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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纪七十四(2/10)

王建退屯汉州。

韦昭度将诸兵十馀万讨陈敬瑄,三年不能克,馈运不继,朝议息兵。三月,乙亥,制复敬瑄官爵,令顾彦朗、王建各帅众归镇。

◎ 大顺二年辛亥,公元八九一年

,张浚帅诸军五十二都及邠、宁、鄜、夏杂虏合五万人发京师,上御安喜楼饯之。浚屏左右言于上曰:“俟臣先除外忧,然后为陛下除内患。”杨复恭窃听,闻之。两军中尉饯浚于长乐坂,复恭属浚酒,浚辞以醉,复恭戏之曰:“相公杖钺专征,作态邪?”浚曰:“俟平贼还,方见作态耳!”复恭益忌之。癸丑,削夺李罕之官爵。六月,以孙揆为昭义节度使,充招讨副使。

九月,壬寅,硃全忠军于河。汴军之初围泽州也,呼李罕之曰:“相公每恃河东,轻绝当。今张相公围太原,葛仆潞府,旬日之间,沙陀无自藏,相公何路求生邪!”及李存孝至,选骑五百,绕汴寨呼曰:“我,沙陀之求者也,得尔以饱士卒,可令斗!”汴将邓季筠,亦骁将也,引兵战,存孝生擒之。是夕,李谠、李重胤收众遁去,存孝、罕之随而击之,至牢山,大破之,斩获万计,追至怀州而还。存孝复引兵攻潞州,葛从周、硃崇节弃潞州而归。戊申,全忠责诸将桡之罪,斩李谠、李重胤而还。

加邠宁节度使王行瑜侍中,佑国节度使张全义同平章事。

,众已三千人。李元审击之,为霸所伤,归于潞。庚,克恭就元审所馆视之,安居受帅其党作,攻而焚之,克恭、元审皆死。众推居受为留后,附于硃全忠。居受使召冯霸,不至。居受惧,走,为野人所杀。霸引兵潞,自为留后。

李嗣源谨重廉俭,诸将相会,各自诧勇略,嗣源独默然,徐曰:“诸君喜以击贼,嗣源但以手击贼耳。”众惭而止。

李罕之告急于李克用,克用遣李存孝将五千骑救之。

邢洺节度使安知建潜通硃全忠,李克用表以李存孝代之。知建惧,奔青州,朝廷以知建为神武统军。知建帅麾下三千人将诣京师,过郓州。硃瑄与克用方睦,伏兵河上,斩之,传首晋

丙寅,孙儒攻州。

苏州刺史杜孺休到官,钱镠密使沈粲害之。会杨行密将李友苏州,粲归杭州。镠归罪于粲而杀之,粲奔孙儒。

杨行密以其将张行周为常州制置使。闰月,孙儒遣刘建锋攻常州,杀行周,遂围苏州。

王师范遣都指挥使卢弘击攻棣州刺史张蟾,弘引兵还攻师池,师范使人以重赂迎之,曰:“师范童騃,不堪重任,愿得避位,使保首领,公之仁也。”弘以师范年少,信之,不设备。师范密谓小校安丘刘鄩曰:“汝能杀弘,吾以汝为大将。”弘城,师范伏甲而享之,鄩杀弘于座及其党数人。师范谕士卒,厚赏重誓,自将以攻棣州,执张蟾,斩之。崔安潜逃归京师。师范以鄩为步副都指挥使。诏以师范为平卢节度使。师范和谨好学,每本县令到官,师范辄备仪卫往谒之;令不敢当,师范命客将挟持,令坐于听事,自称“百姓王师范”,拜之于。僚佐或谏,师范曰:“吾敬桑梓,所以教孙不忘本也。”

丁巳,茂州刺史李继昌帅众救成都,己未,王建击斩之。辛酉,资简都制置应援使谢从本杀雅州刺史张承简,举城降建。

张浚至蓝田,逃奔华州依韩建,与孔纬密求救于硃全忠。全忠上表为纬、浚讼冤,朝廷不得已,并听自便。纬至商州而还,亦寓居华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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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朝廷方讨克用,闻克恭死,朝臣皆贺。全忠遣河留后硃崇节将兵潞州,权知留后。克用遣康君立、李存孝将兵围之。

