利而还,传圭怒,斩弘轸。时沙陀已还代北。传圭遣都教练使张彦球将兵三千追之。壬戌,至百井,军变,还趣晋。传圭闭城拒之,兵自西明门,杀传圭。监军周从寓自谕,乃定,以彦球为府城都虞候。朝廷闻之,遣使宣尉曰:“所杀节度使,事一时,各宜自安,勿复忧惧。”

时府库空竭,浣遣步都虞候邓虔往谕之,土团C061虔,床舁其尸府。浣与监军自谕,人给钱三百,布一端,众乃定。押牙田公锷给军钱布,从遂劫之以为都将,赴代州,浣借商人钱五万缗以助军。朝廷以浣为不才,六月,以前昭义节度使曹翔为河东节度使。

上以群盗为忧,王鐸曰:“臣为宰相之长,在朝不足分陛下之忧,请自督诸将讨之。”乃以鐸守司徒兼侍中,充荆南节度使、南面行营招讨都统。

黄巢与浙东观察使崔璆、岭南东节度使李迢书,求天平节度使,二人为之奏闻,朝廷不许。巢复上表求广州节度使,上命大臣议之。左仆于琮以为:“广州市舶宝货所聚,岂可令贼得之!”亦不许,乃议别除官。六月,宰相请除巢率府率,从之。

左拾遗侯昌业以盗贼满关东,而上不亲政事,专务游戏,赏赐无度,田令孜专权无上,天文变异,社稷将危,上疏极谏。上大怒,召昌业至内侍省,赐死。

闰月,丁亥朔,河东节度使李蔚有疾,以供军副使李邵权观察留后,监军李奉皋权兵留后。己丑,蔚薨。都虞侯张锴、郭昢署状纳邵,以少尹丁球知观察留后。

等未至南诏,相继卒于中,从者死亦太半。时辛谠已病风痹,召摄巡官徐云虔,执其手曰:“谠已奏朝廷发使南诏,而使者相继故,奈何?吾既仕则思询国,能为此行乎?谠恨风痹不能拜耳。”因呜咽涕。云虔曰:“士为知己死!明公见辟,恨无以报德,敢不承命!”谠喜,厚资装而遣之。二月,丙寅,云虔至善阐城,骠信见大使抗礼,受副使以下拜。己巳,骠信使慈双羽、杨宗就馆谓云虔曰:“贵府牒使骠信称臣,奉表贡方;骠信已遣人自西川唐,与唐约为兄弟,不则舅甥。夫兄弟舅甥,书币而已,何表贡之有?”云虔曰:“骠信既为弟、为甥,骠信景庄之,景庄岂无兄弟,于骠信为诸父,骠信为君,则诸父皆称臣,况弟与甥乎!且骠信之先,由大唐之命,得合六诏为一,恩德厚,中间小忿,罪在边鄙。今骠信修旧好,岂可违祖考之故事乎!顺祖考,孝也;事大国,义也;息战争,仁也;审名分,礼也。四者,皆令德也,可不勉乎!”骠信待云虔甚厚,云虔留善阐十七日而还。骠信以木夹二授云虔,其一上中书门下,其一牒岭南西,然犹未肯奉表称贡。

是岁,桂贼陈彦廉陷郴州,杀刺史董岳。

◎ 乾符六年己亥,公元八七九年

九月,平卢军奏节度使宋威薨。

镇海节度使骈奏:“请以权舒州刺史郎幼复充留后,守浙西,遣都知兵使张璘将兵五千于郴州守险,兵留后王重任将兵八千于循、二州邀遮,臣将万人自大庾岭趣广州,击黄。巢闻臣往,必当遁逃,乞敕王鐸以所兵三万于梧、昭、桂、永四州守险。”诏不许。

夏,四月,庚申朔,日有之。

辛未,河东军至静乐,士卒作,杀孔目官石裕等。壬申,崔季康逃归晋。甲戌,都张锴、郭昢帅行营兵攻东门,府,杀季康。辛巳,以陕虢观察使浔为昭义节度使;以邠宁节度使李侃为河东节度使。

上好骑、剑槊、法算,至于音律、蒱博,无不妙;好蹴鞠、斗

康传圭自代州赴晋,庚辰,至乌城驿。张锴、郭昢迎,刀斫杀之,至府,又族其家。

十一月,戊午,以定州已来制置使万年王存为义武节度使、河东行军司,雁门关已来制置使康传圭为河东节度使。

十二月,甲戌,黄巢陷福州,观察使韦岫弃城走。

◎ 广明元年庚,公元八八零年

壬寅,曹翔暴薨。丙午,昭义兵大掠晋,坊市民自共击之,杀千馀人,乃溃。

,正月,乙卯朔,改元。

南诏使者赵宗政还其国,中书不答督牒,但作西川节度使崔安潜书意,使安潜答之。

王郢之,临安人董昌以土团讨贼有功,补石镜镇将。是岁,曹师雄寇二浙,杭州募诸县乡兵各千人以讨之,昌与钱塘刘孟安、阮结、富闻人宇、盐官徐及、新城杜棱、馀杭凌文举、临平曹信各为之都将,号杭州八都,昌为之长。其后宇卒,钱塘人成及代之。临安人钱镠以骁勇事昌,以功为石镜都知兵使。

