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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纪八十(2/10)

己丑,安仁义袭常州,常州刺史李遇逆战,极骂仁义,仁义曰:“彼敢辱我,必有备。”乃引去。壬辰,行密以王茂章为州行营招讨使,击仁义,不克,使徐温将兵会之。温易其衣服旗帜,皆如茂章兵,仁义不知益兵,复战,温奋击,破之。

丁卯,以山南西留后王宗贺为节度使。

杨师厚屯临朐,声言将之密州,留辎重于临朐。九月,癸卯,王师范兵攻临朐,师厚伏兵奋击,大破之,杀万馀人,获师范弟师克。明日,莱州兵五千救青州。师厚邀击之,杀获殆尽,遂徙寨抵其城下。

初,夔州刺史侯矩从成汭救鄂州,汭死,矩奔还。会王宗本兵至,甲戌,矩以州降之,宗本遂定夔、忠、万、施四州。王建复以矩为夔州刺史,更其姓名曰王宗矩。宗矩,易州人也。蜀之议者,以瞿唐,蜀之险要,乃弃归、峡,屯军夔州。建以宗本为武泰留后。武泰军旧治黔州,宗本以其地多瘴疠,清徙治涪州,建许之。

辛亥,汴将刘重霸棣州,执刺史邵播,杀之。

田頵闻台濛将至,自将步骑逆战,留其将郭行頵以兵二万及王坛、汪建军屯芜湖,以拒李神福。觇者言:“濛营寨褊小,才容二千人。”頵易之,不召外兵。濛頵境,番陈而,军中笑其怯,濛曰:“頵宿将多谋,不可不备。”冬,十月,戊辰,与頵遇于广德。濛先以杨行密书遍赐頵将,皆下拜受。濛因其挫伏,纵兵击之,頵兵遂败。又战于黄池,兵,濛伪走,頵追之,遇伏,大败,奔还宣州城守,濛引兵围之。頵亟召芜湖兵还,不得。郭行悰、王坛、汪建及当涂、广德诸戍皆帅其众降。行密以台濛已破田悰,命王茂章复引兵攻州。

睦州刺史陈询叛钱镠,举兵攻兰溪,镠遣指挥使方永珍击之。武安都指挥使杜建徽与询连姻,镠疑之,建徽不言。会询亲吏来奔,得建徽与询书,皆劝戒之辞,镠乃悦。建徽从兄建思谮建徽私蓄兵仗,谋作。镠使人索之,建徽方,使者直卧内,建徽不顾,镠以是益亲重之。八月,戊辰朔,硃全忠留齐州刺史杨师厚攻青州,归大梁。

甲寅,硃全忠如洛,遇疾,复还大梁。

行密夫人,硃延寿之姊也。行密狎侮延寿,延寿怨怒,与田頵通谋。頵遣前士杜荀鹤至寿州,与延寿相结,又遣至大梁告硃全忠,全忠大喜,遣兵屯宿州以应之。荀鹤,池州人也。

辛巳,宿卫都指挥使硃友与客击球于左军,坠而卒。全忠悲怒,疑崔胤故为之,凡与同戏者十馀人尽杀之,遣其兄友谅代典宿卫。

田頵袭升州,得李神福妻,善遇之。神福自鄂州东下,頵遣使谓之曰:“公见机,与公分地而王;不然,妻无遗!”神福曰:“吾以卒伍事吴王,今为上将,义不以妻易其志。頵有老母,不顾而反,三纲且不知,乌足与言乎!”斩使者而,士卒皆励。頵遣其将王檀、汪建将军逆战。丁未,神福至吉矶,与坛、建遇。坛、建执其承鼎示之,神福命左右之。神福谓诸将曰:“彼众我寡,当以奇取胜。”及暮,合战,神福败,引舟溯而上。坛、建追之,神福复还,顺击之。坛、建楼船大列火炬,神福令军中曰:“望火炬则击之。”坛、建军皆灭火,旗帜杂,神福因风纵火,焚其舰,坛、建大败,士卒焚溺死者甚众。戊申,又战于皖,坛、建仅以免。获徐绾,行密以槛车载之,遗钱镠。镠剖其心以祭渭。