夏,四月,有彗星见于三台,东行太微,长十丈馀。甲申,赦天下。

官军地关,游兵至于汾州。李克用遣薛志勤、李承嗣将骑三千营于洪,李存孝将兵五千营于赵城。镇国节度使韩建以壮士三百夜袭存孝营,存孝知之,设伏以待之。建兵不利,静难、凤翔之兵不战而走,禁军自溃。河东兵乘胜逐北,抵晋州西门。张浚战,又败,官军死者近三千人。静难、凤翔、保大、定难之军先渡河西归,浚独有禁军及宣武军合万人,与韩建闭城拒守,自是不敢复。存孝引兵攻绛州,十一月,刺史张行恭弃城走。存孝攻晋州,三日,与其众谋曰:“张浚宰相,俘之无益;天禁兵,不宜加害。”乃退五十里而军;浚、建自遁去。存孝取晋、绛二州,大掠慈、隰之境。先是,克用遣韩归范归朝,附表讼冤,言:“臣父三代,受恩四朝,破庞勋,翦黄巢,黜襄王,存易定,致陛下今日冠通天之冠,佩白玉之玺,未必非臣之力也。若以攻云州为臣罪,则拓跋思恭之取鄜延,硃全忠之侵徐、郓,何独不讨?赏彼诛此,臣岂无辞!且朝廷当阽危之时,则誉臣为韩、彭、伊、吕;及既安之后,则骂臣为戎、羯、胡、夷。今天下握兵立功之人,独不惧陛下它日之骂乎!况臣果有大罪,六师征之,自有典刑,何必幸臣之弱而后取之邪!今张浚既帅,则固难束手,已集蕃、汉兵五十万,直抵蒲、潼,与浚格斗;若其不胜,甘从削夺。不然,方且轻骑叩阍,顿首丹陛,诉回于陛下之扆座,纳制敕于先帝之庙,然后自拘司败,恭俟鈇锧。”表至,浚已败,朝廷震恐。浚与韩建逾王屋至河,撤民屋为筏以济河,师徒失亡殆尽。是役也,朝廷倚硃全忠及河朔三镇;及浚至晋州,全忠方连兵徐、郓,虽遣将攻泽州而不至。行营乃求兵粮于镇、魏,镇、魏倚河东为扞蔽,皆不兵;惟华、邠、凤翔、鄄、夏之兵会之。兵未而孙揆被擒,幽、云俱败,杨复恭复从中沮之,故浚军望风自溃。

邛州刺史湘,本田令孜亲吏,王建攻之急,尽,救兵不至。壬戌,湘谓都知兵使任可知曰:“吾不忍负田军容,吏民何罪!尔可持吾归王建。”乃沐浴以俟刃。可知斩湘及二降于建,士民皆泣。甲戌,建持永平旌节邛州,以节度判官张琳知留后。缮完城隍,抚安夷獠,经营蜀、雅。冬,十月,癸未朔,建引兵还成都,蜀州将李行周逐徐公鉥,举城降建。

庚申,制以太保、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孔纬为荆南节度使,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张浚为鄂岳观察使。以翰林学士承旨、兵侍郎崔昭纬同平章事,御史中丞徐彦若为侍郎、同平章事,昭纬,慎由从;彦若,商之也。杨复恭使人劫孔纬于长乐坡,斩其旌节,资装俱尽,纬仅能自免。李克用复遣使上表曰:“张浚以陛下万代之业,邀自己一时之功,知臣与硃温仇,私相连结。臣今无官爵,名是罪人,不敢归陛下籓方,且于河中寄寓,退行止,伏俟指麾。”诏再贬孔纬均州刺史,张浚连州刺史。赐克用诏,悉复其官爵,使归晋。孙儒尽举淮、蔡之兵济江,癸酉,自州转战而南,田頵、安仁义屡败退,杨行密城戍皆望风奔溃。儒将李从立奄至宣州东溪,行密守备尚未固,众心危惧,夜,使其将合台濛将五百人屯溪西;濛使士卒传呼,往返数四,从立以为大众继至,遽引去。儒前军至溧,行密使都指挥使李神福拒之。神福退以示怯,儒军不设备,神福夜帅兵袭之,俘斩千人。