河东都虞候每夜密捕贺公雅卒作者,族灭之。丁巳,馀党近百人称“报冤将”,大掠三城,焚步都虞候张锴、府城都虞候郭昢家。节度使李侃下令,以军府不安,曲顺军情,收锴、昢,斩于牙门,并逐其家;以贺公雅为步都虞候。锴、昢临刑,泣言于众曰:“所杀皆捕盗司密申,今日冤死,独无烈士相救乎!”于是军士复大噪,篡取锴、昢归都虞候司。寻下令,复其旧职,并召还其家。收捕盗司元义宗等三十馀家,诛灭之。己未,以步都教练使硃玫等为三城斩斫使,将兵分捕报冤将,悉斩之,军城始定。

尚书、判事李都同平章事兼河中节度使。

,正月,魏王佾薨。

凉王侹薨。

三月,天平军节度使张裼薨,牙将崔君裕自知州事,淄州刺史曹全晸讨诛之。

五月,辛卯,敕赐河东军士银。牙将贺公雅所士卒作,焚掠三城,执孔目官王敬送步司。节度使李侃与监军自由谕,为之斩敬于牙门,乃定。

沙陀焚唐林、崞县,忻州境。

十二月,以王鐸为太宾客、分司。

初,兵尚书卢携尝荐骈可为都统,至是,骈将张璘等屡破黄巢,乃复以携为门下侍郎、平章事,凡关东节度使,王鐸、郑畋所除者,多易置之。

秋,七月,曹翔至晋。己亥,捕土团杀邓虔者十三人,杀之。义武兵至晋,不解甲,噪求优赏,翔斩其十将一人,乃定。发义成、忠武、昭义、河兵会于晋,以御沙陀。八月,戊寅,曹翔引兵救忻州。沙陀攻岢岚军,陷其罗城,败官军于洪谷,晋闭门城守。

黄巢在岭南,士卒罹瘴疫死者什三四,其徒劝之北还以图大事,巢从之。自桂州编大筏灵数千,乘暴,沿湘江而下,历衡、永州,癸未,抵潭州城下。李系婴城不敢战,巢急攻,一日,陷之,系奔朗州。巢尽杀戍兵,尸蔽江而下。尚让乘胜江陵,众号五十万。时诸兵未集,江陵兵不满万人,王鐸留其将刘汉宏守江陵,自帅众趣襄,云会刘容之师。鐸既去,汉大掠江陵,焚殆尽,士民逃窜山谷。会大雪,僵尸满野。后旬馀,贼乃至。汉宏,兗州人也,帅其众北归为群盗。

王仙芝馀党剽掠浙西,朝廷以荆南节度使骈先在天平有威名,仙芝党多郓人,乃徙骈为镇海节度使。

沙陀雁门关,寇忻、代。二月,庚戌,沙陀二万馀人,辛亥,陷太谷。遣汝州防御使博昌诸葛帅东都防御兵救河东。

西川节度使崔安潜到官不诘盗,蜀人怪之。安潜曰:“盗非所由通容则不能为。今穷则应坐者众,搜捕则徒为烦扰。”甲库钱千五百缗,分置三市,置榜其上曰:“有能告捕一盗,赏钱五百缗。盗不能独为,必有侣。侣者告捕,释其罪,赏同平人。”未几,有捕盗而至者,盗不服,曰:“汝与我同为盗十七年,赃皆平分,汝安能捕我!我与汝同死耳。”安潜曰:“汝既知吾有榜,何不捕彼以来!则彼应死,汝受赏矣。汝既为所失,死复何辞!”立命给捕者钱,使盗视之,然后C061盗于市,并灭其家。于是诸盗与其侣互相疑,无地容足,夜不及旦,散逃境,境内遂无一人为盗。安潜以蜀兵怯弱,奏遣大将赍牒诣陈、许诸州募壮士,与蜀人相杂,训练用之,得三千人,分为三军,亦黄帽,号黄军。又奏乞洪州弩手,教蜀人用弩走之,选得千人,号神机弩营。蜀兵由是浸

崔季康及昭义节度使李钧与李克用战于洪谷,两镇兵败,钧战死。昭义兵还至代州,士卒剽掠,代州民杀之殆尽,馀众自鸦鸣谷走归上党。

冬,十月,诏昭义节度使李钧、幽州节度使李可举与吐谷浑酋长赫连鐸、白义诚、沙陀酋长安庆、萨葛酋长米海万,合兵讨李国昌父于蔚州。十一月,甲午,岢岚军翻城应沙陀。丁未,以河东宣使崔季康为河东节度、代北行营招讨使。沙陀攻石州,庚戌,崔季康救之。

泰宁节度使李系,晟之曾孙也,有才而实无勇略,王鐸以其家世良将,奏为行营副将统兼湖南观察使,使将兵五万并土团屯潭州,以岭北之路,拒黄巢。

河东节度使李侃以军府数有,称疾,请寻医。敕以代州刺史康传圭为河东行军司,征侃诣京师。秋,八月,甲,侃发晋。寻以东都留守节蔚同平章事,充河东节度使。

九月,黄巢得率府率告,大怒,诟执政,急攻广州,即日陷之,执节度使李迢,转掠岭南州县。巢使迢草表述其所怀,迢曰:“予代受国恩,亲戚满朝,腕可断,表不可草。”巢杀之。

黄巢寇宣州,宣歙观察使王凝拒之,败于南陵。巢攻宣州不克,乃引兵浙东,开山路七百里,攻剽福建诸州。

辛丑,以诸行营招讨使曾元裕领平卢节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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