葛从周急攻兗州,刘鄩使从周母乘板舆登城,谓从周曰:“刘将军事我不异于汝,新妇辈皆安居,人各为其主,汝可察之。”从周歔欷而退,攻城为之缓。鄩悉简妇人及民之老疾不足当敌者之,独与少壮者同辛苦,分衣守以扞敌。号令整肃,兵不为暴,民皆安堵,久之,外援既绝,节度副使王彦温逾城降,城上卒多从之,不可遏。鄩遣人从容语彦温曰:“军士非素遣者,勿多与之俱。”又遣人徇于城上曰:“军士非素遣从副使而敢擅往者,族之!”士卒皆惶惑不敢。敌人果疑彦温,斩之城下,由是众心益固。及王师范力屈,从周以祸福谕之,鄩曰:“受王公命守此城,一旦见王公失势,不俟其命而降,非所以事上也。”及师范使者至,丁丑,始降。从周为赍装,送鄩诣大梁。鄩曰:“降将未受梁王宽释之命,安敢乘衣裘乎!”乃素服乘驴至大梁。全忠赐之冠带,辞;请囚服见,不许。全忠劳,饮之酒,辞以量小。全忠曰:“取兗州,量何大邪!”以为元从都押牙。是时四镇将吏皆功臣、旧人,鄩一旦以降将居其上,诸将军礼拜于廷,鄩坐受自如,全忠益奇之。未几,表为保大留后。葛从周久病,全忠以康怀英为泰宁节度使代之。

頵闻坛、建败,自将军逆战,神福曰:“贼弃城而来,此天亡也!”临江不战,遣行告行密,请发步兵断其归路。行密遣涟制置使台濛将兵应之。王茂章攻州,久未下,行密命茂章引兵会濛击頵。

戊午,王师范遣副使李嗣业及弟师悦请降于杨师厚,曰:“师范非敢背德,韩全诲、李茂贞以硃书御札使之举兵,师范不敢违。”仍请以其弟师鲁为质。时硃全忠闻李茂贞、杨崇本将起兵京畿,恐其复劫天西去,迎车驾都洛,乃受师范降,选诸将使守登、莱、淄、棣等州,即以师范权淄青留后。师范仍言先遣行军司刘鄩将兵五千据兗州,非其自专,愿释其罪。亦遣使语鄩。

山南东节度使赵匡凝遣兵袭荆南,朗人弃城走,匡凝表其弟匡明为荆南留后。时天

,驱驰疾战,战酣退坐,召诸将饮酒,已而复战。全忠登望见之,问降者,知为茂章,叹曰:“使吾得此人为将,天下不足平也!”至晡,汴兵乃退。茂章度众寡不敌,是夕,引军还。全忠遣曹州刺史杨师厚追之,及于辅唐。茂章命先锋指挥使李虔裕将五百骑为殿,虔裕殊死战,师厚擒而杀之。师厚,颍州人也。张训闻茂章去,谓诸将曰:“汴人将至,何以御之?”诸将请焚城大掠而归。训曰:“不可。”封府库,植旗帜于城上,遣羸弱居前,自以兵殿其后而去。全忠遣左踏白指挥使王檀攻密州,既至,望旗帜,数日乃敢城。见府库城邑皆完,遂不复追。训全军而还。全忠以檀为密州刺史。

庚辰,加西川节度使西平王王建守司徒,爵蜀王。

初,宁国节度使田頵破冯弘鐸,诣广陵谢杨行密,因求池、歙为巡属,行密不许。行密左右下及狱吏,皆救赂于頵,頵怒曰:“吏知吾将下狱邪!”及还,指广陵南门曰:“吾不可复此矣!”頵兵财富,好攻取。行密既定淮南,保境息民,每抑止之,頵不从。及解释钱镠,頵尤恨之,有叛志。李神福言于行密曰:“頵必反,宜早图之。”行密曰:“頵有大功,反状未,今杀之,诸将人人自危矣!”頵有良将曰康儒,与頵谋议多不合,行密知之,擢儒为庐州刺史。頵以儒为贰于己,族之。儒曰:“吾死,田公亡无日矣!”頵遂与州团练使安仁义同举兵,仁义悉焚东塘战舰。頵遣二使诈为商人,诣寿州约奉国节度使硃延寿,行密将尚公乃遇之,曰:“非商人也。”杀一人,得其书,以告行密。行密召李神福于鄂州,神福恐杜洪邀之,宣言奉命攻荆南,勒兵舟楫。及暮,遂沿江东下,始告将士以讨田頵。

硃延寿谋颇,杨行密诈为目疾,对延寿使者多错所见,或仆地。谓夫人曰:“吾不幸失明,诸皆幼,军府事当悉以授三舅。”夫人屡以书报延寿,行密又自遣召之,令徐温为之备。延寿至广陵,行密迎及寝门,执而杀之。兵惊扰,徐温谕之,皆听命,遂斩延寿兄弟,黜硃夫人。初,延寿赴召,其妻王氏谓曰:“君此行吉凶未可知,愿日发一使以安我!”一日,使不至,王氏曰:“事可知矣!”分僮仆,授兵阖门,捕骑至,乃集家人,聚宝货,发百燎焚府舍,曰:“妾誓不以皎然之躯为仇人所辱。”赴火而死。延寿用法严,好以寡击众,尝遣二百人与汴兵战,有一人应留者,请行,延寿以违命,立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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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渝州刺史王宗本言于王建,请兵取荆南。建从之,以宗本为开都指挥使,将兵下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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