陈敬瑄括富民财以供军,置征督院,以桎梏棰楚,使各自占。凡有财者如匿赃、虚占,急征,咸不聊生。

二月,加李克用守中书令,复李罕之官爵;再贬张浚绣州司

十二月,己丑,孙儒苏州,杀李友。安仁义等闻之,焚庐舍,夜遁。儒使沈粲守苏州,又遣其将归传州。

成都城中乏,弃儿满路。民有潜行营贩米城者,逻者得之,以白韦昭度,昭度曰:“满城饥甚,忍不救之!”释勿问。亦有白陈敬瑄者,敬瑄曰:“吾恨无术以救饿者,彼能如是,勿禁也。”由是贩者浸多,然所致不过斗升,截筒,径寸半,五分,量米而鬻之,每筒百馀钱,饿殍狼籍。军民弱相陵,将吏斩之不能禁;乃更为酷法,或断腰,或斜劈,死者相继而为者不止。人耳目既熟,不以为惧。吏民日窘,多谋降,

,正月,罗弘信军于内黄。丙辰,硃全忠击之,五战皆捷,到永定桥,斩首万馀级。弘信惧,遣使厚币请和。全忠命止焚掠,归其俘,还军河上。魏博自是服于汴。

孙儒求好于硃全忠,全忠表为淮南节度使。未几,全忠杀其使者,遂复为仇敌。

光启末,德州刺史卢彦威逐义昌节度使杨全玫,自称留后,求旌节,朝廷未许。至是,王熔、国弘信因张浚用兵,为之请,乃以彦威为义昌节度使。

秋,七月,官军至地关,硃全忠遣骁将葛从周将千骑,潜自壶关夜抵潞州,犯围城。又遣别将李谠、李重胤、邓季筠将兵攻李罕之于泽州,又遣张全义、硃友裕军于泽州之北,为从周应援。季筠,下邑人也。全忠奏:“臣已遣兵守潞州,请孙揆赴镇。”张浚亦恐昭义遂为汴人所据,分兵二千,使揆将之趣潞州。八月,乙丑,揆发晋州,李存孝闻之,以三百骑伏于长西谷中。揆建牙杖节,褒衣大盖,拥众而行。存孝突,擒揆及赐旌节中使韩归范、牙兵五百馀人,追击馀众于刁黄岭,尽杀之。存孝械揆及归范,纟斥以素练,徇于潞州城下曰:“朝廷以孙尚书为潞帅,命韩天使赐旌节,葛仆可速归大梁,令尚书视事。”遂纟斥以献于克用。克用囚之,既而使人诱之,以为河东副使。揆曰:“吾天大臣,兵败而死,分也,岂能伏事镇使邪!”克用怒,命以锯锯之,锯不能。揆骂曰:“死狗!锯人当用板夹,汝岂知邪!”乃以板夹之,至死,骂不绝声。

张浚会宣武、镇国、静难、凤翔、保大、定难诸军于晋州。

李克用以康君立为昭义留后,李存孝为汾州刺史。存孝自谓擒孙揆功大,当镇昭义,而君立得之,愤恚不者数日,纵意刑杀,始有叛克用之志。李匡威攻蔚州,虏其刺史邢善益,赫连鐸引吐蕃、黠戛斯众数万攻遮虏平,杀其军使刘胡。克用遣其将李存信击之,不胜;更命李嗣源为存信之副,遂破之。克用以大军继其后,匡威、鐸皆败走,获匡威之武州刺史仁宗及鐸之婿,俘斩万计。

更命义成军曰宣义。辛未,以硃全忠为宣武、宣义节度使。全忠以方有事徐、杨,征兵遣戍,殊为辽阔,乃辞宣义,请以胡真为节度使,从之。然后赋,皆制于全忠,一如巡属。及胡真为统军,竟以全忠为两镇节度使,罢淮南不领焉。

乙酉,硃全忠自河州视事,遣使者请粮及假于魏以伐河东,罗弘信不许,又请于镇,镇人亦不许。全忠乃自黎济河击魏。

是岁,置升州于上元县,以张雄为刺史。

辛丑,汴将丁会、葛从周击魏,渡河,取黎、临河,庞师古、霍存下淇门、卫县,硃全忠自以大军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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